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狼藉的原地,夏生裡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看樣子在他把她推出門後,爲了阻攔夏家主他們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而此刻,夏家主已經被紅纓逼退。
交手激烈,招招恐怖。
不過情勢平平,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鬼遙忍着身子的痛趕忙跑向夏生裡,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情況。
夏生裡神智迷迷糊糊,嘴裡溢着鮮血,身子卻是強行動起來,想起來繼續動手。
猛地發現出現在身邊的鬼遙,他一驚,氣血一涌,連吐了好幾口鮮血,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黯啞虛弱的聲音低吼道:“誰讓你回來的,趕緊給我走,回地府去!”
“要走一起走。”鬼遙也是狠了心了。
隨後不由分說把夏生裡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往時空之門外走去。
身受重傷,他們一步一步走的搖搖欲墜,很緩慢。
也每多走一步,在遠處被紅纓纏住的夏家主就更惱怒一分。
他掙脫不了紅纓的糾~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走出了時空大門。
大門緩緩合上,悶聲一聲響,徹底激起了他心底的殺意!
一瞬間,禁咒的力量瞬間爆發,恐怖的力量瀰漫在整個天地。
不過……
紅纓哪管他啊,直接身影一閃走人了,反正這個時空之門對他毫無壓力。
穿過時空之門,不等夏家主追上來,他直接運力把鬼遙和夏生裡帶走,眨眼就遠離了天古王朝。
“先別回地府,哪都好,找個地方。”鬼遙開口說道。
紅纓瞭然的應了聲,在人間的深山中找了一個山洞把他們放下。
鬼遙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把夏生裡小心翼翼的放在已經被紅纓鋪上柔~軟細草的地上,開始幫他處理傷口。
內傷外傷,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是傷。
估計是見他們的處境安全了,夏生裡沒有了之前的激動,只是半眯着眼睛靜靜的看着正在幫他處理傷口的鬼遙。
目不轉睛,就此定格着。
鬼遙把外傷處理了之後讓紅纓幫忙處理他的內傷,以她目前的力量真的沒辦法幫他療傷。
乖巧坐在旁邊的紅纓釋放力量把夏生裡的內傷修復了一點,也把鬼遙的內傷修復了。
夏生裡不比鬼遙,他被禁咒之力傷到,以紅纓目前的力量還不能完全把力量驅除。
可以把傷勢穩住不惡劣下去,這已經很好了。
鬼遙給夏生裡餵了點水之後,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旁邊的巖壁上,閉目養神。
“爲何走了還要回來,你應該知道他不會真要了我的命。”他閉上雙眸,緩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鬼遙抿了下雙脣,默了一會兒,輕聲答道:“即便不會死也會被打個半死,我不想欠你這份人情。”
“呵呵……可是我倒是希望你欠我。”他苦澀的笑了聲。“我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大,不然,就能直接把他殺了……”
鬼遙驀然睜開雙眸,有些複雜的看着躺在旁邊一臉疲憊虛弱的夏生裡。
再怎麼說那夏家主都是他的父親,血濃於水,這個關係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即便母親早亡,也不至於爲了一個外人對自己的父親有這樣的念頭。
“爲了一個外人弒父?”
“他沒
資格跟你相比,尤其是在我心中的位置,你的地位是最高的,也是唯一一個讓我不惜叛離夏家這樣保護的人,鬼曳……不要辜負我,如果你礙於我是夏家的人,那我大可以不做夏家的人,永遠的脫離夏家。”
輕輕呢喃聲充滿了不可動搖的堅決。
鬼遙卻不知該如何迴應,在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緩聲吐出一句:“好好養傷。”
山洞中的氣氛徹底安靜下來,有的只是旁邊噼裡啪啦響着的火堆。
紅纓坐在火堆旁,一臉尷尬的聽着他們之間那些少兒不宜的話。
好尷尬。
好羞澀啊。
弄的他也好想找可愛的女孩子啊!
有紅纓在邊上守護者,鬼遙也疲憊的進入睡夢中。
在人間偏僻的深山中,夏家的人一時半會找不到。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一睜開鬼遙就對上了夏生裡那張帶着病態美的俊臉,愣了幾秒,下一秒瞳孔一緊,猛地坐了身。
突然的舉動牽動到夏生裡的傷口,直接把他從睡夢中疼醒。
“怎麼了?”他一臉殺意的睜開雙眸,以爲她又出什麼事情了。
鬼遙面色羞惱,自己明明是靠着巖壁坐着的,一覺醒來居然跟夏生裡躺在一起。
目光慌亂的掃視了下山洞,發現紅纓居然不在!
孤男寡女,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我……”鬼遙張張嘴吐出這麼一個字不知道該怎麼說,難不成要她問她怎麼跟他睡在一起,這萬一是她睡着了自己湊過去的呢。
估計是看出她的尷尬,夏生裡那張無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見你坐在那睡的不好我就把你抱過來了,我並未對你怎麼樣,你大可放心。”
鬼遙默不作聲。
夏生裡繼續說道:“以後我一定回不了夏家了,你就不能收留一下我?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就不能把你的心對我坦誠一點?是否到現在你對我都不信任?”
一個個的問題讓鬼遙很無措。
在他跟夏家主對戰的時候,以往對他的懷疑早就煙消雲散了。
現在問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麼樣的,要她如何回答他的話。
鬼遙垂眸盯着空氣,緩聲轉移了話題:“你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她是地府的人,那樣的折騰並未對她造成什麼。
倒是他,爲了她跟夏家鬧僵,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緩和的辦法了,把她交給夏家他是做不到的。
“你大可做自己的事情去,不必牽掛我,禁咒之力還未消除,我一時半會也不能折騰,這個地方不錯,我可以在這邊養傷,你偶爾有空過來看看我便好。”夏生裡雲淡風輕的說道,他絲毫不擔心自己這樣窘迫的處境。
只要她好好的,這些又算的了什麼呢。
沒有其他更好辦法的鬼遙也沒有說什麼,讓夏生裡在這邊休養一頓時間確實是個好主意,畢竟暫時也不知道把他怎麼安置。
因爲相互身份的關係,她也不好把他帶到地府去,不然一開始就讓紅纓把他們帶走了。
“保定符呢?你身上沒有保定符了嗎?”突然想到之前夏生裡用保定符壓制光睦體內的禁咒之力,鬼遙趕忙問道。
紅纓的力量只是暫時壓制了他體內的禁咒之力,力量維持不了多久,一旦力量消失,那股禁咒之力
會讓他很痛苦。
夏生裡苦澀的搖搖頭:“身上沒有保定符了,以我目前的力量也不足以製作保定符,無礙,過段時間再說吧,體內的禁咒之力也不是很多。”
等紅纓外出覓食回來後,鬼遙讓他在夏生裡的身上下了好幾個禁制,一旦禁制消失,紅纓那邊可以立馬感應到。
這樣,她才放心了。
不溫不火的叮囑了他幾句,就離開了。
當然在走之前準備了兩天的水和食物,並且把洞口設上了結界。
被這麼折騰,鬼遙身上的傷是恢復了,但是人還是有點虛,走起路來頭重腳輕的。
她回到地府的時候,恰巧鬼曳回來彙報消息,半路碰到,兩人一起去了閻王那邊。
屋子中,三人圍坐在榻上,神色均是不一。
閻王戴着面具的森冷,鬼曳凝重着神情,鬼遙則是一臉疲憊,思緒有些渙散着。
面具下,那雙微微有點溫度的眸子滑過有些傻愣的鬼遙,最後落在了鬼曳身上。
“人間情況如何?可有進展?”
鬼曳點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主上,我們已經發現夏花兩家的人在一個叫風萊村的村子中修煉禁咒,那些下落不明的人就是被他們抓到了風萊村煉咒,只是我前後把風萊村調查了徹底也未能找到他們的實驗點,那些失蹤的人並未找到,並且風萊村的不少村民也都失蹤。”
“繼續調查,任何情況及時彙報。”
“是。”
簡單利索,就沒有後續的探討了。
氣氛微微頓了一會兒,閻王和鬼曳均是把目光看向旁邊神情有些呆滯的鬼遙。
“遙,你沒事吧?身子可有不舒服?”鬼曳關切的問了一句。
之前遇上以爲她是疲憊了,沒想到居然現在傻傻的開始發呆着。
聽到鬼曳喊自己,鬼遙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茫然問道:“怎麼了?”
“你怎麼了?”
“我沒事啊,只是有點累,之前被夏家的人圍攻受了點傷,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以後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小心些,夏家主手上有禁咒。”鬼遙揉揉太陽穴無力的說道。
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回到地府整個人就說不出的疲憊,就好像整個人都被抽走了力氣。
“花身的情況不太穩定,除了受傷可還遇到了何事?”閻王發聲問道。
鬼遙眼底一閃而過的異常,就算閻王沒有察覺,鬼曳也是一眼就察覺了,她順勢問道:“不會是被禁咒傷到了?”
沒等鬼遙回答,閻王就否決了:“不是禁咒,鬼遙,是你的心境出現不穩,我很好奇到底出現了什麼讓你心境混亂的事。”
按照他對她們的瞭解,別說是夏家的追殺,就算整個天古王朝揮軍而來,她們兩個都能決然衝上去廝殺,不可能因爲夏家的追殺而導致心境不穩。
這不是因爲害怕亦或是其他情緒的波動而不穩,而是她對自己在否定亦或是在懷疑自己,纔會出現這樣心境不穩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很危險。
“也沒什麼,只是有點煩,也很累,主上我會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勞你費心了。”鬼遙還是沒有說出任何。
鬼曳輕輕垂眸,似乎是猜測到什麼了。
那種事情又如何能讓主上知道。
但是……
閻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