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新囚徒撥開了擋在臉前的長髮,嘶啞着聲音開口道,“我叫黃源,是一名大學生,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他們就把我抓了起來,關到了這裡。他們告訴我,只有你能幫助我。”
故事很含糊,也很離奇,徐帆臉上神色,不置可否,“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名爲黃源的新囚徒搖了搖頭,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沮喪,“我也不知道。”
徐帆朝着五位摩拳擦掌的囚徒擺了擺手,“給他單獨收拾出一個牀鋪。”
五位囚徒略顯驚異,卻依舊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徐帆的吩咐,爲黃源整理出了一張空鋪。
黃源朝着徐帆道了聲謝,爬上牀鋪,倒頭便是沉沉睡去,鼾聲如雷。
五位囚徒臉色愈發不善,奈何徐帆並未下令,五位囚徒也只好恨恨的朝着黃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各自回到牀鋪上睡去。
夜色不可阻擋般降臨,這間牢房內由於徐帆的強勢加入,氛圍顯得有些沉悶,六個人呼吸格外的平穩,顯然只是躺在牀上,並未睡去,只有黃源的鼾聲在這間小小的牢房內響徹。
香菸燃到了盡頭,徐帆曲指,輕輕一彈,火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劃過弧線,跳躍泯滅。
徐帆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控制着體內的懸壺經緩緩的流轉了起來。
天才的背後,往往都是經過汗水的累積,成功,沒有僥倖之說。
隨着體內懸壺經的運轉,徐帆微微跳動着的心,也是逐漸恢復了平靜,整個陰森森的監獄,在徐帆的感官下,也失去了那種陰森恐怖的味道。
百米內的蟲鳴聲,遠處囚徒躺在牀上的心跳聲,螞蟻的腳步聲,所有的聲音此刻絲毫不亂的出現在徐帆的耳中。
一切,皆是有跡可循。
一切,皆是清晰可聞。
這還只是懸壺經四層而已,便已是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這,便是徐帆的底牌!
徐帆憑什麼可以看不起柳家?憑什麼把柳家看作一條狗?憑的就是實力!
看不過眼,屈指一彈,殺了便是!
沒有路,殺出一條路便是!
世間條條框框,與我何干?
世間豪傑萬千,又有誰能阻我?
一股浩然的氣機在徐帆體內緩緩流轉,平日裡安安分分的內勁,此刻卻像脫繮野馬一般,在徐帆體內肆意流轉奔騰着!
這一刻,許多平日裡總覺得有些晦澀的地方,豁然貫通!
這一刻,許多平日裡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此時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一方全新的世界,正在朝着徐帆露出其無比龐大的冰山一角!
徐帆此時的狀態,正是許許多多修行中人夢寐以求的頓悟!
修行之路,往往比現實世界更加的殘酷露骨,不僅體現在生殺奪予,弱肉強食的那一面,包括修行本身,同樣是充滿了殘酷與坎坷。
一道小小的屏障,卻能阻擋無數的修行之人傾其一生不得寸進,永生永世爲那道屏障所桎梏!
其中痛苦,不足爲外人道。
而徐帆此時的頓悟,則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狀態。雖未正式步入更高層次的殿堂,可卻管中窺豹,明悟了那方天地的遼闊與玄妙!
徐帆有着自信,只要勤加修煉,突破到更高層次,將會是水到渠成的事!
修煉中人談之色變的屏障,在徐帆這裡,將不會形成半分障礙!
如同被圖書館的管理員所發現的小孩子般,徐帆的意識從那方神奇的天地驅逐而出,意識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呼!”
輕輕吐出了口氣,只覺身體更加輕盈,體內氣流更加活躍,感官也更加敏銳!
徐帆這一次頓悟的收穫,比常人苦修上數十年的收穫還要寶貴!
那是一方嶄新的世界,徐帆可以站在更加高的層次,用更高的理念,來看待世間萬物。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徐帆神情微微一動,放鬆身體,故意讓自己的呼吸更加沉重。
彷彿一個沉沉睡去的人一般,徐帆大大咧咧的將自己放在了牀鋪上,等待着獵物的靠近。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那位長髮及肩,頗有幾分文藝青年範兒的黃源,正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朝着徐帆這個方向走來。
徐帆望着這位心懷不軌的新囚犯,總覺得這位新囚犯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死氣,可除此之外,這位新囚犯確確實實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不由得對這位新囚犯愈發好奇了。
雖然夜色漆黑如墨,可根據記憶中的方向,再加上徐帆呼吸聲的指引,黃源準確無誤的走到了徐帆的牀邊。
而徐帆則是吃過了靈丹,感官本就敏銳,又剛剛經歷了頓悟,因此可以清晰的看到黃源臉上的緊張之色。
汗水佈滿了額頭,長髮胡亂的散在肩上,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眼中佈滿了掙扎之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位偷糖果吃的孩子。
終於,黃源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張開嘴巴,如同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般,直接朝着徐帆的脖子撲咬而去!
徐帆心中雖然好奇,可手上動作卻是一點不慢,手指如閃電般點了在黃源的穴道上,黃源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這還沒完,徐帆點在黃源穴道上的手指輕輕一彈,動作如同在趕蒼蠅一般,效果卻是驚天動地,黃源整個人凌空飛起,重重的摔在後方的牆壁上,又轟然落地。
巨大的聲響將房間內五位囚徒驚醒,一位囚徒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徐爺,開燈嗎?”
這間牢房,作爲鯊齒與李碩的交易福利,儘管在深夜,依舊有着亮燈的權利。
徐帆的聲音微微有些冷冽,“開。”
燈光亮起,柔和的白織燈光灑滿了這間小小的牢籠,將面前的一切映照的纖毫畢現。
徐帆依舊躺在牀鋪上,神色悠然,而對面的牆壁上則是露出如蜘蛛網般的裂縫。
下方,那位名爲黃源的新囚徒如一條死狗般癱軟在地上,口中吐着鮮血,伸出手想要哀嚎,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