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秋天的第一場雨降臨在這個小縣城,將夏天苟延殘喘遺留下的最後一絲炎熱沖刷乾淨,溼漉漉的馬路之上,一輛輛車划水而過,輪胎與水擠壓出‘哧哧’的聲響,明明是大白天,卻能看到遠處車輛的遠光燈透過雨幕打過來的光,光滑溼漉的地面像一面鏡子映照着過往人們忙碌的樣子。
今天是水木中學開學的日子,水木中學門口,我騎着一輛125鬼火小踏板載着領妹停在了這裡,校園門口的人流已經絡繹不絕,我擡頭看向天空,一片片暗雲籠罩在頭頂,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襯托出這所中學的‘絕望’之名。
四顧左右,天吶,這裡真像個匯聚了三教九流的廟會,就是這一掃,我就發現了殺馬特葬愛家族,長髮迪克牛仔家族,高冷麪癱家族,妖豔賤貨家族的蹤跡。
推着摩托走進學校後,我讓領妹在樓角這邊等着我,我則循着車棚去了,遠遠的我就看見一羣流裡流氣的痞子叼着煙喧譁着,看着我推車過來,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我。
“上學第一天就騎這麼浪的車來,你說他怎麼那麼吱啊!一看就是弱逼,這樣的我一個能打三個。”
“這樣的小白臉還敢來水木上學,媽的真想把菸頭塞進他的菊,讓他知道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還有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十個。”
他們不善地着議論着我,但我並沒有理會,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小角色一般活不過兩集,所以插下車之後我轉身就走。
啪!另一個方向,一個男生一腳將一輛自行車後燈踹掉,然後把車鈴鐺弄下來用手扳着玩,最後還覺得不過癮,把氣門芯抽了出來,擡起頭之後他對上了我的目光。
“*,看什麼,沒見過砸車的!”他朝着我叫囂道。
我轉過了頭,沒有和他一般見識,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孬種!你這樣的弱者來了只有被虐的份,滾回家吃奶去吧!”身後傳來他不屑的笑聲,我一笑置之,領妹還在等着我呢,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和他一般見識。
我和小蝶會被分到哪個班呢?如果我們不在一個班,小蝶這傢伙會不會不合羣被欺負呢?總之,一定要爭取到和領妹在一個班。我這樣想着,已經走到了領妹等我的地方。
“小嫚給個面子吧,就是去小樹林聊聊而已。”
“滾開!誰要和長毛怪聊天!”
一道猥瑣的男聲和厭惡的女聲傳來,我心中一驚,是領妹!!嗖得一聲我就衝了過去,只見三個流裡流氣的小癟三正包圍住領妹調戲,爲首的是一個迪克牛仔打扮的邋遢長毛男生,他竟然打算用髒手碰領妹的小臉,不可原諒!!簡直是不可原諒!!!
我什麼都沒有說,一個箭步起跳,一記整形踢蹬在了他的臉上,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跳得這麼高,當我發現他竟然敢對我心愛的領妹不敬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人也進入了一種暴走狀態,當我反應過來時,長毛怪就已經捂着臉倒在地上哀號,另外兩個人一臉懵逼地看着我,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媽的!!!給我乾死他!!!”長毛怪氣急敗壞地對着兩個狗腿子喊道,狗腿子見狀忙向我打來。
但是這種小角色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三下五除二將他們放倒在地,長毛怪一臉怨忿地看着我,口中叫囂着:“你!你是不想在這個學校混了,告訴你我原來是南關連中老二潘兆強,我的兄弟都到水木了,報上名你死……啊!!!”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時候我快步走上前,一腳踩在了他的爪子上用鞋底用力地搓着,就是這隻該死的爪子,剛纔險些碰到領妹的臉蛋。
在他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之後,我緩緩地蹲下身來,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長毛怪,你應該慶幸你的爪子沒有碰到她的臉,否則我保證明天它會在垃圾車裡被人發現!”
說完之後我不理會已經呆若木雞的他,和領妹離開這裡,在離開之前,我不經意地一回頭,只見車區裡議論我的那羣小痞子,在半路上說我孬種的小痞子都在遠處怔怔地望着我,遠遠的,我對着他們一伸中指,做了個口型:別惹我。
這就是我進入水木中學後打得第一架,我的原則是不打無意義的架,那何爲有意義的架呢?在我眼裡分三等,有人犯賤到超過我忍耐的極限,我必打臉教他做人的道理,這是第三等,有人欺負我的兄弟,我必帶人打到他跪地求饒,這是第二等,有人膽敢對我最愛的領妹出言調戲,動手動腳,此爲罪大惡極!!動嘴的就撕爛他的嘴,動爪的就折斷他的爪,不管他混得多牛逼,也不管他是我的誰!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領妹,就是我的逆鱗。
“小蝶,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嚇着你了,不要怕,他以後不敢騷擾你了。”我對着領妹關切地說道。
“不是的,剛纔那個人說的應該不全是嚇唬人的,我們剛來這裡根本沒有依靠,如果他真的找人來對付小楓,小楓是打不過他們的,我已經不想看見小楓再受傷了……”領妹搖了搖小腦袋憂心忡忡地說道,原來到頭來她最擔心的還是我,我心中感動不已。
我輕撫她的後背,讓她安心下來,此刻我們正準備去報到。
領妹的青春靚麗與獨特氣質,在這個非主流等離子燙,殺馬特葬愛家族橫行的校園中無異於一股清流,洗滌了這些審美LOW,品味LOW的雙L男女那被垃圾文化填滿的心。女生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男生則投出了一副餓狼般的神情。
下一瞬我無比自然地牽住領妹的小手,似乎在向全世界宣佈領妹主權的歸屬,頓時我感覺周圍那一道道本就不善的目光變得如同刀子一般銳利。
我不理會他們,拉着領妹大步流星地前行,經歷了一番報道流程後,我和領妹終於被分好了班級,讓我們高興的是,我和她真的被分到了一個班級裡,這樣我就不用再麻煩名片上那個人了。
高一(17)班教室在教學樓一號樓的三樓,樓內的喧譁聲就如同有無數和尚尼姑在念經一般,讓人奇怪的是,我和領妹來到教室門口時,門竟然是關着的,這對一個剛開學第一天連人都沒到齊的班級是不正常的,領妹想往推門進屋,我卻將她攔住,這時正巧另外一個眼睛男向着教室走來,暫時不知道他叫什麼,那就稱呼他爲四眼田雞好了。
“小楓,怎麼了。”領妹疑惑地問道。
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拉着領妹後退一步。
那男生徑直上前推門向裡走,嘩啦!!!一盆殷紅的血水潑了下來,即便是我退出了老遠,褲腳上都被濺了血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教室內鬨堂大笑聲和拍桌子聲傳了出來。
“嘔~~!!”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傳來,那個被澆了一身血的男生當即就乾嘔了起來,他踉蹌了幾步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噗嗤’!那東西被踩爆,綠色的**濺射了出來,那男生失足倒地,紅的白的綠色黑色被染得渾身都是。
我捂着鼻子上前查看,看到被踩爆的東西時連我這種抗滲能力極強的人胃裡都不由一陣翻江倒海,因爲這尼瑪竟然是死豬的苦膽!!!紅的自然是污血,白的黑的是什麼我連想都懶得想,總而言之這簡直是太噁心了。
我和領妹同情地看着那在一灘污穢中翻滾着的男生,教室中的鬨笑還在繼續。
因爲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我不準備稱呼他爲四眼田雞了,那就叫他四眼小男生好了,不得不說他的脾氣也真是好,如果是我中招的話非讓搞惡作劇那孫子把這些東西吃進去,還必須細嚼慢嚥,細細品味才行。
這時,數名五大三粗的男生走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個身穿中山裝,帶着黑墨鏡,扎着兩條麻花辮的胖子,他上前對着地上的男生猛地一腳踹了上去,轟!!男生就被踹到了門上,這一次他是真的嘔吐了。
“讓你他媽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這是爲老師準備的,你個死東西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這個時候進來,你他媽欠打!!”以那麻花辮胖子爲首的男生對着四眼小男生一陣拳打腳踢,而且他打人的理由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我把領妹擋在身後,自己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並不打算上去阻止,因爲到目前爲止四眼小男生也沒有表現出反抗的意思,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校園裡,他選擇了任人宰割,自己不行,誰都扶不起來,我莊楓不是什麼好人,我不會欺負弱小,也不會幫助連反抗之心都不敢有的弱者。
直到那個四眼小男生躺在污穢裡一動不動,麻花辮胖子方纔停止了施暴,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四眼小男生的臉上,一腳踩碎他掉落在一邊的眼鏡,再把沾着眼鏡粉末的鞋底往四眼小男生的臉上搓了搓,這纔將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墨鏡遮掩了他的視線,卻遮不住深藏其內的輕蔑,他指了指地面吐出一句話:“你,把地洗了……”
但,我遲遲沒有動。
“哪吒哥讓你把地洗了,你聾了!!!”麻花辮胖子的狗腿子對着我呵斥道。
“我看他是嚇傻了,慫逼一個。”狗腿子二號說道。
哪吒哥,這也真是奇了葩了,震得我半晌不能動彈,我在沉默了片刻後,對着那個哪吒哥的背影戲謔地說道:“你是哪吒?天庭的那個?託塔李天王李靖是你什麼人。”
那麻花辮胖子的腳步猛地停住,轉過頭來,他眉頭皺得顯出一個懸針紋來,滿臉的疑惑。
“你認識我爸爸?”哪吒哥突然說出一句讓我猝不及防的話,真是譁了狗了。
哪吒哥見我不說話,雙手插兜走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指點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聾了?我李哪吒正在問你,你認識我爸李靖?”
我嘴角一挑,抓住他點在我胸口的那根手指,猛地一折,同時說道:“李哪吒是吧?我還金剛葫蘆娃呢,你給我聽着,我這個人最恨別人拿手指頭指着我,你想裝逼立威,找錯人了!!!!”
“啊,放開,要斷了!!!!”
“你這個*崽子!!放開哪吒哥!!”
“你現在放開磕頭道歉還來得及,否則我不敢保證你四肢健全!!”
李哪吒的慘叫聲,兩個狗腿子的挑釁聲傳來,但我不僅沒有放手,還漸漸加力,冷汗頓時就從李哪吒的腦門流了下來,這時我無意中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四眼小男生睜開眼睛,怔怔地看着這邊。
“小……小心!!”四眼小男生突然說道。
就在這時,李哪吒另一隻手突然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彈簧刀,對着我紮了過來,也就是這時,領妹猛地從我身後躥出,用她嬌小的身軀護住了我,在這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我清楚地看到她眼裡涌動着不捨的淚光,嘴角掛着悽婉的笑容。
“不!不!不!!不要!!!”我心中地吶喊着,看着李哪吒手中漸漸接近的刀子,我如同被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住手!!!”就在這時,一道女聲響起,李哪吒捅下的刀子驀然停住,我們的目光投向了聲音傳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