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浙江。
我接完老仙的電話以後,站在陽臺猛抽了三根菸,手機一刻沒停的撥打着張君的電話,但卻都顯示對方已關機。
“啪啪。”
我把菸頭戳在陽臺上攆滅,隨後直接走進了屋內。
老向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臉上沒什麼表情。
“噗咚。”
我喝了口水,坐在了他的旁邊。
“有事兒,你就說。”
老向沉默一下,皺眉問道。
“出過國沒。”
我搓着手掌,眨眼問道。
“我去過河北算嗎。”
老向斜眼問道。
“報個團,辦個旅遊護照,出去帶着阿姨和孩子溜達溜達,費用我出。”
我思考了一下,直接說道。
“。”
老向聽到這話沉默許久,隨後嘆了一聲說道:“行。”
“越早越好。”
我拍了拍老向的大腿。
“你啥時候走啊。”
老向目光盯着電視,語氣平淡的問道。
“我,你就不用管了。”
我扶腿站起了身。
“小.崽.子,,我他媽養活你三十來年,你不能到老了不管我吧。”
老向託着下巴,嘴角抽動的問道。
“唰。”
我回頭看着他,沉默許久後說道:“沒事兒,我不給你整了個孫子嗎,,我管不了你,讓你孫子管你。”
“我他媽看你,有點一去不復返的意思。”
老向聲音有些哽咽。
“呵呵,你不鐵路街老向嗎,這點事兒,還用我掰開了,揉碎了,跟你說嗎,。”
我咬着牙回了一句。
他看我。
我看他。
在無言的目光交流中,我看到老向眼中濃濃的擔心和無奈。
“爸,我是真想跑,但我確實跑不了。”
我看着他輕聲問道:“張君,你認識吧。”
“恩,我知道那個狼崽子。”
老向點了點頭。
“他回來了,因爲我和仙。”
我補充了一句。
老仙聽到這個,沒答話。
“不用攙和進來的人,都攙和進來了,你說,我咋跑。”
我開口問道。
老向坐在沙發上,還是沒吭聲。
“那我先走了。”
說完,我拿起外套,轉身就要離開。
“兒子。”
就在我要出門的時候,老向突然叫了一句。
“唰。”
我回過身,停頓了一下,目光盯着老向輕聲問道:“你終於要和我說了。”
“你坐下。”
老向皺眉,後背靠在沙發上,伸手搓了搓臉蛋子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半個小時以後。
我,大盆,何仔仔,一塊上了車,隨後奔着h市趕去。
車上,我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拖着下巴一聲不吭。
“哥,咱們直接回去,還是外面看一眼仙哥。”
大盆開着車問道。
“。”
我依舊沉默的看着窗外。
“哥,我跟你說話呢。”
大盆又叫了一聲。
“喂。”
何仔仔伸手扒拉一下我。
“恩。”
我驚醒的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大盆問你,咱是在外面看一眼仙哥,還是直接回h市。”
何仔仔又重複了一句。
“在外面看一眼吧,他得去北京。”
我思考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二人看了我一眼,隨即都沒在吭聲
三天以後。
東北,方正縣。
一家驢肉館裡。
我,老仙,蔣經,核子,吳肥肥,還有雙亮碰面。
天氣轉涼,黑漆漆的砂鍋裡燉着驢肉,冒着騰騰熱氣,我們幾個一人喝了二兩白酒,彼此都挺沉默的。
“我的股份已經賣完了,錢在韋爵爺哪兒,你過去,把合同一簽,就先走吧,木木讓人過來接你。”
我用筷子夾着花生,一邊低頭吃着,一邊衝老仙說道。
“恩。”
老仙點了點頭。
“笑笑和孩子呢。”
我再次問道。
“沒接上,君打死了唐唐,警察滿哪兒找我,我不敢回家。”
老仙語氣平淡的輕聲回道。
“這一走,你倆再見面可能就。”
我拿着筷子停頓一下,皺眉把話說了一半。
“不談這個了,啥時候能見面,那是以後的事兒。”
老仙乾脆的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岔開話題繼續說道:“你需要多少錢。”
“不好說,越多越好。”
我搖頭答道。
“胖胖給我留了點,不知道夠不夠。”
老仙終於跟我交出了實底兒。
“他留錢的事兒,我心裡早都有數,但肯定不夠,你把股份賣了,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搖頭回道。
“還來得及嗎。”
老仙有些擔憂。
“不抓到主要骨幹,警察不會動海洋,因爲動了也沒什麼用,咱也不是黑手黨,組織規模成千上萬的,海洋的人,全是一些外圍,真正一起辦過事兒的,這不都坐在這兒呢嗎。”
我搖了搖頭,隨即繼續說道:“太和他們查不出毛病,你的股份一賣,王明亮和北京的買家一接洽,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我一直擔心一個事兒。”
老仙喝了口白酒,低頭說道。
“大皇子。”
我沉默一下,擡頭看向了老仙。
“對,這段時間,我一直想把他弄個保外就醫,但唐唐應該在中間卡着來着,所以,門門也不太好辦,這幾天,剛有點眉目,君就給唐唐崩了,所以,大皇子,應該是出不來了。”
老仙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
“他比貝貝命還不好,咱好的時候,他都在裡面蹲監獄呢,福沒享多少,罪卻沒少遭,我對不起他。”
我放下筷子,扭頭看着窗外,輕聲呢喃着
新建監獄。
“啪嗒。”
尹海峰帶着四個助手,站在監獄長辦公桌旁邊,隨後將手裡的資料扔在了桌子上,並且張嘴說道:“這個人,我得提走。”
“好,你等等吧。”
監獄長掃了一眼資料,直接拿起了電話
“咣噹。”
鐵門被推開,大皇子帶着手銬腳鐐,穿着橘黃色的獄服,剃着光頭,蹲在了監門外的牆邊上。
“擡頭。”
尹海峰走了過來,背手呵斥道。
“唰。”
大皇子抱着腦袋,擡起了頭。
“張君認識嗎。”
尹海峰問道。
“呵呵,認識啊。”
大皇子抱頭一笑。
“那走吧,給你換個環境服刑。”
尹海峰也是點頭一笑,隨後打了個指響,兩個助手走上前,扶住了大皇子。
“噹啷,噹啷。”
六十五斤的鐐銬,在大皇子腳上摩擦着,有些悅耳的撞擊聲,響徹在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