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實在並非什麼好詞,說白了就是供養他人修煉的玩意兒,在使用者眼中,或許也就是個物件兒一樣的存在,實在是充滿了侮辱性的東西在裡面。
至少在墨九卿的眼中,楚離塵將爐鼎二字灌注在蘇暮離的頭上,實在是讓他震怒至極。
蘇暮離能夠感知到墨九卿的情緒,見他沉着臉不吭聲,便知道他心情不虞,不禁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眯着眼睛道:“用不着爲了他動怒,既然他在這裡,有的是機會揍他的。”
頓了頓,她微微一笑:“到時候你替我吊打他!”
墨九卿反手握住了蘇暮離的手,肅着臉點了點頭:“好,我替你教訓他。”
他見蘇暮離始終都是笑眯眯的模樣,眼中的冰冷之色不由自主地便也跟着散了,只剩下了溫和:“你跟緊我,莫要亂跑。”
蘇暮離被他囑咐小孩兒似的語氣逗笑了,卻仍舊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曉得的,實在不行,栓條鏈子,把我們綁在一起好了。”
墨九卿聞言,眼中飛快地滑過了一抹躍躍欲試之色,面上卻不露分毫。
司徒長恩將兩人的契合看在眼中,飛快地垂下了眼簾,眼中黯然的神色一閃而逝,再擡頭的時候,眼中已經半點兒不該有的情緒也無了。
他忍不住叮囑道:“墨九卿說得沒錯,如今跟之前可不一樣。之前在下界,有界規規則壓制,楚離塵,還有聖殿的人,修爲都被壓制在了人階五段,這纔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
如今到了上界,那些限制沒有了,楚離塵本就修爲奇高,聽你們的意思,他竟然又進階了,且還到了地階十段嗎?
如此,恐怕能夠壓制他的,就只有墨九卿了,所以,你千萬不能夠離開墨九卿的視線範圍。你自己也知道,那楚離塵爲了抓你,有多麼的不擇手段,連小木頭都不放過,萬一一時不慎被他抓了,你再想逃脫,可就難了!”
蘇暮離見他雖然仍舊還是笑
着,但是笑容背後卻分明是憂心忡忡,便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她晃了晃握着墨九卿的手:“我會跟牢了他的。”
氣勢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爲,只是,她畢竟還需要時間。
不過,她也並非就真的沒有的辦法收拾楚離塵了,只是那個法子,代價太大罷了。
她在下界的這四年,也不是白過的!
只不過,這些話她卻並沒有告訴旁人,而是笑着將剛剛歪了的樓擺正回來:“能夠讓楚離塵不顧養傷就兀自出來的,我預計應該就是爲了爐鼎了,恐怕,是你們這妖獸森林,或者說,是你狐族中,有他的目標存在了。”
司徒長恩微微一愣,爐鼎的最大功效就是爲人提供靈力,提升修煉,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爐鼎其實就跟人形丹藥差不多,也是能夠療傷的。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之前查到,狐王把狐族公主胡燕,送給了楚離塵!難道……她就是楚離塵需要的那個爐鼎?”
他驚疑不定地在原地踱步:“倘若這件事情呢是真的,那麼,狐王跟聖殿的交易絕對不小!胡燕是狐王最喜歡的女兒,他既然肯舍了她,那麼,必然是能夠收穫極大的回報了!”
他反覆思索,總要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過來一樣:“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楚離塵倘若要替狐王對付我司徒家,會用什麼理由?他們聖殿如今正處在洗白階段,總不能直接來殺了我們吧?
最重要的是,他跟狐族結盟有什麼用?狐族並非人類,就算是他跟狐族交好,按照妖獸森林的規矩,除非徹底與人類開戰的特殊時期,否則,我們是不被允許參與到人類的爭鬥中去的。”
蘇暮離微微皺眉,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
墨九卿忽然道:“他的目的很簡單,獸血。”
“獸血?”司徒長恩臉色一凝,瞳孔緊縮。
“獸血?”蘇暮離則是瞬間就悟了,她看向了墨九卿:“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楚離塵他們做的實驗,本
質其實就是研究血液的力量,而其他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他們研究的副產品。”
墨九卿點了點頭:“沒錯。”
作爲上萬年前親自經歷過正邪大戰的人,墨九卿很清楚楚離塵當年研究所需要的材料是什麼——人血,以及獸血。
所以,即便是妖獸一族會袖手旁觀,不管這之後聖殿和墨宗的交鋒,他們也是得不到清靜的,因爲,楚離塵想要繼續研究,就必須要保證充足的試驗品供應地,人類,那是天然的,他隨後可得,而妖獸……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妖獸森林的妖獸更多的地方嗎?
所以,妖獸森林,必然會成爲他的必爭之地!
狐族,應該只是他掌控整個妖獸森林的第一步而已!
司徒長恩並不知道妖獸就是試驗必須品之一這件事,蘇暮離便簡單地跟他解釋了一遍,聽得司徒長恩頭皮發麻,不敢相信。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他來狐族,有可能不只是爲了爐鼎,而且還要利用狐族來謀劃一場陰謀,以奪取城主對整個妖獸一族的控制?然後讓他們……讓他們把我們當做豬牛一樣圈養起來,等待他們的扒皮抽血?”
蘇暮離點了點頭,眼中帶着幾分憂慮:“他要當真只是爲了個爐鼎還好,可要是爲了整個妖獸森林……如今已有的消息,能夠推斷出來的也就這麼多了,具體到底是如何,就看楚離塵到底想在司徒家搞什麼樣的陰謀了。”
蘇暮離相信墨九卿的判斷是絕對不會出錯的,聖殿如今在做的事情,其實就是萬年前的翻版,他們的研究已經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那麼,必然也會繼續走上需要掌控更多人類和妖獸的地步,無可避免。
墨九卿這會兒腦海中又解封了幾分當年的記憶,見蘇暮離和司徒長恩都看了過來,便點了點頭:“萬年前,聖殿便這麼做過,並且,他們成功了。”
司徒長恩聞言,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恰在這時,外面忽然跑來了一個司徒家的小弟子,神色慌張地道:“三皇子來了,一身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