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韓家本來就如履薄冰,又怎麼會有錢,當時他是拒絕的,可是顧唯一卻是笑容明媚,柔聲道,“我請你啊。”
他還記得那個傍晚,漫天絢爛的晚霞,照在少女明媚的笑臉上,顯得一場的生動,他的心突然就無法自拔的在軟化,跳動。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對他這樣,過慣了時不時被鞭打的生活,顧唯一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道陽光,照亮他心中的灰暗。
韓源微微失神,在這嘈雜,人來人往的影院,他突然低聲道,“對不起。”
“嗯?”顧唯一捧着果汁飲料吸了一口,“你說什麼?”
愣怔了下,眸光微斂,韓源笑的和煦,“沒什麼,電影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好。”她點頭。
隨着人流進入影院,一個半小時的愛情勵志片,影片講述的是一對原本深愛的人,在青春時間的消逝中,在現實的殘酷中,慢慢變得形同陌路,在女主生病快要離開人世的時候,男主又跨洋飛奔而來,卻是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最美麗的誤會,卻橫跨了生死。
從影院出來,韓源看着情緒有些低落的女人,笑道,“只不過是電影。”
“恩,可是卻是現實的普照。”
他頓時卻是不再說話。
……
耀輝的總部,男人面容英俊,端坐在黑色旋轉椅上,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衫,襯袖挽到手肘處,露出手肘上若隱若現的線條。
此刻他面無表情的垂眸手裡翻閱着手下的文件。
陳深立於一側,彙報着近期的工作事宜,末了道,“先生,新城區的項目,那邊我已經讓人撤銷了。”
“嗯,那邊說什麼了?”
“說倒是沒說什麼,不過似乎對我們這種行爲十分的不滿。”陳深還記得那邊的人回覆的語氣十分不悅。
季耀北眸色未動,始終落在面前的文件上,低聲道,“你去回覆,我答應他的條件不變。”
“可是,這樣我們就平白無故失去一塊地皮。”
他真是不明白先生爲什麼這樣做,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之前他以爲是先生跟顧小姐兩人鬧矛盾,先生故意給顧小姐使絆子,讓她藉機妥協,可是那一位偏生也是個倔強的主,如果先生真的想拿下這個項目,何必要拖這麼長時間呢?
只需說些軟話,他相信先生對於那一位肯定是妥協的。
季耀北未說話,掀開黑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問的太多了。”
那一眼太深邃,帶着讓他敬畏的目光,陳深當下一驚,立刻撥打電話周旋,掛了電話後,他道,“先生,已經回覆。”
“恩,你出去吧。”季耀北漠然。
他彎腰恭敬的退下,就在行至門口的時候,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嘉華那邊什麼情況?”
陳深當即駐足,轉身道,“顧小姐幾乎將京城所有能夠貸款的銀行都跑遍了,全部一無所獲,好像是現在決定跟江州市那邊的銀行貸款。”
眉峰微蹙,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江州?什麼時候嘉華跟江州銀行也有聯繫了?”
“這……”陳深躊躇不知道是否該說。
黑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說。”
“聽說是韓氏企業
總裁有一位朋友任職江州行長,所以他主動找到顧小姐,願意幫忙。”他話語微頓,“昨天晚上七點顧小姐跟韓源已經飛往江州。”
冷峻的臉寒意漸深,“只有兩個人?”
陳深愣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意思,立刻道,“不是,還有慕語小姐。”
這樣一瞬,冷峻面容並沒有好多許,他低聲道,“嗯。”
陳深主動道,“我會讓人看着那邊。”
季耀北沒說話,算是默許。
等門關上,原本坐在旋轉椅上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沉浸在清晨裡的高聳建築微微眯眸。
他倒是沒想到韓源會出手,原本經過上次的事情,已經讓他消失在顧唯一的視線裡,現在倒是好了,主動請纓了。
……
顧唯一跟韓源回到酒店,兩人在迴廊分開,顧唯一走進房間就對上慕語可憐怏怏的眼神,“唯一,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去看了一場電影。”她笑道。
慕語跟在她身後,語氣極度可憐,“看電影?怎麼不叫我,看的什麼劇,槍戰,還是武打,美劇還是古裝劇?”
“愛情劇。”
“噢~”
顧唯一就知道她對這些不感興趣,無奈的輕笑,倒了一杯水抿了幾口問道,“飯吃了嗎?”
慕語坐在沙發上,抱着枕頭,怏怏道,“吃了,你放心餓不死,對了你去談事情,怎麼樣了?”
她可不會忘記此行的目的。
想到這次江州之行,倒還真是比她預想的要順利很多,她溫婉笑道,“嗯,差不多了,比想象的要順利,明天把合約簽署一下,基本就等款項了。”
放下慕語精神了一些,提議,“那晚上去喝一杯?”
秀眉微蹙,“不去,這邊你又不熟悉,你要是想喝,晚上我去買些酒讓你喝個夠。”
慕語不滿了,“怕什麼,不是還有個騎士呢嗎?你是想讓我在房間喝悶酒,那多沒意思。”
本來她還爲了宋錦木改邪歸正啊,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幾個星期沒去那種場所了,現在好了,宋錦木去美國了,她完全不需要表現給誰看了。
最後依不過那丫頭的死燦打,顧唯一妥協,“那我去問問韓源的意見,他要是不去,你不可以胡鬧。”
慕語撇撇脣,不情願,“好嘛。”
她找出韓源的電話,提到她的提議,韓源沒有拒絕。
掛了電話,慕語眼巴巴的問,“怎麼樣?”
“如你所願。”
晚上吃完飯之後,三個人來到附近的一所酒吧,是個中等的娛樂場所,慕語一進酒吧跟得到釋放一樣,早就扎入人羣,嗨皮去了。
顧唯一跟韓源坐在酒吧的卡座上。
變化莫測的五光十色充斥着酒吧,韓源手裡把玩的酒杯,目光落在女人白皙的臉頰上,薄脣微抿,笑道,“唯一,聽說你跟季先生分手了?”
這也是他後來打聽到的消息,所以纔敢出現在她的周圍,不是因爲他畏懼那個男人,而是隻要顧唯一跟季耀北在一起,他的出現就無時不刻的在提醒,那一次他選擇了公司,而未選擇她的事實。
知道那件事情是季耀北布的局,就是想讓他在這兩者之間做選擇,可是他明明
知道那個男人的意圖,還是選擇了公司。
他有時候問自己後悔嗎,無疑是後悔的,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知道他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提到那個男人,纖長的睫毛微顫,將那苦澀掩飾在眸底深處,她輕輕抿了一口酒水,側首看向他,雖然臉上笑着着,但是落在他的眼裡卻是帶着寡淡。
“我們今天不提他。”
韓源愣怔了下,沒有問原由,勾脣笑了下,“好,不提。”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猶豫了一會,輕聲道,“你怪我嗎?”
他一直就想當面問一下這個問題,現在他終於問出,整個人都有些緊張,眸鎖在她的身上。
顧唯一看向他,目光有些茫然,“你說的是什麼?”
“就是我因爲公司,沒有選擇你。”他聲音低沉透着隱晦。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問題,緋色的脣瓣勾起,“都這麼久過去,你還在想這個問題?我一點都不怪你,我知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是爲了公司,要是你當時選擇了我,那我真是罪過了。”
那真是怎麼都還不起了。
她的話語輕輕柔柔,透過這喧囂的音樂傳入耳邊,似乎是真的我沒有怪他,可是韓源此刻卻是心情複雜,他是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的是顧唯一真的沒有怪他,失落的是隻有不在乎纔會不言怪。
看來唯一對他真的沒有男女之情,倒是他自己一直在糾結,杞人憂天了。
這樣也好,他也能真正放下心中的這份情,將它埋在心底。
顧唯一看着他半天沒說話,擡眸看過去,“怎麼不說話了?”
韓源笑了笑,“沒什麼,聽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一直到深夜三人才從酒吧出來,慕語無疑是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了,顧唯一雖然也有飲酒但是喝的不多。
韓源酒力不錯,自然是看不出異樣,最後還是韓源將慕語背了回去。
顧唯一捏了捏有些發暈的太陽穴,“你去休息吧,她讓我來照顧。”
“你也醉了。”
“我沒事。”她笑了笑,推着他出門,“好了,早點睡,明天你還要給我做軍師呢。”
韓源忍不住輕笑,伸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捋到耳後,“好,你也早點睡。”
關了門之後,顧唯一就給慕語脫鞋子,換衣服,好不容易折騰完了,她也是累的要死,匆匆的洗了澡就準備睡覺。
剛爬上——牀褥,門外響起敲門聲,“誰啊?”
沒人回答,她也不想搭理,可是誰知道敲門聲不間斷,她只能穿上拖鞋向門口走去。
門被打開,門外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她愣怔了幾秒,走了出去,看着空空蕩蕩的迴廊,眉頭忍不住皺起,
伸手錘了下腦袋,看來她真是喝多了,居然出現幻覺了。
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折返回客房,剛進去關上門,路過客廳的時候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肉牆。
“啊……”忍不住驚叫,只是還沒等她叫出聲,嘴巴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捂住。
雙眸倏然瞪大,她奮力掙扎,雙手拍打,“唔……唔……”
她只覺得自己被迫帶着走向客廳的沙發,一陣眩暈整個人都被倒在沙發上,她又驚又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