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步行了五分鐘,就來到了房東姐姐給他的門房地址前,這很好認,而且房東姐姐還是相當細心,她順手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李果。那照片上的地方,就是李果現在站的地方,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照片上那個破爛石獅子。
這裡看樣子是個荒廢挺長時間的墓碑廠,裡面橫七豎八的各種沒完工的石碑和各色半成品的雕塑,讓這一片地方顯得略微有些陰風陣陣。
可李果連真的鬼都見過,這種陰風對他來說幾乎就不算個事。
“喂,誰是你”
剛走進大門,一個極怪異的口音和完全不標準的中文句子,讓李果頓時一愣。
誰是你?這個命題相當深奧啊……儼然不會比“我是誰,我從哪來”這個命題更簡單多少。
李果聞聲四處看了看,可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在他的視線裡。可事實上,湛盧從剛纔開始就已經提醒他三遍有危險臨近了。
“有人麼?收水費的……”李果暗自堤防,但嘴上還是不由自主的開起了玩笑:“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這招,一直是李果用來詐小新妹子的不二法門,每次李果都能靠這招,直接把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小新妹子詐出來。
不過這次,這招完全沒用了。湛盧的顫動更加明顯,這是在提示李果,危險越來越近。可李果甚至沒有看到這地方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活物。
說是遲,那時快。突然一根一次性筷子直接從天而降,直接戳在了離李果五米左右的地方,那裡剛好是一塊石碑,一次性筷子入石三分,只剩下一點筷子頭露在外面,衝擊力甚是駭人。
李果“呃”了一聲,擡頭看了一眼多雲的晴天,默默唸叨着:“莫愁眼睛真好……”
而那筷子扎着的地方,卻慢慢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首先是一個半透明的人形漸漸在那裡展露了身形,李果可以明顯看到透過那個人形的光線發生了詭異的扭曲。而緊接着,那個人形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變色,從頭髮衣服到四肢臉蛋,就好像一張白描畫被填滿了顏色,變成了一張全綵套圖……
“你是夜梟?”李果悄悄握住了湛盧的劍柄,小心翼翼的問着。
他現在大概知道這些奇怪的娘們的命名方式了,房東姐姐據說是個有不死身的變態,所以綽號是鳳凰,海燕的速度李果可是見識過的。而這個連光天化日都能讓自己悄無聲息的女人,所以李果幾乎就斷定,她是房東姐姐嘴裡的夜梟,那個似乎有點變態的夜梟。
“男人?”夜梟沒有直接回答李果的問題,只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李果:“可以殺”
李果渾身一顫,心想這變態果然是變態的非同凡響,長得眉清目秀的,可一張嘴不是男人就是殺人……
“別跟她玩了。”這時,房東姐姐的聲音突然從窗口傳來:“她是個職業殺手,我們三個之中唯一沒有感情的。”
“你讓我過來幹什麼呀?”李果一步一回頭的走到房東姐姐的面前:“她不會突然過來戳我幾刀吧?”
房東姐姐看了一眼夜梟:“她沒得到命令,你就是現在上去把她搞了,她也不會反抗一下。要不要試試,很爽的哦。”
李果順手彈了一下房東姐姐的腦門子:“快點說,讓我過來幹什麼。”
“先進來。”房東姐姐說着,把窗戶給全部打開,並錯身把李果拽了進來。
進來之後,李果發現這個地方着實非常簡單,幾乎僅僅能滿足遮風避雨的基本要求,其他的東西簡直就只能說是維持生命最低保障而已,幾張不知從哪撿來的牀墊和燒得發黑的小煎鍋,這就組成房東姐姐現在住的家了,屋裡和屋外的溫度相差無幾,屋外因爲有陽光,反而顯得更溫暖一點。
李果心裡沒由來的一酸,有點彆扭的看着房東姐姐:“你怎麼住這?”
“無所謂,逃命的時候哪裡顧及的了那麼多。”房東姐姐搬過一張破藤椅,坐在上面,並指着牆角的一個牀墊:“你坐我牀上吧。我有事跟你說。”
李果點點頭,黯然的坐在房東姐姐的牀上,並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菸。
“我之所以讓你一個人來嘛,其實是想跟你說說小新的問題。”房東姐姐平時總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而今天確一反常態的嚴肅:“關於她和我們。”
李果“嗯”了一聲,雖然多少知道一點,可始終了解的還是太少了,小新妹子一問三不知,而房東姐姐就經常見首不見尾,這讓李果心裡一直懸着一個疙瘩,怎麼都解不開。
“我不是完整人類,你應該知道哦?”房東姐姐可能覺得藤椅不舒服,索性脫了鞋盤坐到了李果身邊:“而小新的父系基因也不是人類。”
李果當時就一愣:“她只是四分之一的人類?”
“嚴格來說,是這樣的。”房東姐姐說着,把自己衣服的拉鍊拉開,指着自己胸口的正中間:“你伸手過來。”
李果皺着眉頭,把手掌放到了她胸口上。李果頓時就明白了她說的不是完整人類的意思,因爲房東姐姐的心跳聲……不是那種李果經常聽見的噗通聲,而是一種滋滋的脈衝聲,雖然頻率和節奏感都和正常心跳很相似,可區別還是非常大的。
“感覺到了麼?”說着房東姐姐按在李果手上的小手突然一陣顫動,從肉裡翻出一層層鱗片似的金屬質感的東西,覆蓋住了他整隻手,並很快覆蓋到了她整個身體:“我和海燕不同,我的金屬化是從內而外的身體護盾。”
“而且。”房東姐姐突然遮住了一隻眼睛,而她另外一直眼睛裡迸發出了像超人式的冷豔光線,直接把房子裡的一個大石頭獅子的腦袋給點爆了。
“我們是被製造出來,天生的兵器。”房東姐姐繼續給李果演示着,她用手上突然伸展出來的一把七八寸的匕首直接在地上劃了一道深溝,就好像是在用熱刀子切豬油似的。
“李果我能相信你嗎?”
李果聽到現在,知道重頭戲來了。他背過雙手躺倒在了房東姐姐的簡陋的牀上,充滿她身體味道的毯子讓李果突然覺得一陣親切。自己跟她一起住了有半年,也許房東姐姐是李果到現在爲止唯一敢主動求歡的女人,並不是不尊重,反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就是那種不清不楚的油膩膩滑溜溜的感覺。
“你除了我,還能信誰啊。”李果挪着身子,把腦袋枕在了房東姐姐的腿上:“你看,我只敢在你一個人面前這麼撒嬌來着。”
房東姐姐撤去了身上那層看上去極具科幻效果的金屬盔甲,露出本色清秀而且精緻的一張臉。她輕輕的摸着李果的臉:“我只想求你,幫我好好照顧小新,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訴她。她如果受到嚴重刺激,能很輕鬆的摧毀一平方公里內所有的東西。包括你。”
李果一驚,反身把房東姐姐壓倒在牀墊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難道以前的你,有能力保護她?”房東姐姐伸手勾住了李果的脖子:“她叫你爸爸,你就有責任保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傷心。”
接着,她用腳蹭着,把自己的褲子給蹭了下去,下半身直接赤luo的貼在了李果的身上:“今天姐姐可以滿足你哦,這是超大驚喜吧。”
李果突然笑了出來,用力捏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後慢慢的又把她的褲子給穿了上去:“你今天這麼奇怪,我總得問理由吧?”
“我要回去。”房東姐姐絲毫沒有任何停頓:“我受不了這種漫無邊際的逃亡了,我要回去了結掉。”
李果把房東姐姐抱了起來,放到了一邊:“你怎麼樣,是你的自由。可你想過我怎麼跟小新解釋?等她問起我‘爸爸,我媽媽呢?’的時候,我該怎麼說?我可不會騙人。”
“你就說她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回來接她。”房東姐姐一臉賤賤的笑容:“過幾年她就忘了。”
“啪……”
李果毫不客氣的給了房東姐姐一個耳光。
他發脾氣了,真的是發脾氣了。李果無論是在被別人怎麼整怎麼惡搞時,哪怕是侮辱,甚至在生死之間,都沒有過像現在這麼大的火氣。
他惡狠狠的捏住房東姐姐的下巴:“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爲了讓我插一回,然後用這個當代價,讓我幫你騙你女兒?”
“是的。”房東姐姐捂着被李果扇紅的側臉:“請您務必幫我,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李果的眼球迅速而且詭異的開始充血,他眉頭緊蹙:“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房東姐姐像一條小狗似的舔着李果的嘴脣,用近乎卑微的姿態乞求着李果,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個從來不服輸的大女子姿態。
“誰在追殺你。”李果眼瞼低垂,整個人的氣質和平時也是完全不同:“具體。”
房東姐姐並沒有回答,只是開始解開李果的衣釦,並一寸一寸的舔舐着李果。
“我讓你說話”李果拎起房東姐姐往旁邊一甩,冷酷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李果。彷彿變成了一個冷血的變態狂。
房東姐姐從牀墊上爬起來,繼續像團爛泥一樣黏在李果的身上,手已經伸進了李果的內褲裡:“先不說這個好嗎?”
如果是平時的李果,他絕對不會再矯情,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和房東姐姐發生這種不可以跟別人說的事情了。可從剛纔開始,他一直在想象着如果房東姐姐一去不回之後,而小新妹子又知道了她媽媽已經死掉的事情。一個四歲且早熟的小姑娘,在經受這個打擊之後,事情到底會向哪個方向發展,李果真的不知道。
漸漸的,他的思維開始混亂了起來,當這種混亂衍生到一個極致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心裡涌起了一種奇怪但是卻可以讓他鎮靜下來的感覺,就好像發着高燒時輸液的那種冰爽痛快的感覺,但是這種鎮靜的後遺症,就是讓李果反而變得無常且無情了起來。
“我讓你說,你就說。”李果抓着房東姐姐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褲子裡拽了出來:“我不想再多說一次了。”
說話間,李果身上的氣場……不對,現在也許應該叫做氣勢的東西,噴薄而出,就連放在一邊的湛盧都開始不安穩的躍動了起來,沉重的劍身拍打地面發出厚重沉悶的響聲。
房東姐姐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果,突然展顏一笑,摸着李果的臉說:“我不想再拖一個人下水了。”
李果被她簡單的智商給弄得有點哭笑不得,他拍了一下房東姐姐的腦袋:“你以爲你去送死就可以保護小新?你難道不覺得她的價值比你大多了?難道你沒發現這幾次的襲擊,都是主要針對她?你只是個附贈品,你再厲害也最多是顆導彈,我的小新可是地圖炮。”
被李果這麼一說,房東姐姐好像真的覺得挺像一回事的,眼睛一亮:“你是說,就算我死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小新?”
李果一聽她的發言,眼睛裡的血色以幾何速度迅速退去,他的脾氣好像突然爆發而來,又突然被一盆子冷水給澆了個透徹。他自己估計,這八成是和他那操蛋的各種封印有關,不過李果認爲這樣也還不錯,至少能很客觀淡然的去分析一件事情,不會被個人主觀情緒多影響。
“你怎麼還是這麼笨?”
可他剛說完,突然一陣急促而且劇烈的頭疼侵入了他的腦子,他根本來不及說話,就雙眼一黑,一頭栽倒在房東姐姐的腿上,眼看就是不省人事。
而就在房東姐姐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道劍光陡然而至,接着莫愁突然破窗而入,戳在了李果和房東姐姐的面前。
她陰測測的看了一眼房東姐姐之後,就快步的走上前去想看李果的情況。
她剛接近,李果突然刺溜一下坐了起來,耳朵鼻孔眼睛嘴巴里,不斷滲出一道道的鮮血。
莫愁一驚,大喊一聲:“相公”
說完,他一把抱起李果,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眼淚瞬間就佈滿了精緻無比的小臉蛋。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七竅流血了,那麼……
這讓莫愁頓時慌了手腳。她是修劍的,要論殺人,她是一等一的專家,可救人對她來說,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的腦子當場就一片空白,只知道哭哭啼啼。
可李果卻根本沒有因爲她的哭聲而甦醒,反倒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假死狀態,心跳完全消失,但是呼吸卻無比厚重均勻,渾身的肌肉也開始無限緊繃,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體裡往外掙。
而這時,李果的手機在莫愁的口袋裡高唱起了《月亮之上》,莫愁以爲是鳥子精打來的,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接通了電話。
“百會、神庭、風池、鳩尾、神闕、曲骨、中極、章門、命門、肩井、太淵,劍氣入體。衝、帶、陰蹺、陽維,斬了”電話裡是一個古怪的男聲,而且沒有任何提示,更沒有電話號碼。
這些都是要害的穴位和經脈,任何一個劍氣入體都會致人死地,莫愁自然是知道,可那個男人的語氣帶着不可違抗的氣勢和胸有成竹的自信,這讓本身就像無主孤魂似的莫愁下意識的開始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莫愁對這些奇經八脈絕對熟悉,幾乎是同時,十六道劍氣擊中了李果的身體。而李果在硬吃了十六道劍氣之後,渾身開始羊癲瘋似的顫抖了起來。
而這時,智商一直在平均值以下的房東姐姐才堪堪反應了過來,玩命的搖着李果,嘶聲力竭的喊了起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咳……”李果一口血從嘴巴里涌了出來,把莫愁的白褲子給染成了牡丹盛開,然後喘着大氣睜開眼睛:“別……別……別搖了,再搖……真死了。”
莫愁見這種近乎必死的辦法起了效果,纔想起來去盤問電話裡的那個怪人,可等她準備發話的時候,電話早就已經被掛斷了很長時間。
“蠢女人。”莫愁抱着李果,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房東姐姐:“要是相公有一點差池,莫愁取了你的命”
房東姐姐現在正處在迷茫狀態,聽到莫愁罵她,居然沒有回嘴,只是傻乎乎的坐在牀墊上,一臉內疚。
“莫愁……莫愁,聽我說。”李果抓住了莫愁的肩膀:“我知道怎麼衝開封印了,我知道了”
莫愁眼睛一亮:“難怪方纔,我突然感覺相公身上靈氣逼人。”
“先……先不說這個。”李果抹了一把自己連上血:“我現在……現在靈氣不足,逼人有餘。先回家……”
說着,他扭頭看着房東姐姐:“你……一起走”
“哦……知道了。”一向強勢的房東姐姐,在被李果這麼一驚一乍之後,居然也變得唯唯諾諾了起來。
而這時,窗口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腦袋:“喲……你們在一起飛啊?加一個加一個……”
李果一聽這聲音,嗓子眼一甜,剛纔沒吐乾淨的血又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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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大家要求,果果漸漸要走上厲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