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后見此,卻笑了,她悠悠道:“皇后可是沒有事先和柳公子商量好,怎麼柳公子卻說不曾見過皇后呢?哀家看啊,皇后還是莫要再爲難柳公子了,總不能屈打成招罷……”
王媛媛怒急,一個眼刀朝太后砍了過去,然而這對太后來說卻是無關痛癢,反而讓她心生得意。
翼親王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他遲疑道:“皇后,這……柳公子似乎並未見過你啊?”
丞相的語氣要更不客氣:“皇后的目的大家都懂,但是皇后若是想證明清白,須得拿出更有力的證據才行,千萬莫要爲了脫罪而無所不用其極,在場的衆位大臣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李太師板着臉,不悅地附和道:“皇后倒是有趣,說什麼玉石不玉石,卻連玉石在哪裡都不知道,要我們如何相信你的話?就算確實有這麼一塊玉石,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玉石被誰盜走的,又是怎麼輾轉到大理寺卿手裡的?說不出麼?依老臣看,不過是瞎編造謠罷!”
丞相對李太師的話表示贊同,又道:“傅大統領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是罪不可赦,沒有必要再撒謊,倒是皇后和胤和王爺藉機朝傅大統領身上扣帽子,居心叵測……”
“丞相!”宋胤和急了,顧丞相這番話說的實在重了些,王媛媛還沒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反倒又被他給潑了髒水。
羅益陽憂心不已,也忍不住幫王媛媛說話:“相爺,這件事情確實可疑,事發之後,王三公子爲了調查此事特意去了趟胤和王爺的府邸,王府的管家告訴他王府裡丟了東西,那東西后來在當鋪被找回,而當東西的那人正是御林軍中的人,叫做趙津南!只不過,就在我們馬上要抓到他的時候,他卻溺死在了河中。他肯定是被他的同夥給害死的,目的就是爲了堵住他的嘴巴……”
太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瞟了羅益陽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哎呀,沒想到皇后竟然連
羅副統領也收買了,只不過這個故事說的更是可笑至極!哀家早問過了那名管家,管家說胤和當晚壓根就沒回過府邸,就算府裡丟了東西,也只是小賊小盜罷了,證明不了什麼。”
羅益陽不服氣:“胤和王爺那天晚上明明回家了,是有人夜半潛入他府裡,給他下了藥,將他和皇后偷偷送進皇宮,設計陷害他們的!”
“是皇后指示你這麼說的?證據都沒有,開什麼玩笑呢!”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寒意逼人。
她直勾勾地瞪着王媛媛,鄙夷道,“就算有人給胤和下藥,那也是皇后下的!”
宋胤和默默地聽着,心裡的震撼難以言說。
太后這是要把王媛媛往絕路上推啊!
事情剛發生時,線索不夠,太后故意把罪名全丟在王媛媛身上,好保護他,儘管這種做法並不對,但她畢竟是出於愛護他的心裡,他倒也能夠理解。
但是現在對簿公堂,查明真相,找出證據,就能夠證明他和皇后兩人的清白了,這樣總比他揹着姦夫的罪名要好罷。可是太后卻死纏爛打,就是不肯放過皇后……
宋胤和心裡苦澀不已,太后的目的已經不再是爲了保護他了,而是指望着拿這件事情逼死王媛媛,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可是王媛媛何其無辜,怎麼能讓她揹負着這種污名,遭世人唾罵?
宋胤和心底燒起了一把火,不想看太后一錯再錯,正要說些什麼,卻不料這時,主座上的宋臻嘆了口氣,打斷了宋胤和。
宋臻面無表情,教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了。衆人見他一直沉默不語,還以爲他對皇后的所作所爲很是生氣。也是,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不生氣的。
殊不知,宋臻很是興致勃勃,在等着瞧王媛媛和宋胤和能怎麼扭轉乾坤。只不過這兩人顯然還是準備得不夠充分,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嘖、果然還是
得他出馬啊……
宋臻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掩去眼中的冷意,他宣佈道:“那塊玉石,確實存在。”
衆人不懂他爲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句,莫不是在迴應皇后的說辭,支持皇后?
翼親王沉吟片刻:“當初太祖得了兩塊天賜美玉,一塊做了傳國玉璽,另一塊則給太祖做了陪葬品,確實不曾被毀。”
丞相負手而立,皺起了眉頭:“就算這塊玉石確實存在,也不能證明皇后所言非虛,更不能證明這塊玉石曾輾轉到大理寺卿手中,爲大理寺卿召來殺身之禍。”
宋臻哂笑,不急不慢,眼中依舊一派雲淡風輕之色,徐徐道來。
“一月時候,太祖皇陵被盜,玉石不知所蹤。三月初,玉石驚現於黑市之中。三月中旬,玉石在拍賣行中競價拍賣……同時段,胤和王爺先後在明月樓和月桂閣贏了白銀五萬兩,太后贈予他十萬兩,他手裡的幾間鋪子生意火爆,讓他一時間賺了個盆滿鉢滿。是以,當時胤和王爺手裡有很多閒錢……”
衆人聽着不明所以,很是疑惑,只有宋胤和登時白了臉,不可置信地擡眼朝宋臻看去,心裡隱隱生出不妙的預感。
宋臻接着說道:“胤和王爺得知美玉的存在之後,便請了鑑賞師,發現那塊玉石確實是太祖當年所得的美玉,當即便花了大價錢購玉,並悄悄運回了京城。不想後來幾經輾轉,美玉遺失。”
宋胤和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雙手不禁握成了個拳頭,看着宋臻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他頓時覺得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將他淹沒。
王媛媛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了不對味。
她和宋臻第一次得知玉石的事情時,難道不是在仙緣殿麼?怎麼宋臻卻對這件事情這麼瞭解?
宋臻將所有人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底,對上王媛媛的視線時,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似在安慰她,又似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