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火之靈
距離宋煜進入歸墟“深潭”，轉眼過去三年。
收純粹劍意，祭煉心神劍的過程比宋煜想象中還要漫長些。
結果卻令他無比驚喜。
莫名在宋煜開始收純粹劍意後就自來過一次，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在做什麼，就再沒來過。
開始朝着其他區域進行探索。
老傢伙折騰得很歡。
當然下場也很慘。
感覺就像個瘋狂作死的熊孩子，不屑於勾手指說“你過來呀”，而是超級頭鐵的主動尋釁滋事……
每次都被弄得一身傷，狼狽萬分的逃回來，好了再去。
三年來他足足探索了得有一百多個區域，覆蓋範圍數千光年！
不得不說，這位也真是個狠人。
在發現宋煜可能有機會改變未來後，變得無比激進！
以至於當宋煜徹底收了純粹劍意，出現在他面前時，都忍不住問道：“犯得着這樣麼？”
莫名這會兒正在療傷，躺在虛空哼哼唧唧道：“問個屁，趕緊幫忙救治，幫幫可憐的孤寡老人吧！”
宋煜：“……”
這三年他雖然沒有在其他領域進行修行，但是劍道方面的突破，讓他的心境、眼界跟格局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再次施展者字秘藏中的無上法，居然瞬間頓悟，領悟了其中至高意韻！
“咦？”
“哈哈哈！”
“可以可以！”
莫名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作爲被救助的孤寡老人，他也一下子感受到那種超越從前的溫暖。
隨後輕語道：“果然如你所說，你成長了，當真可喜可賀！現在的我，怕已經不是你一合之敵。”
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他也很敏銳。
作爲親身經歷者，他自然清楚被宋煜收走的那些純粹劍意意味着什麼。
雖然兩人迄今依舊沒有太多交情可言，溝通也談不上很多，但宋煜還是能跟莫名的思維共鳴到一起。
“覺得終於沒那麼寂寞了是吧？”
莫名微微一怔，隨後有一絲笑意在嘴角慢慢綻放開來。
那張醜陋違和的臉，這會兒看上去也沒那麼可憎了。
“是啊！”
他輕嘆：“你懂我。”
作爲一個活過萬古歲月，經歷過多個紀元“輪迴”的老不死、老怪物、活化石……他看過太多太多驚才絕豔的各族生靈，從崛起到消亡。
“最初那幾個紀元我不是沒嘗試過去改變，但那時候我自己也沒想明白真正的路應該怎麼走，所以最終還是決定不去幹預。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萬古英雄，紅顏佳人，都盡數消失。
到後來我已經不去想別人，也不去管別人。
一心只想着把自己的路走到極致。
血祭萬族生靈，拿走所有果位，打翻三十三層天，順着秘藏之路追溯源頭……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走通。
不過能幫一個同族晚輩探路，試錯，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活到今天，算是真正活明白了！”
宋煜看着他笑道：“那就把你這三年來收集到的信息傳遞給我吧，我去看看怎麼個事兒。”
莫名先是咧嘴一笑，也沒猶豫，這些信息本就是他爲宋煜準備的，不過還是認真提醒一句：“有些區域有莫名生靈，很可怕，威力絕不遜色你收服的純粹劍意，還是要小心爲上。”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有幾個地方有神秘大藥，散發出的氣息我感覺已經超越靈級。”
宋煜眼睛亮起來。
“你先別急着開心，那些大藥都暴躁的很，我壓根不敢靠近，說不定比伱的劍意還要兇殘。”莫名道。
宋煜點點頭，祭出造化烘爐：“不怕，咱有車，鐵包肉呢！”
少女爐靈：“……”
莫名滿頭黑線。
進到裡面之後，他感受着所剩不多的造化和神火氣息，嘆道：“我現在就在想，道祖鑄它，是否當年就已看到未來一角，專門給你留的？”
宋煜反問道：“你也活了這麼多個紀元，對時間和空間的規則掌握應該也不差，你就沒看過未來嗎？”
莫名搖頭：“我說過，每一個紀元，對我來說都是一次新的開始。不過之前那些紀元裡，境界提升到靈界後，我也曾認真觀察過，但是太亂了！哪怕隨着我的一個不同念頭，未來都有無數種可能。”
他看着宋煜：“然後當你每次推演未來，發現不管哪一種可能，最終都是毀滅後，你還願意看嗎？”
宋煜無言。 莫名道：“這種感覺很糟糕，當然也許是在時光與空間的領域，我的天賦就那樣，差道祖太多，所以他能看見的東西，我未必能看見。”
兩人說着，來到莫名先前探索過的一片區域。
“這裡的火有靈！”莫名很肯定的道。
沒等宋煜開口，先前在“劍意區”被欺負得挺慘的少女爐靈突然主動駕馭着造化烘爐衝了進去。
莫名還以爲是宋煜做的，忍不住提醒道：“別這麼莽……”
話音未落，就感覺到造化烘爐發出轟鳴巨震，宛若一頭星系級的巨獸在咆哮。
兩人思感透過造化烘爐，“看見”這片火焰當中，走出一道人影，按照距離測算，足有上萬裡高！
動作看似緩慢，實則飛快。
“火之靈！”莫名眸子裡露出一抹淡淡的緊張。
這東西沒有等級，但也沒有弱點，其殺傷力可以重創他這種靈級的九韻大佬！
“媽的，果位就是個屁！”莫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宋煜看着那道走過來的火之靈身影，笑着道：“我想知道，靈級、韻級、帝級這些修行等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莫名想了想，說道：“我出生的那一世就已經存在了，按照猜想，應該是根據三靈九韻二十四帝和七十二聖而來。”
宋煜：“所以說，整個世界的修行，從根本上來說，都不過是被人精心設置好的，修行界就是養殖場，讓萬物生靈脩行，不過是爲了更加美味可口。”
“你這形容雖然很貼切，但讓人很絕望。”莫名嘆息。
少女爐靈這會兒已經在跟前方的火之靈進行溝通。
莫名自然是無法感應到什麼的，宋煜卻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把少女爐靈的意思翻譯一下，火車站版本就是——
“大哥住店不？賊乾淨，超便宜，還有年輕小妹兒！”
荒無人煙的公路旁飯店版本則是——
“哥，來咱家吃點飯吧，量大便宜又管飽，不黑，絕對不是黑店！”
主打一個熱情洋溢的忽悠。
不過宋煜也知道，爐子裡有跟這火之靈同源的火！
證明道祖當年是來過這裡，並且採集過這裡火焰的。
爐靈少女能絲毫不懼的跟對方進行溝通，也正是仗着這個。
同宗同源，換做人類的理解方式，兩者有血緣關係。
不過這火之靈雖然有靈性，卻並不高。
甚至比早年的福娃都差很多，思維也顯得有些混亂，只有一些本能存在。
以至於“聰明伶俐”的少女費半天勁，也沒能說動對方進來安家落戶。
得益於同源氣息，對方倒也沒發起攻擊。
“宋煜，你上！”少女氣哼哼地說道：“這貨太傻，我這種聰明的靈很難和它溝通！”
宋煜：“……”
小丫頭片子嘴挺損啊！
宋煜懶得搭理她，透過造化烘爐，運行十字經文，燃起一絲道火，嘗試着跟這火之靈去溝通。
他道火中蘊藏的衆生念力太強了！
對火之靈來說，存在着難以想象的巨大吸引力，它開始情不自禁地朝着這邊走來，每走一步，身形都在縮小。
當它來到造化烘爐面前時，已經變成一道跟正常人大小差不多的身影。
渾身被各種火焰覆蓋着，只能看出這是個人型生物。
但卻已經可以傳遞出相對清晰的思感意念——
“走。”
少女爐靈：“……”
莫名：？
他先是一頭霧水，隨後反應過來，讚歎道：“想不到衆生民意爲柴燃起的道火竟然還有這等神效？”
宋煜道：“你的道，只把衆生當成工具，我的道，卻是衆生是一切。”
莫名仔細品味思忖着宋煜這句話，良久才幽幽一嘆：“我懂了，沒有生靈的世界，其實就是沒有意義的。”
這世間但凡有靈的東西，其實都是芸芸衆生的一員。
沒有誰能逃過衆生民意大道的“籠罩”和“覆蓋”，所以面前這個可怕的火之靈，先是因爲造化烘爐內部有它同源的氣息，沒有發起攻擊，繼而在感受到宋煜釋放出的道火後，迅速得到“進化”，從之前的混亂無序，開始生出了邏輯。
原始的攻擊慾望被抹除，只剩下無盡的好奇，以及……由少變多，越來越多的好感！
不得不說，這纔是衆生民意大道的真諦。
在火之靈眼中，宋煜就是這種道……具現出的執行者！
跟宋煜在一起，它可以進化，可以領略到完全不同的風光，真正瞭解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宋煜隨後又做出一個讓莫名都有些頭皮發麻的舉動——
放開秘藏之地，任由外面火之靈進入到造化烘爐內，走了進去，跟他的道火融爲一體！
宋煜微微閉目，輕聲道：“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這火……不凡！”
莫名搖搖頭，沒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歸墟之地的火之靈，怎麼可能是凡俗之物？
虧他先前來這裡的時候，被燒得糊吧爛啃，可憐兮兮。
媽的，我這十幾個紀元，是不是活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