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凌雲這次回來是找孩子的,所以他一落地,就來到車禍現場。
乖寶貝兒!你那個渣男爹不要你了,媽媽要,就算做個鬼,媽媽也要把你撫養長大。
這裡是車禍現場嗎,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
記得那天晚上,和朋友們一起吃燒烤,吃的挺嗨,玩得挺瘋。不該活着的人,除了麻醉自己,還能幹什麼?
幾杯酒下去,帶着醉意,自己就起了殺心。
記得這周圍有個懸崖,她這車就充不了懸崖,開下去了。
懸崖在,可車禍不在。
這裡不是車禍現場,放屁現場也不是。
要不到醫院去看看吧,看看那裡太平間裡有沒有無人認領的屍體。
在這裡招手停車還真難,因爲這裡很偏僻。
不錯。還有一輛車願意載着她。
到了醫院,一頓風騷下來,那司機渾身都酥酥了,打車的錢都省了。
看着遠去的車,齊凌雲深深鞠了一躬:“大哥,不給你錢,是怕嚇着你。”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着這一切,聳聳肩,他笑了。
現在的臭男人就吃這一口,潘安那個渣男就是被他這樣撩上的,結果把自己的肚子撩大了。
不過那個渣男很仗義,沒有嘲笑她雌雄同體。
“喂,你停下,這裡有沒有車禍產婦” 走進醫院,齊凌雲看見那個要舉報她的小護士。
“沒有,這裡的產婦沒有一個是從禍現場來的。”那個小護士好像不認識她了,一點也不親切,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急診室的護士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在和時間搶速度,跟閻王爺搶命。
不打聽了,自己到產房看看。
還不等齊凌雲靠近產房,門衛就下達了逐客令:“現在不是探視時間。”
線索又斷了。
不找了,那個孩子也許此刻正坐在火葬場的煙囪上。
回家看看吧,回去看看爸爸媽媽。
還沒有走到門口,她又折身回來了。不去打攪他們了,叫他們坦然的接受她的死亡。
齊凌雲在大街上溜達到晚上七八點鐘,現在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打了一輛車,她來到經常去玩耍的那個酒吧,這是她借酒消愁的地方。順便用她的嫵媚,去撩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嘴上功夫可以,脫褲子上牀絕對不行。
男人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你越是拒絕他,他越是覺得你神秘。
下了車,把錢遞給那個司機,說了聲不用找了。
看了看手中的錢,那個滴滴司機尖叫一聲,沒命的跑了。
“紙灰!”
齊凌雲笑了,可不是紙灰嗎?本人從陰曹地府來,活人的票子我哪有啊?
不是成心嚇唬你,誰叫你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來着,不吃葷腥的貓哪裡有?
酒吧裡面燈光閃爍,男男女女在卿卿我我,低聲淺聊。
端起一杯酒,齊凌雲找個角落坐下。
曾經,這裡曾經……
一個酷似潘安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在東張西望,看樣子,他在找喝酒的伴侶。
齊凌雲主動出擊:“哎,帥哥,可以坐下來一起喝酒嗎?”
“你在說我?”那個潘安問。
“除了你,在我面前還有帥哥嗎?”齊凌雲捧人直截了當。
潘安坐下了,看來今晚他找不到更合適人了。
因爲雌雄同體,齊凌雲個頭不矮,高鼻樑大眼睛,很耐看的。
他沒有狂吞唾沫,這一點齊凌雲很失望。
沒興趣待下去了。
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乾以後,齊凌雲動作優雅的將酒杯輕輕一放,說了聲:“帥哥再會,我得走了,你慢用。”
“坐下,我請你。”那個潘安舉舉止優雅,沒有強迫的意思。
“不了,我得走了。”看着那個潘安,齊凌雲感到侷促不安,這個人怎麼這樣熟悉?
這個人如果是個熟人,那就不能在這兒待了。
因爲自己特殊的生理結構,她曾經拒絕了無數的男人。
今晚,絕對不能讓這個人看見她的身體。
她走了。
她頻頻回頭。
她那顆騷動的心,在背叛着她的身體。
終於,那個潘安開始口乾舌燥,不斷的吞着空氣。
他追了上來。
他摟着她的腰。
她無法抗拒。
不用回家,不用牀。
月光下的足球場,就是恩愛的地方。
在足球場的人工草坪上,他們兩個人肩並肩的坐着,他的臂彎成了她的港灣。
今夜的月亮真圓,月老在牽線。
齊凌雲的理智被摧毀了,她想不到,愛來得這樣迅猛,來的這樣不可阻擋。
他嘴裡咬着一個狗尾巴草,月光下的他,顯得剛毅帥氣。
昏頭昏腦的,她接受了他的愛。由一個女孩兒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兩個角色的轉換,只在十分鐘,十分鐘內完成。
或許他沒看見她的身體,或許他是個小處男?
至此以後,她非常喜歡來這個酒吧。來和他相會,來等待他告訴他是誰,以及什麼時候能夠娶她?
只是見了幾次面,愛撫了幾次,他始終沒有告訴告訴她,他是誰。潘安這個名字是她給他起的,不是他的真名。
而後這個潘安在沒有來過這個酒吧,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酒吧的那個座位,對面是空空的,齊凌雲再也沒有等到潘安的到來。
這個時刻,月亮依然是圓的,而她的心是碎的。
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望斷秋水恨斷腸。愛聽折磨人的。
再一次坐在足球場上,她的影子是孤單的,失戀的痛苦,叫她瘦了十幾斤。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雌雄同體,她怎麼可以懷孕吶?
她背叛了自己,這個問題叫她怎麼向爸爸媽媽交待?
她絕望了,她的身體情況,是絕對保密的,絕對不能叫外人知道的。
幾個月過去了,他依然沒有露面,而她的依然在想他。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想一個人,卻要肝腸寸斷。
潘安,你個渣男,我懷了你的孩子,快回來承擔父親的責任,當初幹大事兒是兩個人的事情,現在你把它扔給我一個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潘安真的失蹤了。
等不及了,胎兒已經出懷了,如果叫媽媽知道她這麼不自愛,她會多生氣。
不想了,擼串兒去,喝酒去。
趁着酒精的麻木,她做出了一個令他的父母痛斷肝腸的決定,駕着車衝下了懸崖。
她結束了自己,也結束了腹中的胎兒。
一個人孤獨地離開酒吧以後,齊凌雲再次來到車禍現場。
這一次,她看見了肝腸寸斷的爸爸媽媽,看見了自己被擡上了靈車。
原來她沒把孩子生下來。
閻羅王那老仙兒,在他臨走的時候,那老東西說了句什麼?一定要要叫她記住。
想起來了,他叫她千萬不要忘記,白天她是女人,夜晚他是男人。
對了,想起了潘安是誰了,怪不得他再也不回來,因爲潘安根本不存在,因爲他雌雄同體。
也就是說,她睡了自己,她愛上了自己。
荒唐!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