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攤牌了
跟宋煜打交道最多的蕭戒倒是沒想那麼多，他是在場衆人當中對宋煜瞭解最深的人。
並不相信宋煜會在他們元神和真靈上動什麼手腳。
但架不住其他人都成了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瑟瑟發抖。
“煜公子，您請說！”蕭戒看着宋煜。
宋煜看着目光各異的衆人，輕輕一笑：“你們別誤會，我沒在你們元神和真靈上動手腳，其實有沒有，你們自己又不是沒感覺，所以不必擔心。”
他雖然做出保證，但在場衆人依然保持着沉默。
以己度人的話，在場衆人至少有一多半，是不太相信這種話的。
當年之所以選擇讓宋煜出手幫忙，是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意識到被妖后徹底控制了！
想想當年拼掉十幾個至尊的那羣人下場——被當做沒有思想的武器，反覆回收再利用！
現在妖后說得好聽，天知道以後什麼樣？
萬一也跟那些至尊級生命體一樣，他們又將如何反抗？
腦子再怎麼簡單的人，也知道未來不會有好下場。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種情況下，他們寧願這個人是宋煜！
首先宋煜是人，其次他很年輕，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宋煜的確可以把已經變成工蜂的王級和皇級恢復到正常。
這就給了他們無盡的希望。
被控制都能勉強接受，萬一……宋煜真的就是個厲害的好人呢？
那可就賺大了！
這就是這羣至尊當年的心態。
至於說徹底信任，這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傢伙連子孫後代都不信，又怎麼可能完全相信一個外人？
蕭戒信，也是因爲他跟宋煜最熟。
最初他的心態跟張至尊這羣人也沒多大差別。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漸漸意識到宋煜是個義薄雲天、光明磊落的年輕天驕。
一身實力深不可測！
應該不屑於去做那種事。
但其他人沒那麼瞭解宋煜，在宋煜看似平和實則強勢的開口後，心裡頓時都炸毛了。
張至尊長出口氣，露出一抹自嘲笑容：“行，煜公子請說吧，我們聽着就是！”
話語中透着幾分不滿，但更多是無奈。
自從當年上了妖庭賊船，被妖主和妖后控制，他們這羣人就已經沒了退路。
無非是被宋煜控制比被妖后控制更容易讓他們接受罷了。
可真到這一天來臨，依然無法坦然接受。
其他至尊也都沉默不語，面色沉重複雜地看着宋煜，列席的那些虛尊，除去蕭天覆和蕭雲父子和老祖蕭戒一樣相信宋煜外，剩下那些，也都面色蒼白。
有些人更是忍不住露出怨毒之色。
一丘之貉！
一路貨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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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之地不能丟。”
既然這羣人都堅信他們想要相信的，宋煜也懶得多做解釋，語氣都順勢變得有些強硬。
“怎麼守？”張至尊硬邦邦地開口問道。
左右都被控制了，不能反抗，難道還不許有情緒麼？
說到情緒控制，這些主宰大世界多年的至尊甚至都不如他們那些當家主的子孫後代。
修行境界高，真不代表成府也深，老天真比比皆是。
宋煜看着他道：“跟妖庭攤牌。”
這話一出，很多人當即愣住。
就連蕭戒都忍不住微微皺起眉，略顯遲疑地問道：“現在攤牌合適嗎？”
“合適。”宋煜回了一句。
然後看了眼想要說什麼的蕭天覆，微笑着道：“道友有什麼想說的？”
蕭天覆有些緊張地站起身，說心裡話，面對這羣八姓至尊大佬，是有很大心理壓力的，不過聽着這羣人的幼稚話語，他也確實有點忍不住了。
過去“距離”太遙遠，哪怕是自家負責常務的老祖蕭戒，溝通交流也不算多。
對這羣九姓時代的主宰者，他真談不上有多瞭解。
如今看來，除了天賦卓絕，在各自修行領域都有令人羨慕的造詣之外，其他方面也就那麼回事，甚至都不如他們這些晚輩！
“我支持煜公子的觀點，現在跟妖庭那邊攤牌是最好的時候！”他一臉認真，擲地有聲，“我們和妖庭不是朋友，但在面對異族這件事情上，目標是一致的。”
“放屁！”張至尊直接開罵。
對宋煜他還可以保持尊重，但對蕭天覆這種小輩，那是一點都不帶客氣的，瞪着眼睛呵斥道：“簡直胡說八道，怎麼就目標一致了？那就是兩個強盜，過來掠奪我們資源的！他們一旦知道異族降臨，跑的比誰都快！”
有些話不好直接噴宋煜，借這個機會，把火發到蕭天覆這種小輩身上，指桑罵槐。
趙家和古家的兩位至尊表示贊同，其他幾個至尊也都微微頷首。
他們當中都有人想跑，更不要說妖庭那兩位強盜了。
蕭戒一拍桌子：“媽的，你們這幫子慫貨，一個個稱尊做祖幾十上百萬年，遇到事情就只有跑這一個念頭嗎？”
張至尊也怒了，瞪着蕭戒，毫不掩飾地道：“本尊倒是想跑，煜公子讓嗎？”
蕭戒也懶得解釋了，陰測測道：“是啊，既然你知道，那還說什麼？”
張至尊冷笑一聲，不陰不陽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說了唄，請煜公子下令便是！” 空氣頓時有些凝固。
其他人這會兒也都不說話了，紛紛看向宋煜。
其實在場的這些家主們，想法都跟蕭天覆差不多，認爲這是跟妖庭攤牌的最好時機。
只不過他們不像蕭天覆，能得到背後老祖的支持與理解，倘若開口，肯定會遭到斥責，解決不了問題還沒面子。
乾脆閉嘴沉默。
宋煜將這些人表情盡收眼底，微笑着道：“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呸！
信任你個粑粑！
要不是被你控制，誰會把你當回事？
張至尊等人面沉似水。
宋煜當着衆人面，取出傳音玉，發起了視頻請求。
那邊幾乎秒接。
都沒等在場衆人反應過來，師嫺那張美豔的臉便出現在衆人面前。
帶着笑容，似乎想跟宋煜打招呼，看見房間裡這羣人後，愣了一下，笑容瞬間消失，眉宇間閃過一抹厲色。
隨後目光落到宋煜臉上，沉默着，等待宋煜開口。
“媽！”
宋煜語出驚人，一張嘴不僅把師嫺給叫愣了，房間裡這羣人更是面色大變。
就連蕭戒，眼中都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乖兒子，伱肯回來了？”師嫺迅速調整心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別這麼說，大家會誤會的，我是清瑤丈夫，是您女婿，自然得跟您叫媽。”宋煜平靜說道。
養母也是母，就算處在敵對關係，也要保持基本禮節，這是個人修養問題。
師嫺心中暗罵這個小王八蛋，笑容再度斂去，語氣也變得平淡起來：“你聯繫我，是想和我炫耀什麼嗎？”
宋煜搖搖頭：“沒有炫耀，房間裡的這些人，都已經不再是您的工蜂了，看在您養大清瑤和雪仙的份上，我也必須得知會您一聲。”
師嫺聲音清冷下來：“那我可真謝謝你了呢！”
她的養氣功夫已經算是相當好，現在也有種七竅生煙的感覺，勉強做着表情管理，但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不過也正是她的這種反應，讓房間裡的衆人將剛剛懸起的心都放了下來。
還好，他們不是一夥的。
否則被妖后玩完被女婿玩兒，簡直沒臉活。
“咱們之間這種關係說謝就遠了，”宋煜微笑着，看着師嫺，“我也不是找您炫耀什麼，只是想提醒一句，異族生靈已經殺過來，再有二十年就會來到大世界，您看要不要跟我岳父大人，帶着你們那羣手下先走？”
屋子裡的八姓至尊頓時心思各異，心說這到底是什麼套路？
倒是蕭天覆這羣昔日九姓家主，一個個表情都很輕鬆，甚至蕭雲這批虛尊中的晚輩，也都大概能明白宋煜的想法。
師嫺沒再關注其他人的反應，一雙眼死死盯着宋煜：“你確定？”
宋煜認真說道：“確定，已經殺進來，是趙凱的人傳遞回來的消息。”
聽到趙凱這名字，師嫺沒有半點皺紋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宋煜說道：“我肯定是要打的，但你們不一樣，你們應該隨時可以離開吧？我之所以通知你，也是希望通過這次事情，了卻我們之間的恩怨。”
張至尊等人這會兒更加迷茫了，這就是你宋煜的攤牌？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師嫺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想要離開的意思，而是眉頭緊鎖地看着宋煜：“合作吧！”
原本就很安靜的房間裡，因爲師嫺這句話，直接變得落針可聞。
“你在誰的道場？告訴我，我現在過去，咱們當面談！”師嫺又補充一句。
“蕭家。”宋煜說道。
師嫺的投影消失，衆人面面相覷，最後目光全都集中到宋煜身上。
“首先，他們是帶着任務來到我們這界的，任務沒有完成，回去大概率會受到懲罰！”
宋煜看着衆人：“其次，異族生靈看似還有二十年才能來到這邊，但那指的是大部隊，誰敢保證有沒有非常強大的生靈已經過來了？”
“最後，他們雖然建立妖庭，自稱妖主、妖后，但其實早已把自己當人，手段固然殘忍，把人當工蜂，但戰鬥的勇氣，他們其實不缺。”
“可是他們想跑的話，終究還是可以跑的啊？異族動亂如此恐怖……就算他們背後還有強大的存在，也能理解吧？面對不可戰勝的敵人，勇氣又有什麼意義？”張至尊喃喃道。
宋煜看了他一眼，懶得多說什麼。
腦海浮現出當年在地球看過的“貪官自白”。
那些曾經氣場強大、位高權重的大佬，落馬後爲了獲得寬大處理，一個個對着鏡頭痛哭流涕地懺悔。
那時候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大家都是普通人！
網上滑鏟老虎，現實被毛毛蟲嚇哭。
甭管多大的人物，被打破驕傲碾碎自尊那一刻，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表現都大差不差。
只有剩下那零點零一，纔是真正的大佬。
師嫺是。
但張至尊這種，顯然不是。
很快，師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