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逼’我!”我開口說道,眼睛掃了一眼飄在水面上的雷劈木盒,人皮書卷關係着軒轅暮的生死,我絕對不能丟下。
我今天絕對不能讓他抓住,否則的話等我的就是蠱毒。
“雪,我沒‘逼’你,聽話,咱們回去好嗎?”安都野放低聲音,商量的問道。
我眼神流轉,然後點了點頭,我看見安都野笑了一下,向我伸出手來。
我卻在下一刻跳入水中,對着阻擋在水面的‘侍’衛就是一掌,然後停止呼吸,迅速向水底沉去。
“凌雪!”安都野瘋了一樣喊道,也跳進了水裡,可惜他水‘性’不好,只能在水面撲騰。
我潛到了雷劈木盒的跟前,伸手‘波’動木盒,然後“卡”得一聲,木盒打開。
我沒敢出水面,直接放棄木盒,再次向水底沉去,安都野已經來到了木盒面前,看着裡面的書卷,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會打開木盒?難道?”
安都野已經想到了,我沒有失憶,我什麼都記得,我記得打開木盒的密碼,知道他對我的虛情假意,更知道他所對我做的所有的一切。
“啊……”空氣中有‘陰’鬼空‘洞’的喊叫。
我躲在水底,我能憋氣很長時間,只要我不動,就能最大限度的保持體力。
突然我感覺到我身後有雙眼睛在看着我,我知道我現在是全十‘陰’命格,比較招鬼,我心中一緊,慢慢回頭……
我看見了那個血屍,就站在我的身後,伸着手指想要抓我。
我往後退了一步,匕首緊緊對着他,警惕的看着他,他要幹嘛?殺我嗎?
突然,他身形一動,向水面衝了過去,我驚訝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快,水面被一片紅‘色’渲染,那些在水中的‘侍’衛都被血屍拖入水中,撕了個粉碎。
這是怎樣的場景呀,水面上零星漂浮的人類,被水底突然冒出來的怪物瞬間廝殺,而且還是那種粉身碎骨‘性’質的撕殺。
安都野一定傻眼了吧?反正我已經傻了,那個血屍,他在幫我?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我突然有了主心骨,火速向水面游去,將人皮書卷一把扯過,放進懷中,安都野就站在岸邊,皺着眉頭看我。
水面之上,我‘露’着身子,跟他遙遙相望。
“你沒有失憶是嗎?你都記得是嗎?”安都野開口問道。
我飄在水面上,默不出聲,湖水已經染成了紅‘色’,我泡在裡面,就如同一個‘女’鬼一樣。
“太子,她是全十‘陰’,她……她……”那個老道士結結巴巴的對安都野說道,恐懼的眼神看着我。
他們大概誤會,剛纔撕碎‘侍’衛的人是我吧?想來也是,那具血屍,到現在都沒‘露’面呢!
“本王都看見了,即使如此,也不能放她走!”安都野冰冷的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放箭,我就不信了,我制不服一個‘女’人!”安都野撕心裂肺的嚷道,異常氣憤。
再次下沉,我帶着人皮書卷向水流出口游去,隨着我的動作,那些水面上瞟動的肢體,血液,也都跟着我的方向流動。
死亡,到底有多可怕?殺戮,到底有多血腥?我,爲什麼在這種可怕的血腥中這樣安然自得?難道我真的變了?面對困境,無奈,我只能用殺戮來解決嗎?
腦子好疼,我甩了甩頭,停止想那麼複雜的問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裡。
血屍跟在我的後面,我們來到出水口,看着鐵絲網,心中冰冷,我用力踹了幾腳,絲毫沒破。
我失望了,我還是一個普通的人,若不然一個小小的鐵絲網怎能將我困住?
我將手中的匕首‘插’在腰上,雙手緊緊的握住鐵絲網的兩邊,我說過,就算是死,我也要離開這裡,這小小的鐵絲網休想困住我。
身後的人已經追了過來,血屍如同麻木的殺人機器一樣撲殺着他們。
越來越多的血將皇宮的御河染成了紅‘色’,我沉在水下,用盡辦法,想要逃出去……
啊!我用盡全力,扯動鐵絲。
所有的往事在我腦海中浮現,左相府,丫鬟小姐,鬼竹林,軒轅暮,縫合屍體,‘女’屍,鬼嬰,皇上,還有安都野……
往事種種,在我心中盤旋,這麼累,這麼痛,到底爲了什麼?
爲了跟你相見,我的暮!
眼睛酸澀,我沒有忘記,我說,等着我,我會盡快回來,暮,我在努力,你知道嗎?
啊!無聲的吶喊,我使用所有的力氣。
“咔!”終於鐵絲網斷了一條,只要斷開一條,我就有希望,繼續努力……
血腥,殺戮,繪就了我逃出宮外的道路,我是伴着屍體的碎屍出宮的,然後直接到了分道口,我在沒人的地方上了岸。
人皮書卷收起,雷劈木盒不見了,幸好我現在全十‘陰’命格,還能壓制書卷。
必須出城,現在全城戒嚴,如果我再耽誤,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我現在這麼狼狽,該怎麼辦?我低頭看着渾身血水,心情低落。
“凌雪!”突然的叫聲嚇了我一跳。
我回頭去看,是薛秋風!
“凌雪,真的是你,我就說嘛,今天皇宮一定發生大事了,若不然也不會全城戒嚴,走,跟我走!”薛秋風拉着我就向巷子裡走去。
“你……”我如同見到親人一眼熱淚盈眶,他沒死,太好了,薛秋風沒有死。
來到一戶人家面前,薛秋風推開了院‘門’,然後拉着我進了屋“趕緊換衣服,我早就爲你準備好了,先躲幾天,然後風聲過了,再出城,安都野現在正在全城搜捕你,你一定要小心。”
“那他搜到這來怎麼辦?”我緊張的問道,渾身的血腥味濃烈的讓我想吐。
“這是天蒼的聯絡地,沒事的,就算找過來,也有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作掩護,你放心好了,洗個澡吧,真沒想到,你真能逃出來。”
薛秋風又嘮嘮叨叨的說着什麼,我只是聽着,卻很高興,我還能聽見他的嘮叨聲太好了。
洗過澡後,我換上了薛秋風爲我準備的衣服,出了房間,我心情沉重,還要好多天才能離開這裡,我真的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