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個碧池,只向有錢人展現自己的美麗。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這種價值觀已經由不得你接受或者不接受。
因爲所有你能接觸到的行業,大部分都是如此。
包括醫院、學校!
醫院有獨立的奢華私人病房。
而學校則用各種理由讓人掏錢,上補習班、購買教學用具。
王利華很憤怒。
但卻無力抗爭。
他固然可以將自己女兒的班主任罵個狗血噴頭,但代價是什麼?
是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在學校遭到針對。
所謂的師德,在這個年代已經太稀有了!
學校早已經不是昔日干淨的象牙塔。
逢年過節,如果家長給老師送禮物,那老師就照顧你的孩子;如果不送,老師就讓你家孩子坐在課堂的角落裡。
這種事還少嗎?
就算向教育局投訴,學校被迫換了老師,但下一個老師依然會覺的你這個人是個刺頭,你家的孩子不好管。
而且這也可能並不是老師的獨立行爲,很可能是學校的指派。
王利華只感覺腦袋一陣陣嗡嗡作響。
片刻之後,他拿起手機給自己女兒的班主任又發了條信息過去。
“對不起老師,我剛纔有點沒過腦子……我馬上把錢給您轉過去。”
妥協了。
王利華只能妥協。
……
“肖哥!”
林肖走出潤豐公司大樓,在大廈前方的廣場上,他看到張小軍正帶着安保部的幾人正在訓練。
跑步、使用警械。
看到林肖到來之後,張小軍趕忙跑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報告肖哥,保安隊正在訓練!”
林肖點了點頭。
以往像這種小公司的安保部基本不會搞什麼訓練,鍛鍊身體之類的活動,因爲一來保安的工資少,二來現在法治社會,基本不會有突發事件。
所以安保部每天的任務就是瞎轉,檢查一下安全隱患。
而現在不同了。
自從上個月發工資之後,林肖私人給安保部的幾人,每人都補貼了一千塊錢後,安保部此時的員工熱情空前的高漲。
而且自從天升公司出現後,林肖總有種危機感。
雖然對方不太可能光天化日來潤豐鬧事,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所以他特意給張小軍安排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在一個星期內,提高安保部的戰鬥能力。
如果換做以前,保安們肯定會對這項多出來的活動嗤之以鼻。
一個月三千塊,還跟你苦哈哈的搞訓練?
開特麼什麼玩笑?
混混日子得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林肖每個月一千塊的補貼,雖然不多,但也算是讓他們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動力!
對於這些底層員工而言,你說的再天花亂墜,對他們動員,讓他們提高工作熱情,都沒有直接漲點工資來的管用。
“繼續訓練。”林肖笑了笑,點頭說道。
“是!”
張小軍敬禮,轉身一路小跑回到隊列之中,大喊道:“繼續訓練!”
“還挺賣力的。”林肖看着保安隊的幾人,輕聲自語道。
就在此時。
後方的大廳內,有十幾名銷售部的員工走了出來。
李長明站在最前方。
“李經理,這是幹什麼去?”林肖問道。
“開拓新市場啊……”李長明嘆了口氣說道:“之前的幾家公司都跟我們解約了,公司沒有收入,估計下個月能不能發工資都懸!我們銷售部得趁着現在趕緊多跑幾家工地和建築公司,看看能不能再聯繫幾個下線。”
李長明現在很憂鬱。
潤豐公司如果被搶的沒有一點市場,那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銷售部經理。
“現在天升公司勢頭這麼猛,也不知道那些大公司肯不肯見我們……實在不行找點散戶,至少先把運營線維持下去。”總經理跟了出來,沉聲說道。
潤豐公司和供應商都是簽着合同,每個季度需要銷售夠一定金額的材料,否則供應商將不會再以優惠的價格供應給潤豐材料支持。
也就是說,潤豐每三個月,至少需要從供應商手中拿走三百萬的貨,才能完成協議上的規定。
這是當初總經理和供應商談好的,價格優惠的附加條件。
而如果拿了貨賣不出去,則供應商是不負責的。
貨積壓在倉庫,則損失需要潤豐公司自己承擔。
散戶……
銷售部的衆人一聽腦袋都有點疼。
什麼是散戶?
農村翻蓋新房。
或者老房修補。
可能一次都用不了兩三萬的材料,卻需要深入到周邊的農村或者老城區走訪,就像推銷員一樣走街串巷。
非常麻煩,很累!
但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潤豐公司最難的時候到了……”總經理嘆了口氣,默然轉身離開。
林肖雙手插兜。
對他而言,此時潤豐公司的危機其實並不算什麼。
他還有一個盛世公司。
如果潤豐真到了撐不住的那一天,他完全可以通過盛世對潤豐給予資金支持。
只不過……
林肖眯了眯眼睛。
如果對方真的是衝自己來的,那麼肯定會調查盛世公司和自己的關係。
這樣一來,他們肯定也會對盛世公司有所手段。
現在而言,只能見招拆招了。
林肖沉默了片刻,轉身回到自己辦公室,準備繼續監聽天升。
……
又是一天下班。
王利華拖着一身疲憊回到家中。
他的目光落在餐桌上。
只見以往清湯寡水的晚餐桌,今天擺放的居然是琳琅滿目的菜餚。
大閘蟹、鱘魚、醬牛肉……
王利華挑了挑眉毛,看着喜笑顏開的妻子,問道:“今天誰過生日啊?”
“沒人過生日,還不能吃頓好的啦?”陳萍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整天工作辛苦了,犒勞犒勞你!”
王利華皺起了眉頭:“這得花多少錢啊?你知不知道丫丫的學校又讓交錢,我今天是借別人的錢交的……咱們簡簡單單吃頓晚飯,就算想要改善伙食也不至於這麼鋪張浪費吧?”
陳萍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聲音也漸漸變的冷漠起來,她面無表情道:“今天這頓飯,我沒有花你一分錢,是我自己掙來的。”
“自己掙得?你都七八年沒上班了,從什麼地方掙得?”王利華冷笑一聲問道。
“你別管了,總之你等着看吧……我再也不會過以前的那種生活了。”陳萍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