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風突轉,我腦海中響徹的《引爆摩天樓》BGM,瞬間成了《喜羊羊和美羊羊》。
“哈~~~?”
我一口氣拉得老長訝異道。
左楠湘一手摩挲着光潔的下巴,一手背在身後左右踱步着,一臉沉思狀。
一會之後,她停止了思考,轉頭正色道:“不過,槍法到達這種水準的人,就算在國際僱傭兵組織中,也算是中游水平,雖然依舊是個小弱雞,也不是你一個高中生能請動的,你到底都得罪了些什麼人?如此處心積慮也要和你做對。”
左楠湘的話也讓我凝重了一下,其實這件事,我也正上愁呢,本來打算來個將計就計,結果對方直接隔岸觀火,眼下不如藉藉這個姑奶奶的東風吧……
所以,我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過着兩點一線般的生活,我哪知道怎麼得罪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所以你務必給我提供點線索啊,警花姐姐!”
左楠湘美眸瞪了我一眼之後,也沒說什麼,雖然她不喜歡別人說‘警花’兩個字,但自從我強吻了她之後,我和她的關係就強行昇華了,只是有默契地不去挑破罷了,否則她也不可能那麼利落的挺身而出幫我。
左楠湘思索片刻後說道:“要說青木縣這一畝三分地槍法稍微有點看頭的,除了現役特警隊裡那幾位翹楚,估計只有黑暗世界中那兩號傢伙了。”
黑暗世界,這是‘地下世界’比較高端的叫法,一般這麼叫的都是真正的老江湖,看左楠湘說起來時自然的樣子,沒有絲毫做作的語氣,難道她身邊有這個層次的人,從小耳濡目染?
有線索之後,我趁熱打鐵問道:“哦?那兩號傢伙,都是什麼來頭。”
左楠湘眼簾低垂,微微頷首變換了一下站姿,娓娓道:“青木縣黑暗世界第二把交椅‘開天幫’中的殺手‘小七’,退伍特種兵,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僱傭兵,後來被開天幫老大收買,是個純粹爲金錢而戰的可憐人,第三把交椅‘軍刀’成員‘金花’,此人是我們青木縣警界的痛點,他過去是一名前途光明的警員,只是曾經一個官二代酒後侵犯女學生,他挺身而出阻止,將那官二代打傷,也因爲上面施壓含恨離開警隊,家裡被砸,談了多年的女朋友跟了那個官二代,被始亂終棄,墮胎後做了小姐,‘金花’也從此墮落。”
軍刀中,竟然有這種狠人,‘開天幫’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而且和我並沒有什麼衝突,那麼說這一切都是劉譽川策劃的?但是這種強烈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
這時,左楠湘口氣一變,狐疑道:“對了,聽說你在你們學校裡也成立了個所謂‘社團’,叫什麼‘楓林晚’?軍刀也是從你們學校誕生,你該不會是因爲和軍刀發生衝突,所以遭到打擊報復吧!”
我他媽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厲害啊,直接猜了個仈Jiǔ不離十!
我撓撓頭隨意道:“哈哈哈,纔不是你想的那樣呢,我可是秉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好學生,‘楓林晚’確實是我創立的,全名叫‘楓林晚文學社’,是一羣文學,園藝,詩歌發燒友的聚集地,平時就是寫寫詩,填填詞,偶爾也對對聯,最多搞個書法比賽什麼的,健康的很,清水的很啊!我們是堅決不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像劉譽川軍刀什麼的,我們唯恐避之不及,怎麼會發生衝突呢!”
左楠湘一臉狐疑地看着我:“哦,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就放心了,因爲舒斯貝爾商業街上有家歌舞廳也叫‘楓林晚’,我還以爲也是你的‘手筆’呢,據說有人已經盯上那裡了,既然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這話是別人說的也就罷了,左楠湘這人雖然逗逼,但她掌握的情報一般沒跑,今天晚上就是我們第二次夜場了,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叱!
一輛現代轎車停下。
“莊!”
這時,車門打開後,一臉焦急的杜莎衝了下來,緊緊抱住我。
“莊,我……我好擔心你!我聽說你被帶走的時候他們拿槍指着你,真的……真的好擔心,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杜莎顫抖地說道,這一刻的她,哪還有一絲女王的樣子,純粹就是一個被嚇破膽的小女孩,只有對我,她纔會流露出這種情緒吧……
“莎莎!還有人呢……”我輕聲安慰着她。
她鬆開我,然後對着左楠湘深深一鞠躬,說道:“那個,謝謝你,左警官!”
左楠湘沒有回話,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語出驚人:“你以前,是賣藝的吧!”
我和杜莎同時一驚,喂喂喂!左楠湘這個小姑奶奶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杜莎難以置信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左楠湘摩挲着下巴,眸子裡帶着我看不透的光,然後說道:“你臉上這些裝飾已經和肉長在一起,起碼有十年以上的歷史了,很少有父母狠心給自己的孩子裝這種東西,所以我推測你不是被拐賣過,就是被遺棄過,然後看你的瞳孔和舌頭,都是先天的,所以遺棄的可能性比較大,你雙手手掌輻散狀的老繭,和十指關節那陳舊的壓痕,是長久在粗糙地面上倒立的證明,另外你的着裝比較隨意,偏偏脖子捂得那麼厚實,怕是在掩飾你的傷疤或者是某樣不想被人看到的東西……”
左楠湘說完後,上前一步,在杜莎瞠目結舌的表情下,輕輕掀開杜莎的後領衣服,露出怪異的紋身,以及陳舊傷疤,這些,就連我沒有見過……
左楠湘接着開口道:“這個紋身,明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是疊加在一起的,原來如此,陳舊的,打底的,是青雲縣東街丐幫的紋身,周圍的花紋,是青雲縣女子黑幫紅薔薇的標誌,這麼說也真是巧了,三年前我警校實習期間去的就是青雲縣,東街丐幫就是被我一網打盡的,紅薔薇的大姐李薔薇因爲拒捕被我擊斃……”
杜莎語無倫次道:“那個後臺硬的乞丐團伙,是你……還有,李姐也是你……打死的?怪不得,怪不得三年來,她都沒來抓我,她可是以狠著稱,絕對不允許手下的背叛,我還以爲,她放過我了,沒想到……”
左楠湘看着杜莎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她,又打量着我,說道:“你這樣有過不幸童年的女孩,理論上應該是怨恨這個社會的,但是從你的眼裡和聲音裡,我並沒有察覺很重的戾氣,再加上你對他的依戀,救贖了你的人,就是他吧,看來莊楓的個人魅力確實超乎我的想象啊。”
左楠湘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我用手指磨了磨鼻子,得意地開口:“嘿嘿,就說了嘛,我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
但是左楠湘又說了:“所以說,這也是你危險的地方,如果你的思想不端正,這份個人魅力就會變爲影響社會穩定的負面因素,莊楓,杜莎,今後務必嚴於律己,如果被我抓到證據,我一定會親手將你們繩之以法的,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左楠湘說完後,不理會我和杜莎複雜的目光,轉身離去。
左楠湘,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會逗逼,一會敏銳到可怕,這個女人的背影,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莊,這個女人,你最好還是少接觸爲妙。”
半晌之後,杜莎才諱莫如深地說道。
我凝重地附議道:“說的也是呢,這種……”
“哎呦!我的腳!!”
但是,我還沒說完,走出老遠的左楠湘高跟鞋猛地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腳痛叫,我是徹底無語了。
“唉,莎莎,你先回去吧,看來我還得陪陪這個棘手的警花大小姐啊!對了,今晚的夜場,務必小心,保護好陳曦!”
說完之後,我作別杜莎,背起警花,和夜色融於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