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上了車後,迷惑地看着王文,輕聲地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去見一個人。”
“見誰?”
“肖總
。”
肖培一臉的驚愕,“見我爸?”
“恩。”
“見我爸幹什麼?”
“我當時不是答應你要幫你解決問題嘛,既然都答應了,當然得兌現啊。你說這會兒你爸會在公司嗎?在公司的話,我們直接去博雅那邊。”
肖培想了想,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今天是週日,他應該不會在公司,週末他一般都在外面,很少去公司。”
“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王文說着,把電源線拔掉後,拿起手機,翻出肖勇的電話打了過去。
然而,讓王文鬱悶的是,剛打通,老肖就把電話掛了。心想,這老傢伙該不會正在幹什麼壞事吧,就算不喜歡老子,好歹也在同一家公司共事過,而且也沒少打交道,總不能自己單幹了,玩得大了,就不鳥老子了吧?
再打!
王文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再次撥通了肖勇的電話。這一次,終於接通了。不過,肖勇的態度,卻讓王文大跌眼鏡。
“王文,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不知道我在忙啊。”肖勇顯然氣得不行,電話裡的他,就好比正在和女的親熱,剛到關鍵時刻,一個討厭的電話打了進來,破壞了他的好事,讓他氣得想罵娘!
“肖總,你是不是在忙?打擾到你了?”王文笑着說道。
“找我有什麼事?”
“想和你見面聊聊,您應該不介意吧?”
“我和你小子有什麼可聊的?”肖勇氣呼呼地說道。
相比肖勇的憤怒與不安,王文倒顯得十分沉着。他歪了歪嘴巴,嘿嘿一笑,直奔主題道:“聽說您公司資金出現了問題,我可是想幫您一把。”
“你幫我?笑話,真是笑話,你怎麼幫我?”肖勇對此有些不屑
。
“當面聊唄,在電話裡說也說不清楚,肖總,您沒在公司吧?在公司的話,我直接去公司找您。”
“我在吃飯,這樣,你直接來博雅國際酒店吧,我在這等你。”肖勇一聽王文想幫他解決資金問題,就沒有回絕王文,而是想和王文見一面,順便弄清楚王文究竟要幹什麼。
掛掉電話後,王文衝司機說道:“師傅,去博雅國際酒店,就在博雅國際中心那。”
到了博雅國際酒店,下車的時候,肖培見王文走路很彆扭,右腿不敢打彎兒,走路的時候,像是拖着那條腿在走,頓時起了疑心。“王文,你的腿……怎麼回事?”
王文衝肖培明朗一笑,“沒事,不小心磕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磕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你傷得挺重的?讓我看看。”肖培想看看王文的傷勢,雖然王文說得跟沒事似的,但她看王文走路的姿勢,加上走路的時候,王文臉上呈現出來的那種痛苦表情,覺得傷勢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
“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就是磕了一下而已。”王文往後退了一步,沒讓肖培觀察,光天化日之下,他總不能讓一個女生撩他的褲子吧,太不雅了,而且到了博雅酒店,萬一被老肖看到了,還指不定會說什麼風涼話呢。
“讓我看看。”肖培在這個問題上顯得有些固執。
王文下意識地推了推肖培,“磕了一下,受了點小傷,這有什麼好看的,行了,咱們進去吧,你爸在裡面等我們呢。”
“不行,你必須讓我看看。”肖培說着,再次走到王文面前,不顧王文的反對,彎下身子,想挽起王文的褲子,檢查一下王文的傷勢。
此時,王文看到酒店裡正好出來幾個人,當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推搡肖培,加上肖培又如此固執,他只好擡起腿,主動把褲子小心翼翼地撩到膝蓋處,讓肖培簡單地掃了一眼包紮的地方後,就笑着把褲子放了下去。“看到了吧,沒什麼,就不小心磕了點小傷,也包紮了,過兩天就好了。”
雖然無法看清王文的傷勢,但看到包紮,以及從王文走路的那種小心翼翼的角度來看,肖培絲毫不覺得只是小傷
。儘管王文已經明確表態了,而且臉上也洋溢着笑容,但那都是掩飾,她太瞭解王文不過了。王文越是表現得跟沒什麼事似的,她越心疼。“王文,你在撒謊?”
“撒謊?撒什麼謊?”
“你傷得很厲害,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是磕的,你是不是又和陳鬆他們打架了?”肖培狐疑地看着王文,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從昨天聯繫不到王文開始,到剛纔看出王文受了傷,這期間她一直惴惴不安,擔心陳鬆會因爲那件事找王文的麻煩。現在得知王文受了傷,她自然而然地就往那方面聯想了。要真是那樣的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文了,心裡只會更內疚,因爲,她着實不想讓王文受傷害,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打架?我怎麼會打架呢,培培,你想多了,沒有的事,我這真是磕的,不是因爲打架而受的傷。再說了,就算和陳鬆那傢伙打架,受傷的人也只能是他,我揍不過我。”王文笑着說,爲了打消肖培的疑慮,他又補充道:“我昨天去爬山了,爬山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你剛纔也看到了,醫生已經幫我包紮過了,就是破了一點點皮,壓根就不嚴重,也就是稍微疼點,不過這點痛,作爲一個堂堂男子漢,還是能忍的。”說完,他還刻意大笑了兩聲,見肖培還是不太相信,就沒再過多地解釋,拉起肖培的胳膊,就往酒店裡走去。
到了酒店大廳,王文沒見肖勇的身影,便掏出手機,撥通了老肖的電話,“肖總,我已經到了,就在大廳裡。”
“等着!”肖勇只說了兩個字,就把電話掛了。
這一等就是十來分鐘!
待肖勇從一個包間裡走出來,看到王文和肖培在一起時,臉色頓時就變了,原本凸出來的頭頂,此時看上去更凸了,國字型的臉,此時扭曲得像個葫蘆,看上去猙獰無比。“你們怎麼在一塊?培培,這怎麼回事?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跟這個臭小子見面,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肖總,是我叫上她一塊來的。”王文急忙替肖培打了個圓場,見肖勇的臉崩得像根弦似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心想,這老傢伙得有多恨自己啊。“肖總,我今天來找您呢,是有重要的事和您談,您總不能讓我們在這站着和您說吧,要不我們去包間裡談?”
肖勇似乎明白了王文的用意,趕緊擺了擺手,“包間裡杯盤狼藉的,不適合談事,我們去找個雅間,一邊喝咖啡一邊說吧
。”
王文也瞬間明白了,暗想,包間裡肯定有他和肖培不該見的人,不是孟莎就是別的女人,不管是誰,反正是女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既然是女的,要進去的話,就太不方便了,而且還有肖培在場。與其讓場面尷尬得一發不可收拾,還不如躲着點好,畢竟這次來不是捉姦的,而是商量正事的。於是,他和肖培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笑着說道:“好,就聽肖總的。”
肖勇找服務人員開了一個雅間,到了之後,王文才發現,說雅間太牽強了,其實是樓梯邊上一處空出來的地方,放上了茶几和沙發,由此隔成的一個“開間”,對於這樣的雅間,每兩層樓都有一個,都是在基數樓層上,不過,可以直接從樓梯上樓,這樣一來,兩層樓的人有需要的話,就可以在這裡談談事聊聊天什麼的,雖然簡約,不過還算清靜。
剛坐下沒多會,服務人員就把咖啡端了上來。
肖勇先喝了一口咖啡後,才擡起頭,用超級不屑的目光撇了王文一眼,“你今天突然來找我,想和我談什麼重要的事?”
“肖總也太健忘了吧,來之前我在電話裡就說了,聽說你公司資金鍊斷了,咱們都屬於創業的,創業階段要是沒資金,那可就只能等死了。我想肖總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司還沒起來就死翹翹了吧?”
肖勇惡狠狠地瞪了王文一眼,“你說的什麼話,你這哪是來幫我的,分明是來損我的,誰說我公司會死翹翹的?”
“我沒說過這話,我只是說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司這麼快就關門,所以,資金鍊是不能斷的。”
“你說的都是廢話,跟我扯這些有什麼用?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公司資金鍊出現了問題?這都是謠言,胡說八道的,誰說我公司沒錢了,我公司現在不但有錢,我還打算近期再融一大筆,預計a輪融資少說也得兩千萬,我要讓公司有花不完的錢。”
確實,要是能在創業期間融到永遠也花不完的錢,那就牛逼哄哄了,至少不會在資金問題上犯愁,可以專心創業,而沒有後顧之憂。如果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比如夏蓮,比如黃有爲,他覺得很正常,人家有各種人脈資源,各種融資渠道,甚至都不用去融,投資公司都會主動找他們,把錢送到他們手裡。但是,這話從肖勇嘴裡說出來,簡直就是大白天睜着眼說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