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兩息時間過去。
老太詭異上吊眼死死盯着他們,臉上憎恨愈發濃郁。
顧言身體繃緊,丫丫眼中好奇,嚶嚶雙眼紅芒更盛。
第三息。
老太終於動了。
它妥協了!
佝僂的身體緩緩走到攤子前,打開了裝餛飩的木桶。
一勺,兩勺...
每一次下勺,邊上衙役就會消失一人。
四勺下去。
現場只剩下一攤子,一老婦,以及一碗散發熱氣的餛飩。
“嚶~”
不待老太過來,血嬰已經飛了過去,小手抓起木碗,小口一吸。
又是一道黑氣被吸入它的嘴裡。
量太少。
它抓着小碗,放到老太面前:“嚶嚶~”
它還要!
老太詭異看着再次遞過來的碗,一雙眼睛,直接化作了淡淡血紅色!
欺詭太甚!
轟!
大股陰寒之氣,從老太身上猛的爆發。
陰寒之氣侵襲,顧言只感覺自己渾身發顫,身體開始變得僵硬,連忙抱着丫丫後撤。
血嬰絲毫不爲所動,反而將木碗又往前遞了遞:“嚶~”
啪!
老太頭上纏着的長髮也轟然落下,在半空散開,宛若刺蝟炸毛,將小巷上空全部覆蓋。
血嬰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繼續往前靠,幾乎將木碗塞到老太懷裡。
顧言抱着丫丫,神情凝重,又退了兩步。
這是要打架了啊!
就在顧言以爲老太詭異要爆發時候,老太炸毛的長髮散落,陰寒消失,它蔫巴巴看着眼前的木碗,搖了搖頭:“沒貨了。”
血嬰搖頭,小胖手擡起,指了指老太:“嚶~!”
你自己,不就是食材麼!
這一舉動,似乎觸發了某種規律。
老太怨恨瞥了眼血嬰,身體轟然潰散。
攤子上的木碗內,則再次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這一幕,將顧言看的人都傻了。
他以爲老太和血嬰之間,會有大戰發生。
結果血嬰手都沒動,老太就把自己做成了餛飩。
血嬰這次沒有直接吞食那餛飩,反而捧着碗,飛到了顧言面前:“嚶嚶~”
丫丫趕緊翻譯:“哥哥,嚶嚶叫你吃。”
顧言看向木碗,裡面一顆白紅色的餛飩,在湯水裡起伏,清香四溢,讓人胃口大開。
可是,他親眼看到這餛飩是什麼做的,怎麼可能下得去嘴。
他趕緊擺擺手:“嚶嚶,哥哥不吃,你還小,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吃。”
嚶嚶飛到顧言肩膀上,親暱的用自己腦袋蹭了蹭顧言腦袋,小手一劃,餛飩就化成兩半。
“嚶嚶~”
丫丫小手翻動,用手語翻譯:“哥哥,嚶嚶說一人一半,對哥哥有好處哦。快吃,你不吃,嚶嚶要生氣了。”
生氣...
顧言心裡咯噔一下。
詭異生氣怎麼哄?
在線等,很急!
在作弊面板裡,血嬰有過兩次描述。
一次是九子詭嬰,一次是大恐怖存在。
要知道山君在面板這裡,也只是被叫做百年老妖。
可想而知,血嬰在詭異裡,也不是簡單存在。
面對血嬰一片好意,顧言嘆息一聲,手指捏起那半個餛飩,塞進了嘴裡。
他選擇了信任。
餛飩入口,立刻化作一片陰寒氣息,衝入顧言大腦。
他彷彿聽到一聲老太悽歷慘叫,隨後意識便被黑暗籠罩,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面,人事不省。
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顧言面色蒼白,虛弱地睜開雙眼。
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牀上,丫邊上是睡地香甜的丫丫。
昏迷後,應該是丫丫把自己抱回來的。
“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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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0.3)2,氣:0,神:(1.0)2.2。
天賦:輕微刀感,強壯,控制入微,野獸感知,過目不忘,詭眼。
基礎刀法:小成(49/50)。
虎形拳:第一重大成,可提升。
能量:10.5
狀態:重度虛弱,身體蛻變中。
山君詛咒:你的體力,將以五倍速度消耗,直至死亡。(你的體質發生奇異變化,詛咒抗性增強,你現在可以扛三個月以上。我承認,你傍蘿莉的行爲獲得了回報。)
備註:吞噬詭怪精華,你對於陰氣抗性增強,神+0.2;你的雙眼,發生了蛻變,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無法察覺的存在。
作爲代價,你的身體會虛弱幾天,蛻變結束前,強化自己可能會引起未知變化。”
“呼~”
還好,嚶嚶沒有坑自己。
那詭異老太化作的餛飩,是好東西!
不對,是詭怪。
這是一種顧言在縣誌裡都沒有看到過記載的存在,應該很特殊。
就是備註,讓顧言心裡癢癢的。
除了好奇新天賦詭眼是什麼情況外,現在有能量點了,他也想強化《虎形拳》,看下第一重大成是什麼效果。
但是在結束蛻變前,爲了保險起見,顧言還是忍住了。
下午,丫丫睡醒了。
準確來說,是被顧言叫醒的。
衙門師爺在院子外面叫門,又來找他了!
“呀~”
丫丫艱難睜開雙眼,疑惑看向顧言。
“丫丫,外面有人叫門,你去開下門。”
丫丫點點頭,從牀上跳了下去,屁顛屁顛跑去開門。
顧言吃力按住自己右手手臂,一扯。
手臂立刻脫臼。
在他控制下,大量血液沖刷這裡。
關節位置,立刻腫脹淤血起來,看着嚇人。
做完這一切,嘈雜的腳步已經靠近屋門。
來的不止王師爺,居然還有陳知年和隨從絡腮鬍。
丫丫拘謹靦腆的靠在顧言邊上,低着頭。
面對這麼多陌生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陳知年氣質溫雅,走進屋子,瞥了眼低着頭的丫丫,若有所思,纔看向牀上的顧言。
“嗯?”
只見顧言面色蒼白,掙扎着想起身行禮,結果上身剛擡起一點,就重新摔了下去,露出藏在被子裡腫脹的右手。
“咳咳,大人,小的現在沒甚力氣,失禮了。”
陳知年趕緊坐下,將顧言扶着靠在牆壁上:“你怎麼沒去處理傷勢?”
顧言露出苦笑:“家徒四壁,還只有一個年幼小妹,哪裡還有錢去看郎中。”
陳知年神色一黯,讓絡腮鬍和師爺出去,纔開口道:“唉,這是本官失職了。
縣城出現了詭異害人,我忙着去處理,忽視了你。
等會我叫人請郎中過來幫你處理傷勢,再按排附近酒樓每日給你送些吃食。”
顧言目露感激:“多謝大人。”
陳知年站起身,背對顧言。
“顧言,你後悔和張捕頭作對麼?
你應該也發現了,實際上現在我,靠正常手段,也難以抑制他們兩兄弟了。”
“咳咳。”
顧言激動地起身:“大人這說的什麼話,人固有一死,但是如果這樣就畏懼,又活的有甚意思?”
“好!”
陳知年轉身,直視顧言:“昨日詭異襲擊了巨浪幫駐地,死傷慘重,這是一個機會,只是需要一個人去犧牲。”
“大人,何時?”
“六日後!
到時候,成功了,你就是縣衙的新任捕頭。
失敗了,你的妹妹,我會幫你養!”
“願爲大人赴湯蹈火!”
“我沒看錯你。”
陳知年滿意點頭。
一顆小棋子,如果不是身份有些用,他不會花這些心思。
六天後,就是這棋子體現自己唯一價值時候。
“這些天,吃好些。”
留下些碎銀子,陳知年轉身離開。
這是他對於這顆棋子,最後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