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有商量出個一二三,又看到新出現的言論,王泉臉都黑了,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對於他來講,剛剛出現的言論滿滿都是針對九鼎商貿的惡意,連川省價格戰都被拉出來說事兒了,這特麼就是告訴別人王泉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的心思很野,隨時都有可能爲了利益從別人身上割肉。
王泉氣的不說話,林東擔憂的同時心中無比的憤怒,給孩子辦個酒席都能辦出這種事,真特麼的不當人!
宋鵬飛臉色陰晴不定,他剛剛把懷疑的對象指向三匯,新出現的言論就打了臉,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發佈言論的人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從他的第一段話的口氣中不難發現,他應該是某家商貿公司的人,而且還是實力比較不錯的商貿公司。
唐人發聲了,緊接着又冒出來一個商貿公司,宋鵬飛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新身份的人出現,但他有感覺,事情纔剛剛開始。
山雨欲來風滿樓遠遠比直接面對困境讓人難受,直接面對困境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罷了,可眼前這種看不見對手卻要承受巨大壓力的局面着實讓人難受。
王泉長出一口氣,看着林東和宋鵬飛說道:“必須要換個思路了,被動等待已經不行了,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應對有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
林東快速點頭,“不錯,打鐵還需自身硬,不管是誰想要搞事情,只要自己做足準備,就不怕任何人。”
說着,看了宋鵬飛一眼,又是笑道:“反正咱們的屠宰場還沒有建好,他們想要針對咱們也無從下手,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把副產品這一塊再加強一下。”
宋鵬飛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東一眼,而後又看向王泉,過了幾秒鐘,臉上的陰沉突然消失不見,反而換上笑容,張嘴說出一個想法。
……
“老孫,情況不對勁兒啊!”
因爲中午喝酒的緣故,很多分包商都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洛河,錢德明一覺睡到傍晚,睡醒之後才發現網絡上的變化,仔細查看之後二話沒說直接敲響了孫文政的房門。
孫文政臉色同樣不好看,聽到錢德明這句話,眉頭皺的更緊,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無奈嘆氣,暗自希望九鼎商貿能夠平安無事。
見他不說話,錢德明又是急促說道:“老孫,你跟王泉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最起碼得知道九鼎商貿是啥態度。不管幕後黑手是誰,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
孫文政何嘗不想給王泉打電話問詢一下情況,但他覺得王泉此時應該比自己更加焦慮,萬一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你都坐不住了,你覺得王泉他們能不焦心?這個時候打電話合適嗎?”
孫文政反問一句,看錢德明還想說什麼,又是搖頭說道:“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九鼎商貿做出應對措施。需要咱們配合,咱們就無條件配合,不需要咱們配合,咱們就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咱們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除此之外,還有他法嗎?”
“道理是沒錯,可……”
錢德明看到孫文政眼神裡的陰鬱,又閉上了嘴。
說實話,他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九鼎商貿,有句古話不是說了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九鼎商貿如果能應對這次危機,他肯定會像孫文政說的那樣無條件配合。可萬一九鼎商貿應對不了呢?難道也要跟着九鼎商貿一起落難?
孫文政一直都知道錢德明是一個現實的人,從他拿大小宋信息換取九鼎商貿分包權就能看出他的爲人秉性。得知王泉給兒子辦喜宴,更是連夜趕到洛河,錢德明從不掩飾他的現實,也正是因爲這樣,孫文政也不好多說什麼。
人嘛,都有專營向上的心,這不算錯。
但是今天,錢德明的表現讓孫文政對他徹底失望了。上次九鼎商貿有危機,跟王泉有過節的大小宋都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倒站在了九鼎商貿這一邊,不可否認的是大小宋兩兄弟有賭的成分,但事實證明他們賭隊了,而且獲得了不菲的收益。
錢德明跟大小宋比起來,已經從九鼎商貿這裡吃了不少好處,居然連賭的勇氣都沒有!
孫文政心生厭惡,看錢德明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錢德明一直觀察着孫文政,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心裡頓時一咯噔,趕緊換上笑容又是說道:“老孫你別誤會,我這不是替九鼎商貿擔心嘛。”
說着,趕緊起身作勢要走,臨走的時候又是對孫文政說道:“老孫,你也彆着急上火,吉人自有天佑,王泉的運氣一直都挺不錯的。”
孫文政冷眼看着錢德明離開,都懶得送他。
等錢德明離開之後,孫文政臉色重新耷拉下來,皺着眉頭抽菸。
“噹……噹……噹。”
敲門聲再次響起,孫文政以爲是錢德明去而復還,沒好氣的對着門口喊道:“誰呀?”
說話的時候,極不情願的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卻是愣在當場。
“孫總,這一會兒方便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交流一下。”
孫文政連忙點頭,儘管心裡很疑惑,還是換上笑容讓來人進來,同時說道:“宋總請進。”
兩人坐下之後,大宋笑呵呵的看着孫文政,輕聲說道:“早些時候就聽說過孫總的名號,卻一直沒有機會相見,今天有機會了,還望孫總別嫌打擾。”
孫文政不知道大宋過來找自己想要幹啥,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懂,大宋對他恭維,他也得給大宋足夠的面子。
“宋總說笑了,我哪裡有啥名號啊,要論行業影響力,我是拍馬也追不上宋總。”
兩人本就不認識,客套話說完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短暫的沉默之後,大宋突然問道:“孫總,你覺得王總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
孫文政眼睛一眯,暗道大宋這是要進入主題了。臉上笑容不變,卻是輕飄飄的問道:“宋總指的哪方面?”
大宋似乎早有準備,直接回道:“做生意方面。”
做生意方面?
孫文政稍稍鬆了一口氣,卻是帶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大宋,他不能跟錢德明是一樣的想法吧?
“宋總覺得呢?”
孫文政沒有回答大宋,卻是反問一句。
大宋呵呵一笑,又是乾脆回道:“有魄力,有人情味。”
有魄力是比較中肯的評價,孫文政認同這一點,可人情味從何說起?更何況還是從大宋口中說出來。
“我跟王總合作的時間比較短,但我詳細瞭解過王總之前的動作,不管是別人說的運氣,還是王總自己的判斷,能在大多數人不看好的情況下做出該有的舉動,足以說明王總是一個有大魄力的人。”
或許是注意到孫文政的疑惑,大宋慢條斯理的解釋着,“要說人情,孫總比我更有發言權。”
這話沒法反駁,孫文政感覺到了大宋跟錢德明的不同,僅剩的一點憂慮消失之後,孫文政笑着問道:“宋總有啥話直說吧。”
大宋看着孫文政,坦然笑道:“我就是過來取經的,想知道孫總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另外一邊,竇遠洋的房間內。
沙發中間的小茶几上擺放着便攜式的小茶海,吳麒麟親自動手泡茶,卻是笑着說道:“九鼎商貿難做了。”
竇遠洋嘴裡叼着煙,煙霧從鼻孔噴出來,遮住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言不發。
吳麒麟分別給郝金磊和竇遠洋倒上茶,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飲盡,舌頭在口腔裡轉動,品嚐茶葉的後味。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又是看向竇遠洋,眼神裡帶着好奇問道:“網絡上說的是真的嗎?你跟金順真得受到了王泉的影響?”
竇遠洋拿下嘴裡叼着的香菸,側臉瞥了吳麒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王泉說金順找過他,要買他手裡的庫存,被他拒絕了。”
吳麒麟微微一愣,還真有這事兒?又是追問道:“他啥時候跟你說的?”
竇遠洋略微有些不爽的看着吳麒麟,“你問這麼多幹啥?現在不應該是關心九鼎商貿能不能撐過這道坎麼?”
吳麒麟搖頭,遲疑了片刻之後突然說道:“我雖然跟王泉接觸的少,但也能看出他不是一個喜歡炫耀張揚的人,你覺得王泉能把得罪金順的事情主動說出去嗎?”
竇遠洋眼神一凜,瞬間明白了吳麒麟的意思,下意識的皺緊眉頭,喃喃道:“王泉跟我說這事兒,還是談合作的時候,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金順找過他,金順更不可能把自己丟面子的事情告訴別人。”
說着,突然擡頭看着吳麒麟,“最後這條信息是金順發出來的?”
“我哪知道啊,你給王泉打個電話問問,看他這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一問不就清楚了麼?”
吳麒麟提醒了竇遠洋,竇遠洋下意識的就想給王泉打電話,找到王泉的電話號碼後,竇遠洋又變得猶豫了。歪頭看向旁邊的郝金磊,不確定的問道:“金磊,你說王泉會不會認爲他插手咱跟金順爭鬥的事情是我傳出去的?”
郝金磊聞言苦笑,如果王泉那邊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保不齊就把竇遠洋當成了懷疑對象。
看到郝金磊的反應,竇遠洋就知道了答案,低聲罵了一句,趕緊撥通王泉的電話。
電話僅僅響了兩聲就被接通,沒等竇遠洋說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王泉不耐煩的聲音,“幹啥?”
竇遠洋嘴角一撇,還以爲王泉再生自己的氣,氣勢不由弱了幾分,笑着問道:“金順找你的事情你那邊都有誰知道?”
電話裡沉默了幾秒,而後傳來王泉的疑問,“你啥意思?”
“我跟你說,我可沒有把金順找你的事情跟別人說過,你那邊要是也沒有對外宣揚,還有誰能知道這件事?”
電梯到了,王泉卻沒有進入,竇遠洋的話讓他警醒過來。
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人,頓時沒了跟竇遠洋說話的心情,“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
掛斷電話,王泉連忙找到好久沒有聯繫的林慶州的電話撥打過去。顧不上寒暄客套,王泉開口直接詢問林慶州有沒有把金順找自己的事情跟別人說過。
“怎麼可能?就算你不在乎,金順能不在乎?我傻了麼?平白無故得罪人?”
林慶州的回答讓王泉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林慶州確實沒有理由把這件事告訴外人,他也不是逞口頭之快的性格。
撂了電話,王泉眼神閃爍不停。
重新按電梯,回到家中之後,立刻在四人微信羣裡發起了視頻通話。視頻接通,王泉直接說道:“剛纔竇遠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沒有跟別人說過金順找我的事情,我剛纔給林慶州打電話問過了,他也說自己沒跟別人說過,你們跟外人提起過這件事嗎?”
三個人同時愣住,隨後一起搖頭。
看他們的反應,王泉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心裡的憋屈瞬間爆發出來,破口罵道:“知情的人都沒往外說,那就剩下金順自己了,真特麼的不要臉,丟人的事情都往外講。”
最後一條信息是金順授意的?
林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賣牛羊肉的都慘呼進來了? шшш ▪тt kán ▪¢ Ο
張浩明和李宏的表情也是變得陰晴不定,金順還沒死心?還是藉機報復?
見三人都不說話,王泉長出一口氣,又是說道:“我先給宋鵬飛打個電話說一下情況,讓他心裡有數。”
說完,退出視頻聊天,給宋鵬飛撥打電話。
“金順?你確定?”
宋鵬飛聽完王泉的話,下意識的反問一句。
“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問過來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只剩下金順自己。”王泉重新解釋一句,而後又是說道:“唐人露面了,金順也暴露出來了,就剩下最關鍵的那個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