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場面混亂成一團,但我作爲一方首領,對整體戰局還是有把握的。
在潛伏在這華堂中的無情門人拍案而起之時,各方賓客陷入慌亂跑出大廳之際,我身邊的柳龍吟足下步法翩躚,紫袍獵動間人已經遊移到大廳之外。
待那些賓客剛剛涌出,嫋嫋的紫色煙霧在一瞬間籠罩門外,那些普通的賓客在一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對於這些無辜的人我自然不會動他們,但爲了送南宮家這羣畜生去渡劫,要委屈他們睡上一會了……
大廳中靠近門口那些黑衣大漢看到被紫色煙霧縈繞邁着妖嬈步法形單影隻而來的柳龍吟,還道她只是一個有些古怪的弱女子,大喝一聲衝了上去,但還沒接近她周身五尺,就被那種迷煙暈倒不省人事,其餘人見狀嚇得硬生生駐足在了原地,咬牙去尋找其他敵人。
這就是四凶將之首紫衫龍王柳龍吟的實力,她的氣功修爲‘神行大周天’或許並不能算上超一流,但她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霧裡看花迷幻煙’根本就沒有解藥,完全看個人的修爲程度,小週天之下的人只要被她的煙碰觸到,連站立的能力都沒有,但也正因爲太過霸道,才成爲傷敵又傷己的雙刃劍。
這時,一名氣功修爲在小週天的敵人大喝一聲衝了上去,但到了她身前三尺時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
“很抱歉,紫煙也分眩暈和催眠兩種,後者如果你沒經過抗催眠訓練,大周天都有可能中招呢,現在替我賣命吧,殺死你的同伴!”
隨着柳龍吟嫵媚的聲音,那名小週天高手竟然真的舉刀回身對着自己人大砍特砍。
“魁隗堂聽令,一半人掩護莊楓門主,不要讓他亂跑!”
聽到柳龍吟的話,魁隗堂一半人涌了過來把我團團圍在中央,我當即一臉黑線,難道在她眼裡,老子就是個滿地亂跑的大半小子?
其實我剛想衝上去弄死南宮家那幾個孫子,但這下被‘幽禁’動彈不得了,也罷,正好看看六堂堂主和門人各自的戰鬥力吧。
神農堂堂主張虎嘯,他通紅着一雙虎目,上身赤條條的,雙手之上套着‘指虎’,帶領着神農堂的兄弟們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收割着那些黑衣大漢的性命。
兩名黑衣大漢一左一右將手中大刀砍向張虎嘯,他佩戴指虎的雙手竟然在半空中猛地一搓,咣噹一聲,那兩把大砍刀就這股搓勁震得脫手飛出,然後在那兩人驚得圓瞪的恐懼目光下,張虎嘯雙拳帶着千鈞之力正中兩人胸口。
咚!!
“哇!!”“呀啊!!”
一聲悶響,兩聲慘叫,兩人的胸膛被硬生生轟塌,身子如同被卡車撞到一樣向後爆退,倒地之後如同爛泥一樣爛在那裡,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儼然要嗝屁了。
“花間隱虎,淵中潛龍,玉碎昆崗伏虎拳,玉碎花消龍爪手,當真是一對絕配,可惜造化弄人……”
看着龍吟虎嘯兩人的表現,我不禁唏噓一聲。
蚩尤堂堂主司徒劍南從後腰抽出一把三尺青鋒劍,挽了一個劍花腳下踩着如風的步伐衝向敵人,那些持刀大漢看似生猛的揮砍在他眼裡如同兒戲,往往別人還在引刀蓄勢,喉嚨就已經被司徒劍南輕描淡寫的一記小篆劃開,稍微厲害些的,直接被司徒劍南一記重隸連人帶刀兩斷。
司徒劍南的動作華麗而不花哨,不像是在練劍,倒像以虛空爲箋,以青鋒爲椽揮毫潑墨一樣,想當初和我在水木操場上交手的大砍刀社社長鐵一刀竟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刀法是四海省第一,可真是恐怖,他要是不叫鐵一刀,改名叫‘鐵一劍’,估計就沒有我們司徒劍南兄什麼事了吧……
總之,司徒劍南能統領着六堂中戰鬥力最爲強悍的‘蚩尤堂’,實力縱然離四凶將之首柳龍吟有差距,但在六堂堂主中也是名列前茅了。
“嗯?”
只見在另一個方向,四嶽堂堂主白斯文瀟灑地揮舞着手中一把逍遙扇,白色的衣衫隨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飄飛着,而那扇子忽合忽展,忽而點穴,忽而橫削,忽而遮眼,忽而扇風。
用扇子做武器的,我不是沒有見過,水木暗黑混子團團長劉夏輝就是一個,但他裝逼作秀的成分居多,所以我一直不相信有人真的能用扇子做武器還成高手的,但看了白斯文後我信了,這位真的是把扇子這種斯文的東西玩出花來了。
只不過他收招之間時不時掃向正縱橫捭闔舞劍正酣的司徒劍南,司徒劍南似有察覺,有意壓制鋒芒。
果然這兩位還因爲過去的恩怨,明裡暗裡都在較勁嗎?其實,瞭解到六堂的恩怨之後,我一直有個懷疑,會不會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幕後操縱激化六堂的矛盾?特別是聽那個田浪口中說出‘莫問天大人’之後,而這幾天事情太多,我一直沒來得及把這件事情告訴林爺爺與左爺爺……
“怪!怪物!!!”
正在我沉思間,另一個方向,一個肝膽俱碎的男聲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渾身暗紅虎背熊腰,斗笠下額頭上的刀疤酷似第三隻眼的共工堂堂主天魁正逼近一位手腳並用着向後爬的黑衣大漢,那黑衣大漢周圍是三具死屍,清一色頭骨破碎,*迸裂而死,可以理解他爲什麼被嚇成這樣了,他碰到的並不是最強的,而是最恐怖的主。
天魁,可是以‘戰場碎頭機’讓人望而生畏的戰神啊……
“大哥,饒命……”
那黑衣大漢被嚇破了膽,已經開始求饒。
但是‘戰場碎頭機’天魁絲毫不爲所動,待把那人逼到牆角之後,猛地舉起大腿般粗壯的胳膊,用他手臂之上的沉重的鋼鐵套筒狠狠地、狠狠地夯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噗嗤!見過西瓜炸開嗎?就是這樣。
唰!天魁身後一名黑衣大漢在同伴死亡的瞬間抓住機會,揮舞手中的大砍刀砍在了天魁暗紅色的後背之上,發出咣噹一聲金鐵撞擊般的聲響……
那黑衣大漢一驚,馬上就步了同伴的後塵……
好強的橫練功夫!我不禁感嘆一聲,這種橫練功夫,絕對要比那個南宮恨要強悍。
其實天魁膚色偏暗紅的原因,是他修煉了一種叫做血袈裟頭陀功的橫練硬功,身體越紅,代表功夫越深,身體微紅是爲小成,一般拳腳已經傷不了他,身體暗紅是爲大成,這個境界普通的冷兵器已然不怕,但依舊有罩門所在,另外如果到了赤紅,那就是圓滿,不知罩門所在,但不知罩門所在,並不代表沒有罩門……
總之,能夠完全做到沒有罩門的橫練功夫,據我所知也就我所練的‘不動明王體’了,只是我功力尚淺,碰到功夫渣的對手我全身沒有罩門,碰上高手就不一樣了,全身都是罩門……
以上,這就是六堂堂主的實力,如果你要問爲什麼沒有說烈山堂堂主王子君,原因很簡單,王子君在我眼中已經是個死人,我會浪費口舌在一個死人身上?
六堂門人的戰鬥方式或多或少都向着自家堂主靠攏,那些南宮家的家丁們即便是實力遠超普通人,有的甚至是退伍兵,但在無情門的面前,真的沒有太大優勢,不斷被削減着數量,可見無情門即便是衰落了,依然不是一個家族之力可以媲美,即便這個家族是四海省堂堂的南宮家族。
戰鬥過程看似冗長,其實從我摔杯爲號開戰到現在不過過了區區三分鐘,而南宮家家主南宮十三,南宮家恨錯亂三位少爺,就連林正南都被眼前的情景驚的是瞠目結舌。
若溪,一雙美眸充滿驚豔和欣慰地看着我,顯然對着這樣的我,她是真的滿意,此刻她臉上還帶着謎之臉紅,我不自覺地向她的小腹看去……
無法想象,這裡面真的孕育着我莊楓的骨肉嗎?我莊楓真的要當爸爸了嗎?雖然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但作爲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從不戴防護措施也不會讓若溪吃藥的我從來不畏懼這一天的到來。
我莊楓或許不是個好人,我戾氣重,嗜血,衝動任性,有仇必報,但是對自己的女人,對自己的兄弟,我會用愛,義,責任感去澆灌他們,他們,是我不孤單一人的鐵證!
“怎麼回事!!這些人竟然全都聽這個螻蟻的!莊楓不是個螻蟻嗎,一個螻蟻怎麼可能讓這麼多高手聽他指揮!!”
這時,南宮家三位少爺中膽子最小的二少爺南宮錯當即就驚呼出聲。
“哼!沒想到這個螻蟻倒有不少閒錢,諸位暫且罷鬥聽我一言!莊楓花了多少錢僱傭諸位的,我南宮家族今天一律雙倍,不,三倍出價,事後還會設宴款待諸位,請諸位賣我南宮家一個面……”
這時,自作聰明的南宮亂還沒說完,一把飛刀就貼着他的面頰劃破,他那張英俊的臉上,登時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南宮亂登時就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不要傷了他的性命,唯有這個人,要留給我來解決!”
我對着扔出飛刀的那位姐妹提醒道,她正是柳龍吟麾下魁隗堂的精英門人——阮千舟,半步大周天高手,善用飛刀。
“無……這是,無情門!!無情門怎麼會在這裡!!”
在一旁觀戰的林正南突然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呼喊。
“你說什麼!?無情門不是十幾年前就被你那個老爺子給解散了嗎?怎麼會聽命於這種後生仔!”
南宮十三的聲音充滿了懷疑。
“我只聽說這小子與我老爺子有些交情,怎成想那老頭子竟然連舊部都託付給他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林正南的聲音充滿了濃濃嫉妒和憤懣,這也是難免的,林正南十幾年前曾請求林爺爺將無情門讓他繼承,但林爺爺卻不肯將舊業託付,眼下看到被我繼承,自然是氣得都快冒煙了。
“開什麼玩笑,快點報警啊!!”
南宮十三大喝道。
“父親,所有的信號已經被屏蔽了,電話,打不出去……”
南宮大少爺南宮恨放下手機,面色陰沉道。
無情門行動前,必定會屏蔽所有通訊信號,所以就算警察來,也只是事後來清理現場罷了,這本來是如今省道皇帝‘瞳組’一貫的傳統,卻鮮少有人知道,這種優良傳統最先貫徹的是無情門。
南宮十三的面色終於徹底陰寒下來,他冷冷地瞥了林正南一眼,走上前來,第一次正視地看着我。
“莊楓,你想要林若溪對嗎?人你帶走,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咱們息事寧人,否則今天的事情捅出去,以無情門如今的聲勢,恐怕壓不住啊!”
南宮十三倒也是個看得開的人,眼見不是對手,乾脆認栽。
但是,我摳着手指頭,並不爲所動。
“你說打就打,你說和就和?南宮十三,你去年,是不是叫南宮十二?”
我輕笑一聲道,內心已經有了打算……
“嗯?”
突然,我的靈衣玉佩傳來一陣異動……
這種感覺,難道說,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