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再三思考,還是決定不解釋了,一來是因爲在電話裡解釋不清楚,二來是覺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太荒唐了,他總不能把睡了陸薇這事抖摟出來吧,那樣的話,關係非亂了套不可。再說了,本來現在腦子裡就挺亂的,越解釋越亂,倒不如先不解釋的好。他相信肖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肯定能夠理解他的苦衷。如果,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那就不是她肖培了。
“你有在聽我的話嗎?”肖培見王文這邊沒有動靜了,就關切地問了一句。
王文忙哦了一聲,笑着說道:“聽着呢,剛纔我在摸鑰匙。”說着,他重新回到房間,走到自己臥室的門口,俯下身,把鑰匙從鞋裡摸了出來。
“找到了嗎?”
“找到了,沒想到你還挺會藏的,我還以爲你把鑰匙拿走了呢。”王文說完,打開了臥室的門,發現臥室裡整齊得離譜。昨天晚上,他把肖培扶到牀上後就開始收拾,雖然忙活了半天,但僅僅是收拾完了而已,並沒有怎麼整理。可是,現在再看,發現臥室裡乾淨得要死,所有的東西都擺放有序,看上去特別利落。這絕對是肖培的傑作,沒想到肖培在臨走之前,會幫忙把房間收拾得這麼整齊。
不僅如此,王文還發現肖培把他的一些髒衣服都洗了,包括他穿過的襪子,換掉的內褲。由於他住的是合租房,客廳內的陽臺被隔斷成了兩個房間,供兩家人住了,所以房間裡沒有陽臺。正是因爲沒有陽臺,所以各家洗的衣服,都會晾在自己的屋裡。儘管他租的是個獨立的大臥室,但是相比一室一廳或者兩室一廳的房子,格局小了不是一點半點。當時,他也沒有買晾衣架,本身房子裡的空間就沒多少了,再放一個涼衣架的話,那就更憋屈了。
王文看到自己的一些衣服和襪子什麼的都晾在了掛窗簾的那根鐵絲上了。
真沒想到,肖培居然這麼有創意,原本掛窗簾的鐵絲,敢情被肖培這麼一弄,竟成爲晾衣杆了。
“行啊,培培,你居然給我收拾得這麼幹淨,昨天晚上沒白讓你在這住啊。”
肖培在那邊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當然,我總不能在你那白住吧,總得做點什麼吧。儘管昨天晚上你騙了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那睡了一晚上,把我氣得不行,但我還是給你收拾了房子,你是不是特別感激我呀?”
聽到肖培笑了,王文也總算坦然了許多,這表明肖培並沒有因爲昨天晚上的事而生他的氣。他知道肖培在這方面特善解人意,當初把真相告訴肖培的時候,肖培也沒有怎麼糾纏他,甚至還非常理解他,通過那件事,他相信肖培是個非常理性的女孩。清純善良的同時,全身彌散着一種靈氣,還那麼理性,像她這樣的女孩,真的很少見。只不過,在孟莎和肖總的問題上,她卻顯得不太理性。畢竟,那種事攤在誰身上,誰都無法理性。
“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這臥室裡只有一張牀,你睡在牀上,我沒地方睡了。原本想着打地鋪湊合一晚上的,可考慮到自己喝了酒,害怕誤事兒,所以就走了。”
“我就知道你會走,你和薇姐一塊走的是吧。當時我記得你和薇姐一塊出去了,本來我想等着你回來呢,可沒想到居然睡過去了,醒來就早上了。哎,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到現在頭還有點難受呢。”
聽到這裡,王文沒有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要是再說的話,沒準肖培就問他和陸薇的事了。於是,他急忙找了個藉口,說道:“我也是,頭到現在還暈暈乎乎的,反正今天週末,你再休息會唄。我也需要再睡一會,頭疼得要死。”顯然,他說的頭疼,並不是因爲頭真的疼痛,而是和陸薇發生的囧事讓他頭疼不已。
“好吧,那你就再睡一會吧,我待會去圖書館,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對了,我打算找個機會把琳琳姐叫出來,好好地勸勸她,順便替你說點好話,看看你們還能不能……”
還沒待肖培說完,王文就急忙打斷了肖培,橫插了一句:“千萬別,培培,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是爲我好,但是感情上的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也懂吧。”
“可是我想幫你,你對我這麼好,我一直都在想怎麼才能夠幫到你,不管是生活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肖培的這句話,讓王文很感動,不管怎麼樣,肖培有這個心,他就已經很知足了。他想自己身邊的朋友都不錯,像蘇雅,肖培,葉倩,張亮,高永波等人。對於這幫朋友,他是用心交的,他一直堅信,只要對別人好,別人就不會虧待你。當然了,這不是絕對的,因爲其中有盲目的臆測。畢竟這是個商業社會,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真正看清對方的心呢。要知道,這年頭有太多的人戴上了虛僞的面具。“你有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好了,我有點累了,我想睡一會,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等你電話。”
“行,掛了。”王文臨時找了個藉口,儘管這個藉口有些牽強,但他確實累了,想躺下休息一會,讓自己冷靜冷靜。
“拜拜……”肖培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文把手機丟在一邊,身子往後一躺,直接攤在了牀上。現在臥室裡只有他一個人,氛圍冷清得很,他望着牆壁的一角,漸漸地陷入了沉思。期間,他把昨天晚上和陸薇在一起的經過重新回憶了一邊,認認真真地想了一遍,從頭想到尾,沒有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即便這樣,他還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爬到陸薇牀上的,又是怎麼把陸薇給辦了的。他只記得,半夜裡他憋得難受,起來上了一次廁所。當時,他睡得昏昏沉沉的,酒精勁兒也沒有下去,渾渾噩噩地爬起來就去了洗手間。去洗手間的時候,他還刻意看了躺在牀上的陸薇一眼,隨後就進了洗手間。儘管當時渾渾噩噩的,頭部感覺天旋地轉的,但他確定再次躺下的時候,是一個人,沒有和陸薇睡在一起。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稀裡糊塗地上了陸薇的牀,還和陸薇發生了那種事情。
莫非是陸薇半夜裡把老子抱到她牀上去的?
王文的腦子裡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可仔細想了想,太不符合實際了,陸薇是個女人,怎麼能夠把他從右邊的牀上抱到左邊的牀上去呢?就算陸薇真有那麼大力氣,那抱他的時候,他也會有所警覺啊。在沒有任何警覺的前提下,他上了陸薇的牀,這一點讓他莫名其妙。到現在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主動爬到陸薇牀上去的,至於怎麼會爬錯牀,他還找不到合適的解釋。
難道老子昨天晚上夢遊了?
就算是夢遊的話,老子也不會把她給辦了吧?
想到這裡,王文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細節,那就是當他在渾噩的狀態下,侵犯陸薇的時候,陸薇怎麼會沒有反抗?她當時睡得太死了麼?還是醉得厲害,壓根就沒什麼意識?還是陸薇有意而爲之?不可能,像陸薇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地讓人碰呢,要是那麼隨便的話,當初和韓峰在一起的時候就同居了。
王文一直想,想得都有些抓狂了。可不管他怎麼想,都找不到說得過去的解釋,一切都發生得太莫名其妙了。哎,不想了,再想下去估計腦子就炸了。爲了讓自己不再糾結,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而是閉上了眼睛。可是,閉上眼睛之後,他的腦海裡卻總是浮現牀單上的那一抹血跡,那可是陸薇第一次最具說服力的證據啊,同時也是他犯下滔天罪行最具說服力的證據。
哪個女人的第一次不是刻骨銘心的?然而,陸薇的第一次,卻這麼稀裡糊塗地被他霸佔了,沒有絲毫的歡愉,一切都在朦朧與混沌的狀態下完成的,陸薇會怎麼想?接下來會不會爲此而傷心難過?又會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折磨他呢?如果要是贖罪的話,他又應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夠讓陸薇原諒自己,原諒他當時犯下的錯呢?這些都是王文考慮的問題,正是因爲腦子裡裝滿了很多疑問和困惑,所以他感到很累,身心俱疲。
人活着爲什麼會這麼累呢?
難道陸薇是老天爺派下來故意折磨我的麼?誰能夠拯救老子?帶着這種長久的困惑,王文終於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有點太長了,王文醒來後就發現天色已經有些灰了。他也沒想到一覺會睡到下午,他急忙來了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爬了起來,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許多後,就出了門,去了白琳琳那。今天晚上他想把屬於他的東西都搬回來,搬完了,白琳琳也就可以回來住了,他也不想一直霸佔着那個巢,讓白琳琳說什麼風涼話。
可是,讓王文措手不及的是,當他到了之後,剛打開門就看到了那張不想看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