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左華領着徐帆兩人走進了飯店,剛剛落座便露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左老,什麼事?”雖然接觸尚短,不過對於老人的脾氣,徐帆已是摸了個大概,簡直是標準的萬事不求人!因此,對於左華的請求,徐帆也是無比的好奇。
左華輕輕的嘆了口氣,“我有個孫女,叫左平,這些年”
徐帆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左華的敘述,大概就是左華因爲早些年的恩怨,跟人結下了仇,兒子媳婦遭了仇家毒手,左華報仇不成,心灰意冷,躲到了這裡,開了這家武館。而自己的孫女,也因爲這個緣故,一直與自己疏離。
“小兄弟,是我對不起小平啊,才那麼大,就突然沒了爹孃,這些年這丫頭心裡一直有一股氣啊!”左華已是泣不成聲。
徐帆聞言也是有些唏噓,輕輕的拍着左華的後背,“左老,您的意思是想讓我給您孫女打個電話,給您通通氣?”
左華抹去了眼淚,點了點頭,“前幾年這丫頭去了燕京,我給她打電話,沒接,只是差人跟我說,不要再跟她打電話了,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也沒敢再打。”
夏煙雨忍不住出聲道,“左老您糊塗啊,那丫頭估計就是一句氣話,您還當了真了,那丫頭就算是想要給您打電話,恐怕也拉不下面子來啊!”
徐帆生怕左華被夏煙雨的話給刺激到,急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夏煙雨,“左老,您要找人跟您孫女通氣,找我可就找錯人了,我一大老爺們,哪裡會跟小姑娘聊天啊,您得找我身邊這位纔對。”
左華聞言眼前一亮,當即直起身子,彎下腰來,如乞求般朝着夏煙雨道,“姑娘,您就幫老頭子這個忙吧,我這十萬塊錢”
夏煙雨被嚇了一跳,瞪了徐帆一眼,連忙將左華扶起,“老人家,您這可是要折我的壽啊,我幫,我幫還不成嗎?”
突然,一道無比冷冽的聲音傳來,“什麼十萬塊?你們這些人,對一個老人做這種事,良心就不會痛嗎?”
三人齊齊朝着聲音方向望去。
來人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孩,短髮,瓜子臉,白色短袖,下面是一條長褲,身材凹凸有致,一張小臉算不上漂亮,卻是有着一股逼人的英氣,此刻正是怒氣衝衝。那神態,彷彿是要上陣殺敵的楊家女將,獨有一番風味。
徐帆很想說上一句,不會痛啊,你做好事良心也會痛嗎?可畢竟身邊坐着夏煙雨,這種調戲意味明顯的話,徐帆顯然是不敢說出口的。
左華早已是淚流滿面,朝思暮想的親人就在面前,可左華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平見了爺爺這幅模樣,心裡也是一酸,不過看到徐帆臉上的表情,當即又是一怒。
作爲精通法律的未來精英,左平胸有成竹的朝着徐帆走去,徑直拉開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徐帆身邊。
“你倆這身行頭看起來不錯嘛,花了不少錢吧?不過也划算,十萬塊到手,說不定還能再賺上一個武館,倒手一賣,就是幾十萬的收入。真是不錯!不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爲是犯法的嗎?”
望着這位死死盯着自己,柳眉倒豎,正氣逼人的女孩,徐帆差點要內牛滿面了,現在路見不平,想要主持正義的女孩這麼多嗎?不過你主持正義前拜託把事情弄明白好嗎?
望着徐帆的模樣,左平愈發確定了敵人已經被自己的法律嚇得瑟瑟發抖,啞口無言,於是當機立斷,對敵人實施更進一步的心理叩問,“你們跟那幫混混,還有那羣工商局的人,其實是一夥的吧?先是騙取信任,最後再伸手借錢,空手套白狼,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不過,你們可要想好了,我一個電話,可就能將你們連根拔起!在法律面前,可容不得你們這羣蛀蟲敗類!”
夏煙雨已經氣得要拍桌子了,在徐帆面前,夏煙雨脾氣很好,可不代表在每個人面前,夏煙雨都會露出自己的好脾氣。
不過,夏煙雨的小手還沒拍在桌子上,左華已是起身厲聲道,“小平!不許胡鬧!這兩位是我的大恩人!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麼?還不給兩位恩人賠罪?”
聽到左華這句話,徐帆夏煙雨也不好再發脾氣,心中也明白了,原來這位就是左華的孫女左平。
可左平卻是徹底爆發了。
自己的爺爺,看到自己一句話不說,現在反倒是幫起了外人!真是被別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呢!
左平紅着雙眼,一聲不響的抹去了眼淚,看也不看自己爺爺一眼,繼續用凌厲的眼神朝着徐帆望來。
“你們別以爲騙得我爺爺的信任,就可以爲非作歹!我可以告訴你們,法律已經考慮到了這方面的漏洞,我左平,作爲爺爺的直系親屬,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直接將你們送上法庭!現在,我給你們個機會,馬上從這裡滾出去!”
徐帆心中已是有些微怒,看到左華又是想要起身呵斥左平,徐帆朝着左華擺了擺手,轉過臉來朝着左平冷笑道,“小姑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我知道你多,學習好,精通法律,可在你說話之前,是否能夠先花上幾分鐘的時間,瞭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呢?”
左平不屑的望了徐帆一眼,高高昂起的頭顱,彷彿是即將凱旋的將軍。
“我叫左平,不叫小姑娘,另外,事情的經過,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
徐帆望着左平這幅模樣,心中怒火徹底爆發了出來,“你很清楚?你知道你爺爺剛纔差點死掉嗎?自殺!懂嗎?你看到了嗎?刀子只差了半分,只要再划進去一點點,你就沒有這個爺爺了!明白嗎?你很清楚?你爺爺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到這麼大,你這三年來可曾看過你爺爺一眼?打過一個電話?還大學生?狗屁的大學生!”
自己的種種不是,此刻被徐帆擺在檯面上來,左平不禁一陣恍惚。
三年來,自己未看過爺爺一眼,自己真的配叫他一聲爺爺麼
自己這會坐在這裡理直氣壯,到底是哪來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