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在這種決定中，只要曲寐意見明確，他基本就失去了話語權。
與其繼續嚴詞拒絕，讓心不甘情不願的曲寐，在自己背後摸黑展開行動，還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眼前，不管怎麼着，都能照顧着點。
就這樣，在曲寐的堅持下，鄒夏並沒有立即出發，而是老實在莊園裡多修養了兩天，將計劃暫且擱置。
待一週半以後，曲寐放了小長假，他才準備好行囊，帶着曲寐一起踏上了遠行。
至於目的地，自然是瑰黔市。
照片上的背景，就是經典的瑰州地貌，所以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鄒夏就已經知道了大致的拍攝地點。
只不過要確定具體位置，還是花了點功夫的。
“那邊蚊蟲很多，我讓媛姐幫忙配置了點強效的驅蚊蟲藥水。”曲寐坐在副駕駛上說道。
孟海盈從鄒夏這兒學走的主技能是靈魂，也就是蝕陰珠。
而程媛媛從鄒夏這兒學走的主技能，則是爬蟲。
不是像沈曉蕊那般馴養野獸的，而是研究蛇蟲鼠蟻這些小東西，帶毒的不帶毒的，能傷人的，能殺人的，能侵入靈魂的......
程媛媛對於那些小東西的研究，甚至超出了那些所謂的昆蟲學家的水準。
現在她平時出門都隨身攜帶一些小毒物。
用於防身，或者用在那些外人想象不到的地方......
這也跟程媛媛的性格很像，在性格方面程媛媛至少學了鄒夏的兩成，人前笑眯眯，人後捅刀子的功夫，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但這人......怎麼說呢，本性不壞。
鄒夏也只能這麼形容，雖然她很危險，很擅長那些背後的小手段，但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看見的，那些致命的手段，她真正使用起來，比鄒夏還要謹慎幾分。
這也是爲什麼，當年鄒夏能那麼放心把這項技能，傳授給她的原因。
“你媛姐知道我們要去瑰黔市了？”
鄒夏發動車子後，聽見曲寐的聲音，先是愣了片刻，然後才詢問道。
“是啊，我找她配置藥水的時候，她隨口問了一句，我就告訴她了......”曲寐在熟人面前，其實很少耍心眼，所以在和她關係比較好的程媛媛面前，就顯得很單純。
單純的，有時候也會讓鄒夏感到頭疼。
“我忽然感覺，我們這趟旅程可能不會太平靜。”
鄒夏修養了一段時間的身體，似乎又疲憊了起來。
他已經能預料到程媛媛會在半路，不知道哪個節點跟自己巧遇，然後找盡藉口，一路同行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幹。
但幾乎每次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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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鄒夏也該反省反省，自己對待這些徒弟，是不是太溫柔了，孟海盈不說，人家小姑娘乖着呢，可程媛媛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
關鍵是，小時候的經歷，讓她特別會察言觀色。
每次都把尺度捏的恰到好處，讓鄒夏微微感到煩惱，但又不會過於惱火，遷怒於她。
“哦對了，媛姐讓我給你帶個口信。”
曲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她說瑰黔市那邊，城市裡還好，但下面的小鎮，小村落什麼的，有些可能並不會歡迎外人來訪。”
“她說我們要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其中最不歡迎外來者的一個。”
程媛媛因爲研究，經常出入瑰黔，苗疆這些城市。
所以對裡面的瞭解也要深入一些。
“就是說，你不僅透露了我們的行程，而且連那張照片那麼重要的東西，都讓程媛媛看過了。”鄒夏眯了眯眼睛，語氣忽然變得危險起來。
腳下的油門不住的加速。
曲寐沉默了一下，車裡的氛圍，忽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我想着媛姐經常去瑰黔市那邊，瞭解應該會比我們深，也許會有什麼證據呢......”
在心中生出了怒火的鄒夏面前，曲寐的說辭，一下子沒有底氣起來。
“沒有下次。”
鄒夏默默在超速的邊緣行駛了一段時間，直到心中的鬱氣消散，才厲聲警告了一句。
曲寐聞言，只故作可愛的吐了吐小舌頭，沒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搭腔。
下午經過服務站的時候，鄒夏給車加了點油。
傍晚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程媛媛，就悄悄繞了點路。
到半路經過的小鎮上，找了家還算正規的小旅店入住了。
晚上是在旅店旁的蒼蠅館吃的飯。
吃完飯，他就和曲寐回到旅店裡，各回各屋了。
回到房間裡，鄒夏半倚半躺的，在牀上打開了電腦。
電腦屏幕上，顯然是他從王皓那裡收穫的那張照片。
角落裡的人是王皓，但其餘人的身份，到現在都還下落不明。
就連王皓在照片裡最親近的那個女生，都沒有半點痕跡。
因爲這個王皓實際上很花心，所以要調查他的社會關係也很複雜，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當鄒夏查完了他接觸過的那些女孩後，照片裡的女生卻並不在其中。
“想來也是，雖然王皓在照片裡，對那個女生照顧有佳，但是從那個女孩的眼睛裡能看出來，她對於王皓的示好，完全是不屑一顧的。”
“她真正有好感的人，應該是拍照時站在最中間那個關鍵位置的男人，所以查王皓查不出她的痕跡，不是不可能的......”
鄒夏能保證，如果他調查的是中間的那個人，那麼不止這個女生，連其他人的身份都會被揭曉出來。
“你們到底是誰？”
鄒夏輕撫着電腦屏幕，喃喃的道。
但很顯然，電腦是不可能回答他問題的。
看着照片思考了很長時間，鄒夏才關上電腦，放在旁邊充電。
然後自己躺平，沉入夢境之中。
次日清晨，他和曲寐都醒的很早，但比他們更早的，是程媛媛和丁博。
丁博的車，就在賓館樓下等着。
看見鄒夏和曲寐從賓館裡走出來，立馬搖下車窗，逐個打了個招呼。
“你一整夜沒睡？”鄒夏看着他滿眼疲憊，眼皮下面都是黑眼圈的模樣，忍不住詢問道。
“一夜沒睡？”
丁博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現在根本笑不出來，不由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帶着沙啞的輕哼。
“小了！”丁博說道：“鄒爺，格局小了！”
“我是一夜沒睡嗎？很顯然是的！”
“但是，我是爲了給我們偉大的程媛媛小姐，開了一整夜的車來追你們，所以才一夜沒睡的！不，我這不叫一夜沒睡，我這是一整夜眼皮都沒眨過一下！”
丁博語氣裡頗有種瘋狂的意味。
至於原因......
“那是因爲我們偉大的程媛媛小姐說了，要是我讓你們從這家賓館溜出去，而沒有發現，那天一亮，我就會成爲她的人體子彈蟻養殖場。”
說真的，這天底下，唯一能讓丁博感到忌諱的異性，也就只有坐在副駕駛，對於丁博的抱怨裝聾作啞，卻跟曲寐聊的正歡的程媛媛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