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就在樸帥以爲公爵要對自己說話時,熟料這傢伙反倒喊出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名字,不過既然不是找自己,他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也就沒接他的話,只不過黃澤這個名字讓他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最起碼沒有表明黃總說的那麼簡單。
想到黃總,樸帥發現,這傢伙自打這二人進來後,就沒出過聲,再一看去,他居然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包間門口,似乎打算逃跑。
“黃澤,你想去哪兒?”公爵頭也不轉,背對着門口,不過瞧他的語氣,那分明是對黃總說的話。
樸帥倒好奇起來,黃澤這個稱呼他從未聽悶聲雷和黃總提起過,他還一直以爲黃總真的就是個名字。
“我...我不去...去哪兒!”黃總功虧一簣,他知道以自己的身手絕對逃不出這幾個人的捉拿,頃刻間他便想出了一招驅虎吞狼之計,只不過這隻老虎願不願意供他驅使,還不一定。
公爵示意女子退到一旁,雖然戴着面具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想象一下也能知道,面具下必然是一張冷笑的臉。
“哼,不去哪兒?那方纔見了我爲何頭也不回的就跑?當年的帳,我們可還沒算清呢!”公爵一步一步走向黃總,每走一步,黃總便往樸帥身邊退一步。
“算...算...算賬?算什麼賬,當年的事我不記得了!”黃總連連擺手,同時將求助的目光丟向樸帥。
樸帥並不傻,剛剛公爵的幾句話就已經透露了很多消息,最起碼黃總和悶聲雷回來時的模樣,是故意裝出來的,二人也沒有跟海東塞發生衝突,並且他們之間絕對有着不可告人的小勾當。
“不記得?”公爵緩緩走到門口,將早就鬆動的門重新關上,而後冷笑一聲道:“你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那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這幾句話說完後,黃總已經挪到了樸帥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帥哥,這幾個傢伙神經病,如果你能搞定他們,這場子一半的利潤我都分給你!”
樸帥沒有理他,只是將視線投射在公爵身上,他很好奇,這個帶着面具的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他找上也不知道是叫黃總還是黃澤的目的是什麼?
見樸帥不搭話,黃澤慌了神,他再次拋出誘餌道:“整個場子,整個場子的利潤都給你,只要你幫我搞定這幾個人!”
樸帥依舊不爲所動。
“呵...”公爵笑了一聲,道:“小傢伙看什麼呢?”
“小傢伙?”樸帥愣了愣,公爵口裡的“小傢伙”似乎說的是自己,他指了指鼻子,一臉詫異。
公爵笑着點點頭,道:“小傢伙我看你苗子不錯,勸你還是不要蹚這次渾水!”
樸帥聳了聳肩,失笑道:“我這個人很怕死,還真沒打算蹚渾水,不過我好奇你這公爵的稱呼是從哪兒來的?”
“喲,小帥哥好奇心挺重啊!”女子被落在一邊,顯然不是個安分的主,又開始對樸帥眉目傳情起來。
爲了防止這女人再次勾搭上來,樸帥可沒給她好臉色,板着臉道:“大姐,麻煩你別噁心我,你這年紀不適合我!”
不得不說樸帥這句話對一個女人來說十分狠毒,不過話說回來,女子對樸帥不安好心,說這種話也是無可厚非的,若非剛剛在心底默唸《靜心訣》,樸帥還真要着了她的道。
女子柳眉怒蹙,顯然被這句話氣得不輕,剛要發作,便被公爵攔下。
“行了青煙,你少說兩句,鬥嘴你是鬥不過這個小傢伙的!”
女子跺了跺腳,悶着一肚子氣退到一旁。
“小傢伙,你不認識我?”公爵從拐角處拉過一張椅子,端坐在門口,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顯然不打算放走包間內的任何一人。
“怎麼,我應該認識你嗎?”樸帥反問道。
公爵伸出勻稱的手掌,在脖子上捏了捏,笑道:“在瑤海,鬱金香公爵這個稱呼,想必上層無人不知吧?雖然已經不是當年的那朵鬱金香了。”
“鬱金香公爵?”樸帥愣了一下,這個稱呼還真別出心裁,“那還真抱歉,我不是瑤海人!”
“不是瑤海的?”鬱金香公爵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目光直射樸帥:“你是哪兒的?”
樸帥臉上掛着微笑,反問道:“這個念頭,還有自稱公爵的,真是少見,我很好奇這面具下面是怎樣的一張臉孔,見不得人嗎?”
這話一出,還未等公爵作出回答,匍匐在地上的海東塞卻猛然發難,衝向樸帥,嘴裡還唸叨:“你侮辱公爵大人,找死!”
公爵也不阻攔,依舊端坐。
“砰!”
“砰!”
接連幾聲對碰發出的悶響後,海東塞被一拳砸到在地,他還想起身再戰時,卻被樸帥用腳踩住胸口。
“別動,不然我腳下沒個輕重的,不小心把你胸口踩塌就完了,我可不想殺人!”樸帥眯着眼睛,眼縫中不斷閃爍光澤,殺意已經開始從眼眶中瀰漫出來,他知道在地下拳場裡殺個黑拳拳手,不算多大的事。
可能是真的懼怕死亡,在樸帥這句話說出後,海東塞真的安靜下來。
樸帥將視線投向坐在椅子上的公爵,嘴角一扯,笑道:“公爵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恩!”鬱金香公爵點了點頭,道:“你想看我長什麼樣子?”
樸帥:“不是想,好奇而已!”
半晌沒有回話,公爵緩緩擡起手,摘下了戴在臉上的面具。
“嘶...”
看見摘下面具後的那張臉孔,樸帥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蒼老、枯瘦、乾癟這些詞語都已經不能形容他的長相了,如果非要扒拉出一個詞語形容,那就只有恐怖。
如果說海東塞是個侏儒地精,那此刻的鬱金香公爵就是亡靈之類的存在了,他那張臉頰上沒有一寸皮膚,整張臉的肌肉光禿禿的的裸露在外,鮮紅色的肌肉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顯得十分猙獰。
除此之外,那一張沒有嘴脣的口,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物,一張一合間讓人脊背發涼。
“我的長相就這樣,可還滿意?”幾個呼吸後,公爵重新帶上面具。
樸帥無言,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經歷纔會讓一個人的面目全非到如此地步。
“小傢伙,只要你將黃澤交出來,我保證不會爲難你!”公爵伸出手指,點了點躲在樸帥身後的黃總。
“爲難我?”樸帥失笑,同樣伸出手指擦了擦鼻尖,笑道:“公爵大人還真看得起我,不過我這個人就是好奇,特別想知道你找黃澤是爲了什麼?按理來說一個地下拳場不值得你這樣的大人物動手吧?”雖然不知道鬱金香公爵真實的身份,但就氣勢而言,樸帥知道這人絕對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哪怕面目全非。
“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鬱金香公爵將雙掌撫在膝蓋上,淡然道。
樸帥:“什麼話?”
“好奇心害死貓!”公爵目露兇芒,厲色道:“都說貓有九條命,你呢?只有一條吧?”
樸帥撓了撓頭脖子,咂嘴笑道:“貓會死,那是因爲它蠢,可我不蠢,而且還很聰明!”
“是嗎?”公爵扭了扭脖子,發出一聲詭笑。
樸帥剛想回答,卻發現眼前失去了鬱金香公爵的身影,那張放在門口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小傢伙,你的實力太淺,不要以爲制服了我一個手下,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就在樸帥找尋公爵身影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語,轉頭看去,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鬱金香公爵,此刻正站在樸帥身側。
這一下着實把樸帥嚇得不輕,他本以爲這位氣勢牛掰的公爵,也就是個花花架子,沒想到身手方面比起海東塞來更加恐怖,單單速度這一方面,就讓樸帥捕捉不定。
不過好在公爵沒有惡意,見樸帥注意到自己後,又施施然地走回到椅子邊上,笑道:“不過我現在十分欣賞你這樣的後生,既然你想保着黃澤,那我就賣你一個面子,饒他一次,下回希望找他的時候,你別在場就好了!”說罷,公爵對站在一旁的女子招了招手,踢開椅子,率先離去。
見到公爵離開,女子朝樸帥丟了一記媚眼嬌笑道:“小帥哥,姐姐在牀上等你哦,別忘了晚上來暖牀!”接着她也頭都不回的走出包間。
“鬆開我!”此時,隨着公爵的離去,被樸帥踩在腳下的海東塞再次活躍起來,他扭動着身子,想要從樸帥的腳下逃脫,掙扎幾次無果後,無奈的叫了一聲。
樸帥此刻心裡有一萬個爲什麼,哪兒還顧得上海東塞,腳尖一鬆,便任由他也離去。
“帥...帥哥,這次多謝了!”黃總見這幾人離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樸帥抿嘴,問道:“到底什麼情況,說清楚,一字不落!”對於黃總和悶聲雷起初暴跳如雷的描述,他現在已經一點都不信了,就剛剛的情況而言,這二人分明是演了一齣戲,把自己當猴兒耍。
黃總的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在爭鬥一番後,他嘆了一口氣道:“帥哥,這件事還要從五年前說起,都怪我當時愚不可及,才惹來今天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