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凝了一下,收回目光,低頭看她一眼,然後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想她麼?”她說,目光依然閃爍地注視着我。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
她說:“你擔心她麼?”
我攬住她的手更用力地收了收,低頭看着她,然後搖搖頭道:“不知道……”
“陽陽!其實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曦兒輕聲說,因爲哽咽,她的話帶着一種微細的鼻音,“這些天,你的眼神始終是遊離的,無論你在吃飯,還是在工作,無論你在走路,還是在聊天,你的眼神始終都是遊離出去的!”
我沒有言語,再次將目光眺向茫茫夜空……
曦兒說:“你依然笑,你依然鬧,你的腦細胞依然很活躍!你的思維依然在運轉,可是,你的眼神跟以往不同,從你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你的心其實是飄出去很遠很遠的……”
或許有,或許沒有,我不知道,但我深深地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只是深深地知道,如果我繼續在林氏姐妹之間徘徊不定,我傷害的很可能是我們三個人!但如果我及早了斷,我傷到的只有一個人!
雖然這樣依然是那麼地殘忍,可是,世上很多事原本就是殘酷的!容不得人們有半點想象力!一個人受傷總比倆個人受傷要好!這些天我腦子裡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至於我自己有沒有受傷,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是的!或許我的眼神是遊離的,或許我的心是飄出去很遠的,可是我真地已經能理智地看待這段三人情感羈絆,看待我與林氏姐妹之間的情感糾葛。
夕兒是美好的,美好得就像我的一個夢境,就像天上的月亮,就像那顆水星!
愛而不自知,想而不自知,憂而不自知。或許這正像一首經典老歌裡所唱的,從來不需要刻意想起,永遠也不會再把她忘記!她就像夜空中的那顆水星,至少我還可以在遙遠的地方,靜靜地關注着它!
至少我還可以這樣!
夕兒的生日是九月二十號,很快就是夕兒的生日了。那顆水星,夕兒的守護星,在深夜裡似乎也能隱隱看到,也或許只是我的心看到了吧?
自從跟曦兒談論了星座學後,我上網查詢了許多關於星座學的知識。關於處子座,關於白羊座,關於獅子座,關於我們星座之間的配對關係。
即使我在網上搜遍了星座學的所有相關版本,也找不到處子座與白羊座的配對描敘!跟處子座配對最佳的星座依次是摩羯座、金牛座和天蠍座,這跟曦兒之前所說的完全一樣!
我不知道歐陽澤的星座是不是跟夕兒很配?
而白羊座跟獅子座的確也是最佳配對星座!
白羊座和處子座無法配對的確鑿證據,令我的情緒十分失落!我拼命搜尋星座學知道的事兒發生在夕兒向我提出分手之前,不得不說星座學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我的思想行爲!或許正是因爲我發現白羊座無法與處
子座配對的事實,我纔會在與夕兒的分手過程中沒有表現出太多掙扎的痕跡!
我幾乎是認同了星座學的預言,似乎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經註定好了!
我還收集了關於處子座守護星座水星的許多知識:
水星是八大行星中是最小的行星,也是離太陽最近的行星。
由於水星和太陽之間的視角距離不大,使得水星經常因距離太陽太近,淹沒在耀眼的陽光之中而不得見。
即使在最宜於觀察的條件下,也只有在日落西山之後,在西天低處的夕陽餘暉中,或是在日出之前,在東方地平線才能看到它!
水星也是唯一一顆可以白天黑夜都可以見到的星星,據說見到水星的人都會是幸運的人!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是我在研究星座學的過程中,卻發現了很多類似於迷信的東西。當許多東西無法解釋時,我都習慣稱之爲類似於迷信的東西!
就以肖雨涵那次在會展中心咖啡閣對人的名字所發表的那一番見解爲例!坦白說,我認爲她的言辭頗有些歪理,也或許是她關於太陽、夕陽、曦陽的解說正中我下懷的緣故吧!
從名字學上,肖雨涵認爲我人如其名,因爲我名字中有一個陽字,所以我本人就很陽光很有活力。她這番歪理從星座學上似乎也可以找到一些作證!我是白羊座男人,白羊座的守護星座是火星!火星是什麼?火星原本就象徵着能量與精力!
有能量,有精力,自然陽光而有活力了!
因此,無論從名字學,還是從星座學,貌似我天生就應該是陽光充滿活力的!
暫且把我比作太陽吧,而夕兒的守護星座是水星,而水星又是離太陽最近的星座,那麼是否可以認爲夕兒理應應該離我身邊最近,難道她會始終陪伴在我身邊麼?
水星離太陽最近,卻是五大行星裡除金星之外唯一一顆沒有衛星環繞的行星。爲什麼另外四顆行星都有衛星環繞而水星沒有呢?那麼水星算不算是很孤單的一顆行星呢?
星座學上有言,水星離太陽特別近,所以水星的時間過的相當快。那麼是否可以理解爲夕兒在我身邊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呢?她與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會特別特別短暫呢?
而且星座學又說水星表面受到無數次的隕石撞擊,到處坑坑窪窪。水星這算是受傷了麼?是傷痕累累了麼?
再從處子座與白羊座根本找不到配對關係上,我是否可以悲觀地認爲我和夕兒註定就不能走進彼此的生命中去呢?我是否可以理解爲雖然彼此之間的物理距離始終會離得很近,卻永遠不能投入對方的懷抱呢?
所謂近在咫尺,遠在天涯。更詩意更悲傷的說法,就是人生最遠的距離不是因爲我愛你,你卻不知,而是我愛你,卻不能投入你的懷裡!
曦兒跟夕兒就不同了。曦兒是獅子座,獅子座跟白羊座天生就是一對,是歡喜冤家!並且,獅子座的守護星座就是太陽,那麼這是否已經預言了我今生注
定就要守候在曦兒身邊呢?
當然,當然,這不是科學。我不知道星座學是否真地那麼神乎其神?
我認爲我是在一種非常情緒化的狀態下,在研究我、曦兒和夕兒的名字學與星座學的相互關係,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衆所周知,當一個人走火入魔時,他的思維邏輯本身就有問題!
“快看!流星!”曦兒用力拽我說。
我回過神來,看着訕笑道:“又不是沒見過流星,大驚小怪的!那你許個願唄!”
曦兒傷感地說:“小時候我奶媽告訴我,如果夜空中有流星滑過,就代表地上有一個人去了天堂。”
看到流星,有人興奮,因爲聯想到了美好願望的實現。看到流星,也有人傷感,因爲聯想到有一個人從地上去了天堂!雖然兩者都是唯心主義者,但還是反映了各自不同的心態!
我低頭看她一眼說:“曦兒,你怕不怕死?”
她直視着我的雙眼說:“當然怕了!”
我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笑道:“膽小鬼!”
她皺皺眉,撅撅嘴說:“我怕死,因爲我怕我死後,沒人像我一樣愛你了!讓你一人在世上孤單,我沒有這個勇氣。所以,我是個膽小鬼!”
我愣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她柔順的秀髮,笑笑道:“咱們別老說些生啊死啊什麼的!說點別的吧?!”
“生存、死亡和愛,不就是這個世界最永恆的三大主題麼?”曦兒仰臉看着我,眨眨眼睛說。
我道:“你怎麼突然又成哲學家了哈?”
曦兒反問說:“難道所有的問題都要交給哲學家去思考麼?”
我訕笑道:“好吧!你自告奮勇去爲那些哲學家們分擔解憂吧!”
“討厭!”她擡手打我一下,嬌聲說。
“愛麗絲”在我們腳下蹭來蹭去的,極不安分,還嗚嗚嗚地叫喚着,大概是見我和曦兒只顧聊天,忽視了它的存在了吧?
曦兒彎腰將小約克夏犬抱了起來。
伸手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逗笑說:“愛麗絲!愛麗絲!以後別再叫我姐姐了,你該叫我媽媽了!”
“怎麼改口了呢?”我對曦兒笑道,一手攬住曦兒,一手也伸過逗弄愛麗絲。
曦兒擡眼看我說:“當然得改口了!現在雖然我們依然是三口之家,但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了。愛麗絲應該叫我媽媽了,而且它現在也不能再叫你哥哥了。”
我道:“那叫什麼?叫老爺?”
曦兒伸手捶我說:“少來!別以爲愛麗絲沒有人的思想,你就可以隨便占人家便宜!”
我道:“那叫什麼?”
“爸爸!”曦兒笑說。
我道:“我們要是生出這麼毛茸茸的傢伙,那就慘了!”
曦兒撲哧一笑說:“慘什麼慘喔!你看愛麗絲多可愛,貴族小公主呢!”
放下愛麗絲,愛麗絲心滿意足地走了,從露臺進了客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