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外昏暗無聲，靈獸城內確是燈火通明。
計凡自那個道技閣出來之後，又連着逛了幾家，可都是一無所獲。
不僅沒有找到上古魔文，就連他感興趣的道技都沒見到。
夜晚，計凡獨自走在街道之上，遠遠的，就聞到了一陣酒香。
“奇怪，剛剛明明沒有這股味道。”計凡疑惑，循着酒香，來到了一酒坊前。
“如煙坊。”
這如煙坊，計凡今天聽很多商家都曾提到過，靈獸城三絕，靈獸節，如煙坊，靈獸城。
靈獸城，就不必多提，諾大的城池，包容萬象，好吃的好玩的，數不勝數。
而如煙坊，就是眼前這酒家，計凡還遇到很多漢子笑眯眯地和他說，坊市的主人，是城裡有名的歌姬。
歌姬什麼的，計凡不感興趣，他不需要情緣，不過這酒自然是可以嘗一嘗。
這時候，是如煙坊煮酒的時間，沸騰着的酒液飄香飄出倆條街，慕名而來的酒客數不勝數。
坊市還沒開門，就已經有無數年輕酒客在此等候，生怕來晚一步，沒了位置。
計凡無奈，跟在後面排隊。
酒香溢出，濃郁到了極點，人羣中有懂酒之人笑道，“要開門了。”
果然，一個穿着精緻的夥計從酒坊中露了頭，酒坊也隨之開始接客。
計凡跟着隊伍往前，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排到他。
他來到石階前，卻見到夥計帶着笑意，惋惜道，“公子，不好意思，今日酒坊桌位已滿，請您明日再來。”
夥計顯然不是第一次因酒坊客滿，拒絕酒客。用到的方式方法都很恰當，讓計凡挑不出毛病。
計凡聞言，也不好再做爭取。
周圍的人似乎對這酒坊的規矩很是瞭解，排在計凡身後的人，很大部分都主動散去。
不過仍然有幾個外地酒客，心頭有着疑問，詢問道，“我們不能等他們出來之後，再進去喝酒嗎？”
夥計搖了搖頭，見他們還是不解，驕傲地笑道，“我們酒坊自開業之日起，很少有酒客願意中途離席。”
“爲何？”
“因爲這是如煙姑娘的酒坊。”
幾個外地酒客，自然是聽說過，絕世歌姬如煙，那可是靈獸城中有名的名人啊！
聽說想要一親芳澤的富家公子，能從城南排到城北。
那外地酒客也想要進入酒坊看一看，但卻沒有機會，只好離去。
計凡無奈，也準備離去，卻見一個身着白衣的富家弟子，不聽夥計的勸告，邁步想要走進如煙閣。
“龔公子，今日你來晚了，裡面已經沒位置了。”夥計緊張道。
龔然不搭理他，推了他一把。夥計跌坐在地上，不過，他馬上就爬了起來，攔住了龔然。
計凡見狀，搖了搖頭，再沒了興趣，他猜測，這夥計攔不住龔然。
就在計凡以爲龔然已經成功進入如煙閣的時候，倆條紅菱從計凡身後射出，直接裹住了龔然，將他拉了出來。
“誰？是誰？”龔然驚呼。
“我定的規矩難道不好用了嗎？”
巨大的黑色兜帽放下，計凡看到了精緻的髮髻，還有一雙淺紅色的眼睛。
女子臉上掛着面紗，但掩飾不住她的美麗。
龔然轉身看來，驚道，“如煙，如煙姑娘。”
“在下只是，想要一睹姑娘芳容，並未有冒犯地意思，在下這就走，這就走。”
龔然本來打算，趁着如煙姑娘不在酒坊中，花重金買通其中的一個酒客，拿到他的位置。
可沒想到的是，運氣不好，碰巧就撞到了如煙。
“下次再敢，如煙閣日後會拒絕接待龔公子。”如煙柔聲道，但聲音中卻明顯帶着警告的意味。
龔然聞言，乖乖點頭，他雖然背後有家族，但還沒有本事對抗如煙，這位可是每年靈獸節，城中所有人公平投票選出來的歌姬。
他要是冒犯了人家，就是和城中所有富家公子，所有的男人爲敵，他還沒蠢到去做那種事情。
龔然離開，計凡見狀，驚異了一下，準備返回住店。
“公子，等一下。”
計凡驚異地轉過頭。
“想必公子是外鄉人吧！”如煙盯着計凡，詢問道。
“嗯，算是第一次來到這靈獸城。”
“今日聽聞，不少人向我提及如煙閣，就想來喝一杯。”計凡回答道。
如煙輕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今日客滿，倒是不好意思，不過公子若是不介意，小女子可多加一桌一凳。”
“不知公子是能否接受？”
計凡輕笑一下，盯着她那雙紅色妖冶的眸子道，“我與姑娘非親非故，姑娘爲何會爲我破了規矩？”
“如煙姑娘若是能給一個回答，在下便不再推脫。”
計凡不是嗜酒如命的那種人，也不喜醉臥美人懷，他只想知道，眼前的女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一個靈地境的散修，不值得她破例。
“所愛，所護。”
如煙滿眼笑意，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計凡聞言，頓在原地，倆人對視了好一會，計凡踏步，進了酒坊。
如煙看着計凡的背影，有些驚奇，她本以爲計凡會拒絕。
因爲這四個完全是她瞎編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她邀請計凡，完全是因爲計凡今天巷中出手，想要救她。
沒錯，如煙就是聖女煙末。
可她卻不知道，這四個字，說出了計凡心中藏着的東西。
所愛，所護。
煙末跟着計凡，然後在夥計震驚的目光中，走進了酒坊。
酒坊中央，計凡喝着酒，吃着肉，引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所有人都在談論計凡的身份，因爲他們還沒見過如煙坊會爲任何一個人破過規矩，哪怕是靈獸國中的貴族。
不過，很快，他們就都對計凡失了興趣，因爲琴音已經讓他們生不出什麼嫉妒的心思。
如煙就在計凡身前十丈的臺上撫琴。
計凡本以爲如煙彈的會是一些悠然的小曲，畢竟一名歌姬能彈出什麼絕世的曲子？
可如煙選的這首曲子，卻讓計凡愣住了。
他竟然從這首曲子中聽出了一首故事，還有無盡的秘密。
曲子溫柔哀傷，但隨後琴音急轉而下之後，調子陡然上升，計凡聽出了熟悉的意味。
計凡猛然心驚，這是一首曲子的後半段竟然是一首殺人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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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煙就是煙末，就是今日巷中的聖女。怪不得她會邀請自己。
五根晶瑩的琴絃，暴掠而出，擦着計凡的身子朝着門外射去。
計凡轉頭望去，面色難看。
硬木的大門瞬間被洞穿，門口顯現出幾人的身影。
爲首的赫然就是今天計凡見過的二都統。
“聖女，沒想到，你在這城中的名氣還挺大。”二都統邁進酒坊，笑道。
“你小子。”二都統看見計凡，殺意陡生，今天他的幾個手下沒能回來，定然是死在了計凡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