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楠湘半晌沒有說話,我也不說話,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我喉嚨發苦,胸中如塞棉絮一般……
“好,來我家,地址是……”
沉默之後,左楠湘只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沒有拒絕,也沒有問爲什麼,或者說她明白,但默認了,對比她的甘於奉獻,我深深地感覺這一刻的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但是,爲了救領妹,這個人渣,我必須去做。
披上單衣,打開宅門,外面下着大雨,車子行駛在雨幕中,窗外的風景如同走馬燈一樣從我麻木的視線前閃過,我晃晃悠悠地走到左楠湘家門口,木木訥訥地敲響了房門,房門打開,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左楠湘身穿一身紅色低胸裙,看她皮膚上的晶瑩,顯然是剛剛沐浴過,她嘴角嫣然一笑,將我讓進門來。
門口,是她早就爲我準備好的拖鞋,她貼心地爲我解開外衣,放在衣架之上,然後說道:“別無精打採的了,喝點酒助助興吧!另外嚐嚐我的手藝。”
我擡起了頭,只見客廳中白色餐桌之上,燭臺,紅酒,高腳杯,刀叉,佳餚一樣不缺,我眼神一亮,目光定格在那些賣相不錯的佳餚上,驚奇道:“這……真是你做的?”
我不可思議地望着她,她眉毛一挑道:“嚐嚐你就知道了……”
我拿起叉子,插了一塊看起來不錯的肉送到口裡,一嚼,感受着舌尖上傳來的哀鳴,我放下了叉子,然後說道:“好了,我信了。”
左楠湘撅了噘嘴道:“這可都是人家的心意,做成這樣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
左楠湘沒有說完,但我知道她一定廢了很多心血,她欠缺的只是做菜方面的天賦而已,我拿起了刀叉,樂此不疲地將盤裡的飯菜往口裡塞着,就算難以下嚥,我也要用酒將其送下,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裡的愧疚稍稍好受一些。
後來,就連左楠湘都看不下去了,她說道:“莊楓,我知道自己做的菜什麼德性,如果你覺得難吃,就不要強迫自己吃了。”
我說道:“沒有,特別好吃,真的……”
說完,我刀叉加快速度,如同乞丐搶食一般吃着,直到咣噹一聲,左楠湘一個巴掌打了過來,刀叉落地,她低垂着螓首站在我的面前,將面部埋在陰影之中,嬌軀不住地顫抖着。
我複雜地說道:“楠湘,你……”
她擡起了頭,一雙眼眸佈滿了通紅的血絲,悽美的淚水滑落到臉頰,下一瞬間,她歇斯底里道:“莊楓!像個男人一樣!不要讓我看不起你!靠討好,靠敷衍來掩飾你自己的愧疚,是懦夫的行爲!至少……至少今天給我留下甜蜜的回憶!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我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左楠湘,原來,她早就看出了我的愧疚與勉強,卻甘心飲鴆止渴,爲成全我,而選擇飛蛾撲火,我愚蠢的行爲,將她固守的最後一絲自我滿足的美好給破壞了,我真的是太差勁了……
我站起了身,輕輕攬住了左楠湘的身軀,她亦雙臂環抱住我,脆弱地哭泣着,如同孩子一般,然後……我們纏吻,輕撫,漸寬的衣帶,急促的呼吸,溼熱的香風,溫暖的軀體,從客廳,到沙發,越加瘋狂的動作,漸漸迷離的眼眸,我顛三倒四地索吻,從額頭,到嘴脣,從脖頸,到胸口,從小腹,到……當嘴脣離開她最後一寸肌膚時,我們已經到了香閨牙牀之上,她已經化成了一灘無骨的水,而我卻成了最滾燙的岩漿……
我說道:“楠湘,我來了……”
她說道:“輕點,我怕疼……”
潔白的牆面之上,兩道黑影糾纏在了一起,伴隨着刺痛的淚與殷紅的血,左楠湘終於失去守了十九年的貞操,當痛楚散去,歡娛降臨,左楠湘和所有被愛熔化的女人一樣,熱情似火,風情萬種,我忘卻了目的,忘卻了時間,沉浸在黯然XiaoHun中,和左楠湘以不同的姿態登上了一次又一次巔峰……
窗外,風雷激盪,雲雨涌動,房內,扁舟浮沉,聲浪跌宕……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
一切結束,我點燃香菸,推開窗扉,清涼的風吹在臉上,驅散了我最後一絲留戀,我低頭看向胸前,只見曼珠沙華當初留下的五個指印浮現體表,靈衣玉佩陣陣赤光閃爍,那是它無聲的抗議,每一次赤光閃爍,五個指印也會跟着閃爍,然後黯淡一絲,與跟左楠湘歡愛前相比,這五個指印中殘存的力量已經大大削弱,用不了多久靈衣玉佩就會掙脫束縛,等待我的將是什麼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披上衣服,跳上窗扉。
“你要走嗎?”
身後傳來左楠湘平淡的聲音。
我說道:“是的。”
她說道:“一切小心,無論發生什麼,記住我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我說道:“謝謝!”
說完,我從窗扉之上一躍而下,向着領妹此刻所在的宅院,急馳而去……
只不過,好似就連上天都要跟我做對一般,在我行到一處衚衕時,周圍的屋檐上站着數不清的黑衣人,他們雙眼冷峻肅殺地望着我,顯然是不打算讓我如此輕易就通過。
我肅殺地說道:“你們想死嗎?”
一名黑衣人說道:“把易初交出來,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我漠然地說道:“你們,是夜幕的人……”
那黑衣人說道:“聰明,天殺地絕,魑魅魍魎,我乃殺字甲等殺手絕影,而他們……是清一色四十名地級殺手,和易初那個叛徒的師傅花傾璃是一個級別……”
我冷聲道:“那又如何?”
黑衣人雙眼一眯道:“也就是說,你毫無勝算……”
唰!唰!唰!唰!……!
幾十道黑影向我圍攏而來,我緩緩地低下了頭,下一瞬,我的右臂,一棵粗大的樹幹瘋長,月下的影壁上一顆參天大樹的黑影瞬間形成,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漆黑的夜空,淋漓的鮮血濺滿了斑駁的石牆……
三分鐘之後,一顆十丈高的巨木之上,纏滿了被螺旋樹幹絞死的夜幕殺手,樹下,我腰部虛弱地下沉着,雙臂無力地耷拉着,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樹幹之上,敵人鮮血與內臟如同暴雨一般下着,下水口被內臟和人體組織堵死,所以鮮血淤積,高過了我的膝蓋……
喀嚓!!
我胳膊猛地一擰,和樹幹分離開來,踉蹌地站定身形,看向三丈外站在血水中怔怔望着我的那個黑衣人,夜幕殺字甲等殺手——絕影!
他沉聲道:“你……很讓我意外。”
我冷聲道:“說吧……是誰派你來殺我的!暗殺易初,這種戰力未免太誇張!”
絕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這個嘛……你心中想必已經有了答案!”
我咬牙道:“莫,問,天!!!”
絕影耐人尋味地說道:“哈哈哈哈哈哈!答錯了,莫問天,已經死了,就算活着,老實說我們根本就不接他的生意,因爲他每次都把獵物的等級搞錯,正是他的緣故,導致我們夜幕八名天字甲等的最高級殺手摺損,如果他還活着,我們組織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至於是誰,你慢慢猜吧,我們有義務替僱主保密,另外,這個僱主好像也不怎麼英明啊,這次算你走運,我得回去上報並向僱主索賠,四十名地級殺手的損失,我記住你了,莊楓!”
唰!
絕影說完,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下,我拖着闌珊的步子,回到了家中,領妹面容慘白地躺在牀上,我鮮血淋漓地來到她面前,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
“小蝶,我來了,我這就救你!”柔聲說完,我伸手解向領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