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的生辰八字3、
世人都道如今的小將軍能得將軍一職都是因爲老將軍當年的赫赫戰功,事實上,在沒有見過文邵之前,墨雨也同樣有這種反應,要知道如今大禹盛世太平,已經許久不曾需要動兵了,然而將軍之職怎麼能一直掛在已到了知天命這個年紀的老人們身上?是以幾年前朝廷便下旨舉行武舉,從身手高低到帶兵謀策層層選拔,在三代皆良民的人家選出了一撥新一代的兵部俊才任職軍中。
這辦法看起來十分妥帖,可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之前又怎麼能知道一個人是否能擔得起重任?尤其是將軍一職不只關乎多少將士的姓名,這樣看來,年僅加冠的小將軍便讓人看輕不少。
但這個認知只保留到了墨雨見到文邵的那一刻,沒有輕浮誇張,也沒有冰冷殺氣,站在大堂上向來賓道謝敬酒的青年爽朗中帶着威壓,從五官到氣質都十分端正:雙眼有神,身姿挺拔,談吐正氣,行舉沉穩。這天雖然是他的成親的日子,卻不見臉上有什麼得意忘形,與來賓交流竟大多是公事國事,墨雨不禁覺得這位小將軍大概真是位國之將才。
最關鍵的是,以墨雨公子的眼光來看,這位小將軍完全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可惜,人家直的不能再直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同類。
正因爲這樣,墨雨雖然對文邵垂涎過盞茶的時間,但很快就將人拋在了腦後,沒想到半年之後自己竟然很可能已經被文老將軍相中了……想到墨老爺子對老將軍那態度和文小將軍那筆直筆直的氣場,墨公子決定,回去這幾天一定要和家裡長輩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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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穿越而來的16年的人生裡,墨雨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體會到過什麼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
六月二十六,宜嫁娶,宜動土,宜遠行,諸事皆宜。於是,當今聖上就將墨家小公子和文小將軍的婚事定在了這一天,命兩家趕快準備,以免誤了九天後的喜事……
墨雨在心中仔細算了算,這道聖旨距離昨日老將軍踏出墨府大門的時間,不足一天……
說好的先要過去八字相看一番呢說好的婚親大事仔細考量呢
“墨三公子?”傳旨的公公出聲提醒道,“您該接旨謝恩啦。”
不,墨三公子了無生趣的想,我覺得這事兒還能再搶救一下……
可惜他這麼想墨家老爺子可不敢怠慢聖恩,雖然對於聖上突然降旨這件事墨家一家人都在懵逼中。
暗地裡給了還在雙眼放空的小兒子一腳,墨老爺從牙縫裡擠道,“接旨。”
手忙腳亂的接了旨,心不甘情不願的給了傳‘喜事’的公公賞錢,墨家大門一關,裡面堪稱愁雲慘淡。
“爹——”墨雨捧心道,“您到底什麼時候答應了文老將軍的?昨天你不是還說這事兒多半不能成嗎?”況且這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些吧,昨天老將軍纔來問八字,今兒中午聖上的旨意就傳了下來,這是什麼速度?難道當今天子整天就沒點別的事兒幹嗎摔!
“昨天將軍走後我都沒有出過府,我去哪兒答應這門親事去。”墨老爺還想再道幾句冤,前院小廝過來傳話,“老爺,文老將軍來了。”
“嗯,讓他出……咳,去請進來。”即使是面對自己的老長官,對於揹着自己就要將兒子娶走這件事兒墨老爺依舊抱着極大的不滿,“我倒要問問他怎麼說。”
沒一會兒,文老將軍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墨雨的視線之中,老將軍人未到聲先至,“德純啊,我對你不住……”這句話說完,老將軍的一隻腳纔剛邁進屋子,“德純,今日之事,我事先也無所知,只怪賤內愛子心切,昨日竟然直接去了皇宮請太后爲犬子賜婚,直到方纔她才與我說清始末。”
文老將軍的夫人與當今太后是一母所出的親姐妹,兩人感情甚密,平日裡進出宮中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文老將軍這麼說到也有些真實性。
老將軍說完前面這話,竟然又拱手給墨老爺請罪,一鞠幾乎到地,懇求道,“我知這事兒委屈了墨三公子,但我今天也只能厚着臉皮求德純將這門婚事應下,令公子的生辰正是我兒命中貴人,能去孤煞之氣,將門之後千萬人中只此一人,實在沒有其他人選。我文家相傳百年,我實在不能看着文家斷在這裡啊。”
老將軍說的悲切,倒讓墨老爺有些惻隱,“這……”
“我保證,墨三公子嫁到我文家來後,便是文家主母,邵兒永不添平妻,後院一旦有所出一定寄養在墨三公子膝下。待封了誥命後,後宅之權就移交給他,斷不會讓三公子受半點委屈……”
老將軍說的斬釘截鐵,條件更是不能更優,但在墨老爺心中小兒子嫁去做妻便是天大的委屈,無論對方怎麼說心裡都止不住鬱卒。
“文老將軍,”不忍看父親爲難的模樣,墨雨在一邊突然出聲道,“如今木已成舟,聖上旨意不能收回,子佩只希望能在大婚前與小將軍見上一面。”
這便是答應了老將軍之前的請求,雖然他有些不甘心,但是聖旨已經接了,萬沒有不從的道理,龍威難測,就算當今皇上再怎麼開明,也不可能將剛賜下的婚事廢去,更何況,文老將軍雖說是來請罪,但話裡都是木已成舟後的補償語氣,顯然不願真的將這門親事毀去,這樣看來,與其最後雙方爲難,不如先應下來以後徐徐圖之,反正文小將軍不好男色,娶他回去只爲衝去孤煞之氣求一個子嗣,左右不能真將他給按上牀吧?
這樣一想,墨雨心情就平靜了大半,“雖說大婚之前不宜相見,但我與文小將軍都是男子,況且親事倉促,許多事情都來不及準備妥帖,因此我兩更需要提前將許多事情攤開說清。”
“子佩說的有理,”老將軍此時已經將墨三公子的稱呼改成了子佩,真算是豁出老臉來搭這門親事,緊接着又道,“我來之前也做這般考慮,因此令犬兒從來時起就已候在了門外,現下馬上將他叫進來就是了。”
“……”試問面對這樣有誠意的一對父子墨雨還能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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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將軍此時就站在墨府門外,身姿挺拔穩重,面容端正俊朗,引得許多來往的行人駐足觀看。
要說墨公子的大名是如雷貫耳,京城無人不知,那麼文邵將軍這個人就顯得低調到透明瞭。原因無他,近些年來大禹實在太過太平安穩,四海昇平,無仗可打,這直接導致了軍部地位下滑,知名度削減,連帶着文邵將軍在外的形象也不怎麼普及。
因此此時儘管不少人在一旁偷偷撇看小將軍,卻鮮少有人能將他認出的,不過這對於文邵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雖說在父親進墨府的這半個時辰裡他一動未動,看上去淡然冷靜,事實上文邵此時心裡不知道過了多少想法。
要說煩躁倒也稱不上,他只是覺得自己似乎要耽誤了一個大好少年。
墨家三公子這人文邵是知道的,京城動畫城如今舉國知名,任誰也想不出這座戲坊似得建築是一個年僅12歲的少年建起來的,經營一道讓人驚歎。更別說墨三公子協佐辦案的一手畫工爲人稱道,若非要嫁爲男妻,恐怕光憑着自己的一手畫工不待弱冠便能封官入朝,而如今聖旨一下,可以說已將墨三公子的官途全部截斷了。
文邵是決不相信所謂的將門之後,八字相合,能解文氏之難的說法,更何況自己一向不好男色。無奈自己母親仗着與太后感情深厚,一向無所顧忌,竟然獨自去求得了賜婚,如今聖旨一到他才知道事情始末,只好隨父親來墨府聽憑發落。
這時門內一個小廝跑了出來,一眼便望到了他,“這位可是文將軍?我們三少爺請您入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