“卡！”
隨着樑聞的一聲大吼，林泛從水桶裡鑽了出來，小萬非常有眼力勁的上來將一塊乾淨的大毛巾蓋在了林泛肩背上：“泛哥，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
林泛吐出不小心嗆進嘴裡的一口水，用毛巾在臉上按了按，沒敢用力擦，怕把防水的妝給擦花了——是的，拍水下的戲，也是需要上妝的。但好在，林泛的妝容基本都是自己搞定的，就算是妝花了，要補上也非常容易。
只不過就是有點浪費時間，所以能不補妝就最好不要補了。
不光是自己，整個劇組的造型都是林泛定下來的。
一開始，不說其他人了，就連夏言自己，都有點兒難以接受林泛設計的，女主角的髮型。說實話，這個造型如果不是有夏言的臉在那裡撐着，真的讓人一言難盡。
不過好在，不管是原版的小倩，還是夏言，都撐住了這個髮型，並且看多了看習慣了之後，大家居然還覺得，這個髮型有一種令人迷茫的美感，好看，不知道哪裡好看，反正就是好看！
扯遠了。
“怎麼樣，樑導？”
林泛擦乾自己身上的水，這才湊到監控器後邊，去看自己剛剛的那個鏡頭。
樑聞很滿意：“這個鏡頭可以，我還以爲你第一次拍水下的戲，會憋不住氣呢！要知道在水下，哪怕只是一個水桶，就算你會水，想要完成預定動作還是非常難的。”
通常的情況是，演員入水之後，對時間的感知就被無限放大，明明幾秒鐘的鏡頭，但是在演員的感覺裡，卻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這不是演員不敬業，也不是這麼個小小的鏡頭都演不好，而是有時候，人身體的自然反應就是這樣的。
演戲是演戲，但強行壓制自己身體的求生欲，這種事情不能簡簡單單歸屬於演技的範疇，所以樑聞感覺這個鏡頭需要好好磨一磨的，但是沒想到林泛卻完成得這麼好。
實在是一個驚喜。
樑聞其實對林泛的水平，已經是非常高估的了。覺得林泛一個人包攬了導演、男主、劇本和配樂這麼多項工作，一定是有幾把刷子的，不然就連樑聞自己也不敢這麼大包大攬的。
即便樑聞覺得自己對林泛的評價很高了，但內心裡，樑聞還是做好了給林泛收拾爛攤子的準備。
做好了整個劇組停擺的應急預案，做好了林泛的演技爛到辣眼睛，只能一個鏡頭一個鏡頭慢慢磨的準備，做好了最後拍出一部爛片的準備。
抱着這樣的決心，加入到《倩女幽魂》劇組的樑聞，卻收穫了好幾個驚喜！
第一個驚喜是林泛雖然不是學導演的，也沒有任何導演經驗，但是他心裡彷彿有一部成品存在，每一個鏡頭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每一個畫面該如何呈現，每一個演員該如何表達，林泛都心裡有數。
然後按照這個心目當中的成品拍攝，雖然一開始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樑聞看得見林泛的進步，並且非常難得的，是林泛對每一個鏡頭的堅持。
比如有一些鏡頭，在樑聞看來已經很不錯了，完全可以過的，林泛卻一定要重來。一開始樑聞覺得可能是林泛導演欲作祟，非要彰顯自己的權威，也就沒有跟林泛硬來，而是默默配合。
等到最後審鏡的時候，樑聞才發現，林泛的堅持是有他的目的的，是一種必須，而不是單純爲了彰顯權威。
第二個驚喜，就是林泛的演技。
樑聞看過林泛自己試鏡的片段，對，林泛還給自己試了鏡，用林泛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哪怕自己被內定爲男主，但該有的試鏡還是要有的。並且這也能夠讓樑聞對林泛的演技有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
當然，一開始樑聞是沒把這個試鏡當回事的。
演技再差的一個人，不斷磨練一個片段，也總有辦法達到一個比較好的效果的。樑聞以爲林泛的這個試鏡片段，就是這麼來的，畢竟這個試鏡片段裡，林泛展現出來的演技確實相當不錯。
結果，樑聞被啪啪打臉，並且被打的還很高興。
林泛的演技居然不錯！
各種意義上的不錯。
林泛本就長相出衆，一出鏡就自然而然的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這本來是一件非常讓人齣戲的事情，會讓人忍不住關注林泛的長相，而不關注劇中人物的劇情。
但是在林泛的演繹下，出衆的外貌並沒有成爲累贅，相反，林泛展現了一種整容般的演技，讓所有人，包括樑聞和夏言在內，都下意識的忽略了林泛的長相，而只看得到一個氣質溫和，甚至有些羞澀、怯懦，一副唯唯喏喏的讀書人。
寧採臣整個形象立刻豐滿了起來。
再一個驚喜，就是林泛的工作態度。
林泛的“懶”，樑聞也是有所耳聞的，以至於樑聞一度擔心整個劇組的工作進度，都要掛在林泛的個人工作狀態之上，出現林泛狀態好了那進度就有保證，林泛狀態不好那就完犢子了，這麼一個狀況。
可事實上，林泛不工作的時候確實很懶，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坐着絕對不站着。但是一旦工作起來，態度還是非常認真的，就比如現在。
林泛仔細看過剛剛拍完的鏡頭，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再來一遍看看效果吧？”
樑聞欣然應允：“行，那就再來一遍！要換水嗎？”
林泛擺擺手：“換水太麻煩了，不換了。把水添滿就行，哦，注意些不要穿幫了。”
“放心吧！”
於是，場務添上水之後，林泛又將這個鏡頭再拍了一遍。
另一邊， 夏言和陳媛都在場外圍觀林泛拍戲，陳媛看着林泛那麼精益求精的拍攝，不由有些咋舌：“泛哥認真起來還是挺嚇人的啊！”
夏言輕聲說道：“這畢竟是他的電影呢！”
陳媛點頭：“是啊，這可是泛哥第一部電影，的確是要認真對待。但就是習慣了泛哥的鹹魚人設，突然看見這麼勤勉的泛哥，還有點兒不習慣呢。”
夏言想要解釋一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話到嘴邊了又咽下去了，陳媛雖然理解錯了，但是她說的也沒有錯。
這是林泛的電影，更是林泛的第一部電影，對林泛而言都非常重要。
夏言突然感覺到了更大的壓力，林泛都這麼認真對待這部電影，自己也要好好加油，不能給他拖後腿纔是！
所以，明天的吻戲，一定要一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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