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文見樸帥不說話,自顧自地笑道:“我們孫家離開京城也有二三十年的光景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丁家是哪號人物,但估計也是新崛起的世家吧,畢竟京城裡的勢力錯綜複雜,朝起朝落的多如牛毛!”
樸帥點點頭,孫長文這句話倒是不假,畢竟人生的大起大落,沒人能夠料到。
恰在此時,孫家四合院的大門,被人“砰”地一聲踹開,人未到聲先至,幾聲哈哈大笑傳入幾人耳中,孫勁、孫雲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哈哈,孫家的老狗,考慮好了沒有,這次我趙家可是帶着滿滿誠意來的,別以爲自己是京城走出來的,就可以狂妄到無視我趙家的地步!”來者是一名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身高體長,生的好一副俊俏的臉龐。他身後跟着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身形卓立,打扮的嫣然萬分,乍一眼看去,二人恍似神仙美眷,叫旁人眼紅。
孫長文雖然心中惱怒,但相對於兩個兒子來說,他的城府就要深厚多了,並沒有將喜怒表現在臉上,他不鹹不淡地瞟了一眼男子,面無表情道:“趙韓飛,我孫家自問沒得罪過你趙家吧?”
被稱作趙韓飛的男子狂笑一聲,眼神自四人身上掃過,看見樸帥後,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將他無視,陰惻惻地說道:“老狗,你當初在京城的時候,的確沒有得罪過我們趙家,不過你別以爲出了京城,就斷了跟我趙家的瓜葛。”說着他指着孫雲道:“別忘了,這傢伙的體內,一半流的也是我趙家的血!”
孫長文臉色一黯,道:“趙昕唥已經死了,你們趙家還要怎樣?”
趙韓飛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語氣中冷意森然,笑道:“老狗,你怎麼好意思提起姑姑的名諱?她是你害死的!”
姑姑?老狗?樸帥訝異起來,沒想到這孫長文竟然是趙韓飛的姑父,可是從此人地表現來看,壓根沒有對姑父的尊重吶!
“她是被你們趙家逼死的!”孫長文難得紅眼,佝僂的身子不斷顫抖,枯木般的手指咯咯作響,緊捏着藤椅的扶手。
“姑姑,是被你害死的!”趙韓飛再次重複一遍,想起那個笑容溫和,整日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那個女人,趙韓飛心中的怒意直衝雲霄,他沒有孃親,是姑姑把他從小養大的,對於眼前這個名義上算是姑父的男人,他有理由恨他,姑姑就是死在他手裡的!
“趙韓飛,你不要得寸進尺!”孫雲佔到父親身前,雖然不敢直視趙韓飛的目光,但他不能,也不允許讓人騎在孫家頭上拉屎撒尿,哪怕這人是他的表兄弟。
“看在你是姑姑唯一兒子的份上,我今天不想揍你!”趙韓飛冷着眼眸,瞪了一眼孫雲。
“你…”孫雲氣極,趙韓飛的身手,他的確領教過了,孫長文的一掌也是拜他所賜。
“讓開!”趙韓飛冷喝一聲。
孫雲被這麼一喝,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如果就這麼讓開,不僅丟孫家臉面,也丟自己臉面。
“不讓!”他篤定了主意,認定趙韓飛是自己表兄,肯定不會傷害自己。
可是,他也不想想,孫長文還是他姑父,不也一樣被打了一掌,要不是樸帥的緣故,指不定孫長文什麼時候就嗝屁了。
“不讓是吧?”趙韓飛冷笑一聲,一掌揮出,帶着呼呼風聲,將孫雲拍飛。
“嘁,就這點三腳貓的身手,也敢擋韓飛的路?”女子呸了一聲,語氣中滿含鄙視之意。
孫雲強忍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骨,重新爬起來,站到孫長文跟前。
“不知死活!”趙韓飛搖了搖頭,又是一掌,孫雲如一隻折翼的鳥雀,劃出一道弧線,跌落到不遠處。
“噗!”他再次爬起身子,吐出一口鮮血後,又站到了孫長文的身前。
孫長文拉着他的手,慘笑道:“雲兒,我本來不想讓你參與到裡面的,所以這些年才故意冷落你的…”
孫雲面容越發堅毅,用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低聲道:“爸,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我才裝作敗家子的模樣!”
孫長文老淚縱橫,想要將孫雲拉開,卻拗不過他,只得將目光轉到一旁看熱鬧的樸帥身上。
“你若能護着雲兒,我願意奉上所有家產!”
樸帥本來打算看看熱鬧,沒想到孫長文竟然將戰火引到自己身上,頓時不滿起來。
“我可沒有本事護着你兒子,我只是看熱鬧的!”說完他覺得不夠,堆起笑容看向趙韓飛道:“你繼續,不關我的事兒!”
趙韓飛懶得搭理他,這種小人物也不值得自己多費心思,就隨他去了。奈何,趙韓飛選擇無視,她身後的女子偏偏多嘴,瞥了樸帥一眼後,罵了一句:“廢物!”
樸帥什麼耳朵,自然聽得真真切切。本來吧,他不打算去招惹趙韓飛,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你說,好端端的你非要多一句嘴,罵我一下幹嘛,這不是身上沒蝨子,找癢癢嗎?
“你剛纔說什麼?”樸帥笑了一下,目光盯着女子。
女子被他盯得心中有些發毛,不由得怒了,重複一遍道:“廢物!”
“所以你是在罵我?”
趙韓飛皺着眉頭,樸帥笑容燦爛,可在他心裡卻很膈應,好似一根魚刺兒,卡在他的心頭。
女子像看着白癡一樣看着樸帥,掩嘴嬌笑起來:“你以爲我說誰?你剛纔的樣子,就像是條狗一樣!”
“玲瓏!”趙韓飛看着樸帥,心中越發覺得不妙,趕緊出言制止女子。
誰知女子不滿的瞪他一眼,接着譏諷道:“說你是狗吧,都算擡舉你了,待在孫家卻不聽孫家的話,這可不是一條忠心的狗!”
“哦!”樸帥的神色沉頓下來,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後,突然發難,身形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女子而去。
趙韓飛臉色一凜,他沒想到樸帥的速度這麼快。
“啊!”女子被嚇着了,她壓根就沒看見樸帥是怎麼出手的,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碎成一片片破布,僅剩貼身衣物穿在身上。
趙韓飛覺得自己大意了,沒想到一夜之間,孫長文身邊竟然冒出這樣的高手,不過最讓他好奇的是,昨天他打孫長文一掌的時候,樸帥爲何不出現?
“韓飛,殺了他,殺了他!”女子尖叫起來,披頭散髮的模樣很是可笑,不過她的身材確實引人注目。
趙韓飛皺了皺眉頭,將身上地衣服脫下,罩在女子身上。
“不知道你是哪位?這麼做有點過火了吧?”
樸帥揮揮手,他剛剛嘗試着控制內勁當刀片去用,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堪比利器。
“她沒事找事,那我在先的!”樸帥聳聳肩,表示自己是被逼無奈。
女子臉色羞紅,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樸帥已經死了不下千次萬次了。
趙韓飛知道樸帥有理,而且他的身手之快,讓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讓他很火光,而且他是一個很愛鑽牛角尖的人,越想越覺得樸帥在侮辱自己,看向他的目光就不知不覺變得陰沉起來。
“怎麼?你想給她出頭?”樸帥瞧見他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做好防備,趙韓飛身手如何他是不知,不過從剛剛連續兩次擊飛孫雲的情況看,他肯定不弱,畢竟能隻手打飛一個人,還是連續兩次,普通人做不到這點。
趙韓飛搖搖頭,道:“不是給她出頭,而是挽回自己的顏面!”他已經把樸帥的行爲,徹底當成了對自己的挑釁。
聽了這話,樸帥頓時感到無奈,怎麼還有這種人,沒事喜歡往自己身上攬髒活呢?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啥好說的?”樸帥聳聳肩,無奈之極。
此時此刻,最爲高興的人,就要屬孫長文了,他本來還打算用些手段去請求樸帥的插手,沒想到那個不長腦子的女人,一句話就把樸帥拖下了水。
趙韓飛不再多話,將注意力集中到樸帥身上,樸帥亦是如此。
正所謂獅子搏兔,都需要全力一擊,更何況對方都不是軟柿子。
樸帥終究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對峙幾分鐘後,他忍受不了僵硬的局面,直接出手掃向趙韓飛的腦袋,同時左腳出腿橫敲,踢向他的褲襠。
最爲簡單的招式和攻擊纔是最致命的,尤其撩陰腳這一下,只要踢中了,任你再英雄的男人,都要跪地求饒。
趙韓飛雙眼一突,以同樣的方法應對,一手一腿擋開樸帥的手腳,緊接着順勢切入,將樸帥手腳束縛住,然後直接鎖向樸帥的喉嚨。
“哼!”
樸帥哼了一聲,腰間用力,如一根扭矩一般轉動身子,緊接着再猛然回身,一來一去的慣力,直接將自己手腳掙脫開來。
趙韓飛眼見樸帥掙脫,欲要再次出手,不料樸帥的手腳又快上一分,只得化掌爲拳,跟他硬碰硬了一下。
一聲悶響,樸帥倒跟沒事兒一樣,杵在原地。
反觀趙韓飛,他變成了一隻風箏,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後,落在不遠處。
很顯然,二人的貼身博弈,暫且以樸帥的勝利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