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精神一震，也開始左顧右盼，剛他找了一圈也沒認出獨孤前輩，這會終於可以見到了。
令狐沖雙眼冒光，驚喜的看着風清揚，欣喜道：“前輩，沒想到你居然第一戰就與獨孤前輩遇上了，真是太幸運了！”
風清揚嘴角僵硬了一下，本來還有些見到偶像的激動，忽然就變得冰冷了。
他這是幸運嗎？第一次就遇見，雖然可以與偶像交手也很讓高興，但那不就意味着他第一場就要被淘汰了嗎？
聽說前十獎勵的功法很厲害的啊，他也很想要的！
“是啊，是啊！”風清揚扯着嘴，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鬍鬚，才緩緩走上擂臺。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給偶像留個好印象吧！
另一邊。
傅君婥也給小敗整理了一下衣領，寇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師尊組織的比武，別讓人家輸得太難看！”
小敗嬉笑一聲，點了點頭。
風清揚的眼皮跳動了一下，心中有絲不好的預感。
楊過就坐在寇仲等人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他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令狐沖猛地一顫，看着小敗這半大的孩子，邁着步伐一步一跳的上了擂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直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崩塌。
這就是風前輩說的獨孤前輩嗎，這麼可愛……咳咳，年輕的嗎？
令狐沖下意識將自己腰間的長劍往後藏了藏，彷彿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他學的劍法是“獨孤九劍”了！
“也不知風前輩怎麼好意思用‘獨孤九劍’啊！”令狐沖嚥了口唾沫，感嘆道。
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用的還是人家一個十一二歲小孩的武功，畫面太美令狐沖不好想象。
這是丟臉要丟到其他世界去的節奏啊！
風清揚此時的心情猶如坐了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瞬息萬變，怎一個慘字形容。
“你真的是獨孤求敗前……”風清揚顫顫巍巍問道，可惜前輩二字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
“不錯！”小敗一張圓潤的小臉，浮現傲然之色，“我就是獨孤求敗！”
風清揚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來話，喉嚨裡就像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他的夢破滅了，他的心中那具光輝偉大的高人形象轟然倒塌，化爲一片齏粉，他此刻就想回家，回到那最初的地方，當一隻鹹魚。
什麼比武大會，什麼獨孤九劍，什麼絕世高人，都是騙人的！
小敗摸了摸鼻子一臉天真，完全看不懂對面的這個老頭怎麼了，身上連一點戰意都沒有，而且又好像認識自己一般。
“你認識我嗎？”小敗擰了一下比問道。
“認識……”風清揚長嘆一聲道，“何止是認識啊……”
“我爲你耍一套劍法吧，你應該就知道了！”
風清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意，默默地拔出長劍，又看了一眼小敗那天真活潑的小臉。
“破劍式！”
風清揚忽然高喝一聲，彷彿是在向自己青年時的夢告別。
他的身子驟熱騰空，長劍揮舞不絕，劍氣凌厲、縱橫四方，出劍空利好似無招無式，卻又包含某種真意。
“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風清揚一邊舞劍，一邊念動口訣，衆人看這一老一少，就像一個老師在教導年幼的徒弟學武。
可惜在場中，只有令狐沖能夠明白風清揚的苦澀，這哪是師父教徒弟，這是徒弟在給老師展示自己多年來的學成。
“破刀式”“破槍式”“破氣式”！
風清揚劍勢連貫，雖無具體劍招，卻招招凌厲，只功不守，有進無退，看似只有九式，實則包含多種變化。
“這劍法……”西門吹雪、謝曉峰等劍道高手，無不露出驚愕之意。
有進無退，只攻不守，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
這些劍客均是悟性奇高之人，只風清揚演示了一遍後，便一一頓悟其中真意。
“你可認得這劍法？”風清揚一套耍完，收劍入鞘注視着小敗。
小敗正一臉異色，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不是來打架的嗎？這當場教人武功是怎麼回事？
“第一次見！”小敗坦誠道。
風清揚初是一愣，旋即露出一臉喜色，想起大千世界千千萬萬，這小孩可能根本就不是創出獨孤九劍的那個獨孤求敗啊！
很有可能就是同名同姓罷了……
對！一定是這樣！風清揚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多年來的信仰忽然又有復甦的跡象。
“不過，我很是喜歡你這劍法！”小敗忽然以指御劍，一手劍芒凝聚三尺於食指中指之間，好似手上拿夾着一柄利劍。
“破劍式！”小敗忽然叫了一聲，學着風清揚的樣子出劍。
不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初時與風清揚一樣，可隨着劍勢變化，每一式又開始與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大相徑庭。
小敗的獨孤九劍，越是轉動越發圓潤，好似修煉多年全無滯塞之感，他的劍招不過使了一遍，便熟悉到讓人不敢相信，比一個苦修多年這套劍法的劍客還要熟練。
越是體演，他的變化越多，已經遠超剛纔風清揚演示時包含的變化數了，隱隱間達到了三百六十種變化。
風清揚只感覺呼吸困難，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敗演劍。
獨孤九劍本無甚麼招數，小敗隨心所欲地劍勢卻瀟灑優雅，他每一式劍法都包含諸般變式、精奇奧妙，頃刻間已經超過了風清揚窮其一生所領悟的劍意。
一直以來，小敗都只能算是半個“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此時得了他自己的劍法後，已然朝着“無劍無招”的劍意境界邁進。
劍勢轉動、渾然天成，小敗劍指一揮，劍氣縱橫而出，居然將無比堅硬的精煉火鬼礦上，生生劃出了一道劍痕。
“這劍法叫什麼？”小敗收氣入體，欣喜道。
風清揚的耷拉着眼皮，這劍法也許不是他面前這個小孩創造的，但也絕對是爲量身製作的。
不用懷疑，這獨孤求敗是真的，都不用鑑定就能夠確定，是他一直崇拜的人。
“獨孤九劍！”
風清揚連嘴都不想張開，咬着牙根吐了一句後，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