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也對,能跟精神病對話的人,
繞了半圈DìDū,終於在天色漸沉時到了香山莊園外。
司機心想,只是來繞一圈又怎麼樣,反正自己又不停車,爲什麼剛纔要跟她對着幹呢?真傻。
正想着,砰...
車子猛地前傾,楊永新腦袋猛地磕到前方座位,擡頭那一剎那臉上的猙獰差點掩飾不住。
";老於,怎麼回事?開了這麼多年囚車,連車都不會開了嗎?";楊永新皺着眉。
說是囚車,其實是他以前辦學校時,跨省去抓學生時開的車。
那時家長交了錢,給了他具體地址。然後帶着人開着車,將人帶回來就成。
至於怎麼帶回來,就沒必要對外說了。
此時車子猛地前傾,還有一陣響聲,那司機嘴角滿是苦笑。幾乎不用下車檢查,就能斷定。
";院長,爆胎了。";是的,沒錯,就在香山莊園大門口,爆胎了。
就是這麼巧妙,就是這麼神奇,就是這麼詭異。
楊院長臉上有些難看,這天都黑了,帶個人都帶不回去。
";下車下車,帶備用輪胎了嗎?";楊院長氣得發火,將周言詞帶了下來。卻又見這香山莊園外都是有錢人家,非富即貴,又只能按捺住了火氣。
司機如今半點不敢看周言詞,乾脆拿了輪胎就換胎去了。
";晦氣的很,這一波三折的,怎麼這麼不順。";楊院長唸了一聲,見不遠處有個五星級酒店。
點了幾個招牌菜,幾個人將周言詞放在最靠牆的位置,這才放心吃起來。
周言詞的位置剛好在窗邊,心中默數三二一...
遲家的車,正好停在樓下。
一道俊朗的身影帶着一個女人上了樓,似乎兩人間隔有些遠,不似往日的親近。
男人看着氣沖沖的,沉着臉,女人剛下車,剛一擡頭。似有所覺,便猛地擡頭四處張望。
周言詞微微身後一縮,這才躲開了她的視線。
忽然想起,曾經晏若姌進屋看見她和遲老三做那勾當事,此時見她如此警惕,只怕是故意爲之了。
這女人,小心敬慎,偏生在遲老三身上像個正常女人一般小心眼又惡毒,只怕是用盡了心思。
真是好奇,她出國留學那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遲老闆,對不住對不住,今兒突然來了貴賓。給您預留的那間,讓人給佔了。";底下迎賓有些尷尬,這酒店也是五星,平日裡遲老三那間都是單獨留着不對外的。
哪知道今兒來了貴客。
遲老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但他歷來對女人生不起氣,且對女人溫柔又多情。見那迎賓漂亮,一雙眼睛楚楚動人彷彿隨時能落淚,便壓了火氣。
";給我們安排個位置吧。";
那女人這才滿是笑意的點頭,幸好知道遲老三死穴,找了她來說話。不然今兒只怕少不得要得罪人。
身後孟柳意眼神有一瞬間的陰狠,一閃即逝。
曾經的溫柔小意,柔情似水,此時倒像是能要人命的洪水。蠢蠢欲動隱藏在背後。
說起來,真是巧。竟然跟周言詞在同一層樓。
";我要去廁所。";周言詞擦了擦嘴,看着楊永新幽幽道。
楊永新臉一黑,又怕鬧開了盡失臉面,便讓人帶着她去。在洗手間外守着。
";你給我老實點兒,我去去廁所就回。";周言詞還沒進廁所呢,身旁帶她的男人便猛地衝了進去。
該死的,怎麼突然肚子疼。
周言詞眼睛都沒眨,彷彿早已預料到一般,轉身便到了走廊上。
只是出來時沒注意撞了個姑娘,那姑娘長得...不醜,但總有幾分奇怪的感覺。似乎,帶着幾分英氣。穿着服務員的衣裳。端着杯東西差點盪出來,似乎很是驚慌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沒瞧見您在這兒。";女孩子聲音也有些奇怪,好像故意壓低了聲線,只是帶着幾分顫意。
周言詞擺了擺手,她纔有幾分踉蹌的離開。不過護着杯子裡的東西,一點也沒盪出來。
走到遲老三的門外,站了片刻,整了整頭髮,敲門進去了。
周言詞心中總有幾分怪異感,好像有種不和諧,而且他...
渾身都籠罩着一層死意,似乎,隨時都會斃命。
周言詞想了想,見廁所外的盆景長勢極好。其中還有兩盆比籃球大的仙人球。
便搬了兩盆放在遲老三的門外,撫着樹葉道:";好好疼愛他。深深的深深的疼愛他。";
越深越好哦...
說着,又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以最真誠的心,賦予你神佛也救不了你的厄運。厄運降臨,諸神避散。";說着,似乎怕遲老三不見血一般,乾脆自己在仙人球上面戳了兩滴血下來。
";見血,蝕骨,鑽心,永世相隨的印記。";說完,從廁所出來的男人正好瞪着眼睛怒斥。
";你亂跑什麼,這裡是什麼地方,非富即貴,得罪了人吃不了兜着走。你個神經病膽子還挺大。";說着,拉着周言詞便往走廊另一邊而去。
周言詞笑眯眯的模樣,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此時屋內氣氛卻有些凝重。
";你是不是找過她?我跟你說過了,我跟她什麼也沒有,都是誤會。她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你找她做什麼?我既然跟你結了婚,那就收了心。我都娶了你了,你還想怎麼樣?柳柳,咱們夫妻多年,我,你還信不過嗎?我都爲你收心了!";遲老三扯了扯領帶,儒雅氣息不見分毫,倒是有些不耐。
孟柳意端坐在沙發上,臉色平靜的看不出內心想法。
";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那麼大醋勁兒?就因爲她長得像晏若姌?我若是還念着姓晏的,我當初爲什麼要跟你跑了,然後拋棄她?晏若姌有家世有背景,又不會多管閒事兒,豈不是更舒服?";遲老三嘆了口氣。
";我愛的只有你,你爲什麼不信呢?";遲老三煩躁的揉着頭髮,坐到了孟柳意身邊。
孟柳意嘴角勾了勾,似乎有幾分嘲弄。
看着遲老三的後腦勺,眼底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