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的光從高處照在尼特的身上,他看着自己想象之中的世界,他似乎做到了想要做到的。
他回到了鎮子裡,回到夜色旅館,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夜色的燈火下。
他們大笑着,敘說着每個人的理想,每個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着早已經計劃好的目標。
突然間,所有人看向了尼特。
“尼特,你想要做些什麼呢?”
“不爲別人。”
“是你自己真正想要做的。”
然而當大家問到了尼特的理想的時候,尼特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
他抓着自己的頭髮,發出了天真的憨笑。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
“我只想傻傻地活着,沒有煩惱沒有壓力的活着。”
大家轟然大笑,尼特也跟着一起笑,笑得格外燦爛,還露出了牙齒。
然而,迎面而來的不是光,而是雨。
“嘩啦啦!”
那恐怖的黑雨淋在尼特的身上,將處在幻想之中的尼特叫醒。
此刻。
他正跪在聖約城的正中央,仰頭看着天空之中的末日畫面。
黑壓壓的烏雲伴隨着暴雨,那雨水之中剛剛開始還只是夾雜着黑色的雪,下着下着,就變成了只有雪。
而這個時候再看。
已經分不清那下的究竟是雪,還是灰燼了。
一個又一個翼人在雨雪之中墮落,變成黑翼的鷹魔,在天空之中發出恐怖的嘶嚎。
天空之中一個巨大的瓶子包裹住了光明聖山,原罪之光從瓶子之中泄露而出,如同一束束激光掃過大地,便看見成羣的人被奪走了靈和神血,化爲了一具具幽魂。
成千上萬的人在哀嚎,地獄和深淵的力量正在肆意地掠奪和屠戮着他們。
尼特驚詫地看着天空,好像還沒從夢中回過神來。
“誒?”
神國領域、深淵、地獄的力量在天空之中交織,真實和虛幻的邊界變得模糊,那夢界和神話領域的法則侵入了這裡。
可以看到,米吉娜一點點從尼特的體內走出,那強烈的排斥也開始變弱了起來。
她終於離開了尼特的身體。
米吉娜張開翅膀,朝着天空而去。
她環繞在天空之中,在黑色的雪中歡呼着,她看着這樣的畫面,快樂得就好像丟掉了理智。
“看啊!”
“尼特,看看你做到了什麼。”
“你太棒了,你看你做的,實在是太棒了。”
米吉娜的眼中只有那座天國,她看到無數的怪物朝着那座天國包裹而去,看着那座天國已經變得搖搖欲墜。
似乎只要再用力推上一把,它就會從天空之中掉落下來。
“尼特!”
“快一點,快跟上。”
米吉娜的聲音充斥着迫不及待,她朝着高空張開翅膀,跟隨着那些怪物一起朝着那座天國飛去。
“毀掉它!”
“殺了座天使洛米爾,將那高高在上的天國擊落。”
“毀掉天使之王杜瑪建立的一切,將這個世界撕裂,將這該死的一切毀個稀巴爛。”
“什麼光明。”
“哈哈哈哈,說我心中沒有光明,那我就將你們這些光明的傢伙,統統都拉入黑暗之中。”
米吉娜就好像瘋了一樣,臉色通紅地朝着天空而去,連尼特都有些忘記了。
下着黑雪的世界,那漂泊的黑雪將原本白色的世界都染成了一片污穢,大地就好像覆蓋上了一層灰燼。
伴隨着那從天空之中接二連三落下的原罪之光,還有呼嘯而過的鷹魔和幽魂。
尼特從來沒有去過煉獄。
但是哪怕是他極盡想象的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他舉目四望,整個世界都在哀嚎,而這一切全部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尼特轉過身來,就看到不遠處的房屋裡一羣人衝了出來,想要逃向遠方。
“不要……”
尼特剛剛擡起手,就看到一束光從高處落下,那些人就被奪走了一切,化爲了一縷幽魂。
他好像也被那原罪之光抽走了力量,給奪走了一切一樣,化爲了一具雕像站在了原地。
然而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號角的聲音,還伴隨着呼喊。
“不要出門。”
“大家都不要出門,不能夠碰到那黑色的雪,也一定要繞開那詭異的光。”
“大家都躲起來,一定要躲起來。”
那是一個信差。
她戴着帽子,披着雨衣又疊了一層兜帽,同時戴着手套和護目鏡,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
她不斷地吹着號角,以飛快的速度和不可思議的角度,險之又險地躲避着天上射落的原罪之光,然後對着房屋裡面倖存的人喊道。
“躲在家裡,千萬不要出來。”
她路上救起了一個身上長滿了黑斑的人,她想要將對方拖進屋子,但是對方很快就變成了一隻鷹魔,對着信差攻擊着。
她倉皇地逃走了,然後看着那鷹魔奔向天空。
信差望着天上的一切,不明白到底是誰造成了這一切。
“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大家都是好人,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
信差落在屋子的屋檐下,然後忍不住憤怒地朝着天空怒吼,那是尼特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個溫柔且小心翼翼地對待着所有人,對待着這個世界的信差小姐,會露出這樣悲傷和憤怒的模樣。
低下頭,信差也看到了站在十字大街中央的尼特。
“尼特先生?”
因爲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之中,尼特完好無損毫不遮擋地站着,與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而那些黑色的雪和光落在他的身上,不僅僅沒有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反而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而在他的腳下,正是打開的地獄之門。
尼特看着那個身影,發怔的說道。
“爲什麼?”
他自問自答。
“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帶着顫音說。
“我只是……只是……想要讓大家都活過來。”
對方也愣住了,她明白了什麼:“是你做的?”
尼特擡起頭來,看着對方的眼睛,看着對方的眼中從不可思議,難以相信,到最後的滿是厭惡。
尼特看着信差那雙厭惡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對方和曾經的自己一樣,熱愛着自己的家鄉,喜歡着家鄉里的人。
和自己一樣,只想要簡簡單單地活着。
但是。
最後卻被別人奪走了一切,摧毀了他們安寧的生活。
只不過打碎了對方一切,毀掉對方一切的。
是自己。
他自己。
變成了他曾經最仇恨和厭惡的那種人。
最後,信差看着尼特那絕望到極致的臉,表情一點點變成了錯愕。
她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造成了一切的罪魁禍首,最後卻露出了比她,比所有人還要絕望的表情。
真正應該絕望和難過的,不應該是他們嗎?
尼特轉過身,他背對着信差朝着前面走去。
他走到了街道盡頭,踏着天空而上,地獄之中恐怖的怪物不斷匯聚而來,跟隨着他一起朝着天國而去。
信差大聲問他:“你要去哪裡?”
她質問尼特:“你還要做些什麼?”
尼特不敢回頭,他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腳步。
他說。
“我一定要成爲神!”
“只要我能夠成爲神,我就能夠庇護所有人了,我就能夠建立我的國度。”
“我就能夠,將一切都挽回了。”
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尼特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和停留。
黑色的斗篷沿着他的身體不斷拉長,黑色的鐮刀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顯露出了死亡君主的形態。
他化爲了一束黑色的光,帶着鋪天蓋地的怪物朝着天空衝去,攻向那座天國。
他要吞噬那座天國,然後在那裡成爲神明。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論要做些什麼。
不論誰阻擋他。
他都會殺掉對方。
他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渴望到不惜一切,渴望到願意拋棄一切底線。
密密麻麻的怪物散開一個黑色旋渦,旋渦的中央他的母親米吉娜正在等待着他。
用渴望和期盼的目光。
透過黑色旋渦的中央,可以看到光明天國之中已經展開了大戰,深淵的恐怖怪物和光明的天空使正在拼命廝殺。
一個手持着原始慾望之杖的九翼墮天使,正在和一個手持着光劍的九翼天空使大戰。
“白色的九翼,是座天使洛米爾。”
“那個派出使徒,毀掉了夜色旅館的傢伙。”
尼特看着那個傢伙,發出用盡全身力氣的咆哮,朝着光明的天國衝去。
“洛米爾,我要讓你爲夜色旅館的所有人付出代價。”
他的咆哮聲引起了正在大戰之中的九翼天空使的注意,朝着尼特看了過來。
只是看着尼特那仇恨的目光,對方似乎根本不明白他這仇恨究竟從何而來,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尼特這個傢伙。
“你是誰?”
尼特聽完,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
然後無邊的怒火涌了上來,這傢伙派人毀掉了他的一切,毀掉了他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一切,現在竟然問他是誰。
然而他剛剛想要怒吼出聲,另一個聲音從他的體內發出了。
“他是誰?”
“桀桀桀桀桀桀……”
那聲音猖狂得意無比,用尼特的嘴巴說着話,但是沒有一個音節是尼特想要發出的。
最後,那聲音回答了洛米爾的問題。
“他不過是我的一個棋子罷了。”
一張混沌不明的臉龐從尼特的兜帽裡擠了出來,一隻透明的手代替着尼特握住了那把死亡之鐮。
最後,將尼特從這具死亡君主的軀殼裡給擠了出去。
尼特還沒有來得及登上了天國,開始他的復仇,就再度丟失了一切。
對方佔據了死亡君主的軀殼的時候,還扭頭看了一下從身體之中跌落的尼特,那個幽魂體的尼特。
“真正的主角登場了。”
“你這個虛假的主角,也該退出舞臺了。”
納普洛賽斯需要的只是自己不能夠輕易行走人間顯露蹤跡的時候,讓尼特代替自己完成前面的步驟,讓他代替自己完善原罪之瓶和打開地獄之門的儀式。
而現在,尼特已經沒有了作用。
看着尼特那張依舊保持在少年時代,依舊天真稚嫩的臉。
納普洛賽斯發出輕蔑的聲音。
他說。
“天真的傢伙。”
“果然,人性就是弱者的東西呢!”
納普洛賽斯再也沒有去看尼特,開始了自己的成神之戰,決定命運的時刻。
他擡起頭,兜帽下的銳利目光看向了那散發着聖光的神山。
曾幾何時。
他也如同尼特一般渴望着這裡,嚮往着作爲神之子嗣的杜瑪,從遙遠的魯赫巨島一路跨越大海去尋找對方。
而現在,他要來親手毀掉了這一切了。
毀掉他作爲陶瓷小人的一切,軟弱無能的一切。
“而沒有了這些弱點的我,註定將會成爲神明。”
納普洛賽斯代替着尼特接着往前走,而越來越多的幽魂和怪物圍攏了上來。
一直等候在天國之下的米吉娜就好像瘋了一樣,臉色通紅衝了過來。
然而不是爲了她的孩子,而是大聲地喊道。
“吞噬和毀滅天國的神,您終於來了。”
“米吉娜一直都在等待着這一天。”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向您祈禱!”
“這一天。”
“終於到了。”
米吉娜穿過尼特的身邊,聽到了尼特喊着她。
“媽媽?”
她偏過頭來,看了尼特一眼。
但是也僅僅就是一眼。
然後,便迎向那被萬魂朝拜的神。
在毀掉天國的嫉恨,和自己的孩子二者之間。
她選擇了前者。
將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也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的尼特放棄。
不能成爲神的孩子,不能夠幫助她實現復仇目標的孩子。
不值得再得到她的偏愛。
米吉娜的眼中只有那座天國。
是誰不重要,只要能夠幫她復仇,幫她將那高高在上的光明拉入黑暗。
都可以。
尼特看着米吉娜那眼中的嫉恨和渴望之光,他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對方要做的就是讓他毀掉那座天國。
她所謂的期待和驕傲,不是尼特本身,而是毀掉天國和復仇。
尼特只是一個工具罷了。
而對於地獄之王來說也同樣如此,他只是對方用來實現目標的踏腳石而已,什麼使徒,什麼從者,全部都是欺騙。
“您不是說,希望我成爲您的驕傲嗎?”
“所以,一切都只是欺騙我的嗎?”
尼特從天空跌落,徑直地墜入那地獄之門中。
——
光明天國。
納普洛賽斯拿回了死亡君主之軀,也拿回了原罪之瓶,也正式宣告着加入了這一場大戰。
而隨着原罪的瓶子進入瓶中封印之內,原本虛幻的封印一瞬間凝聚成了實質,整個瓶中封印徹底成型。
納普洛賽斯釋放出恐怖的原罪之光,照耀着天地之間。
“瓶中封印!”
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瓶中的小人了。
現在如果其他神話到來,除非想要將所有天使連同三個成神者一同抹去,那麼就只能等待着最後的抉擇出現了。
而那個時候,原罪邪神也應該會出手。
或許從一開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
納普洛賽斯也在等待着那一刻,只不過他可能不是希望原罪邪神勝利的那一個,而是希望他失敗的那一個,想要看着對方慘敗退回深淵。
那個時候,他就投向肖的敵人,只要一個人能夠接納他就夠,或者只要有人默許和猶豫一下就夠。
因爲不論是哪一個,肖的敵人都如此強大。
他將成爲其他人壓倒和殺死原罪邪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一想那畫面,真是令人感動啊!
這一切,都得感謝那個被所有人仇恨和忌憚的原罪邪神啊!
“桀桀桀桀~”
想到這裡,納普洛賽斯也忍不住再度大笑了起來,他想象着自己通過謀劃佈局在諸神之間反覆橫跳,算計了所有人,利用了他們的仇恨和慾望,就好像曾經肖做的那樣。
隱約間,他甚至看到了最終自己代替肖成爲掌控黑暗面真神的畫面。
瓶中封印之中,納普洛賽斯揮舞着鐮刀攻擊向座天使洛米爾,鐮刀之下是密密麻麻的幽魂之影。
而座天使洛米爾似乎早有準備,他打開了光明聖山腳下的泉池。
“天使轉化池。”
無數的天使傀儡從泉池之中衝出,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是外面現有的十幾倍,甚至是數十倍。
這是光明之地這麼多年的積累,是翼人世世代代的傳承和信仰。
這一下。
洛米爾還是抗住了攻擊,甚至還反過來壓制住了納普洛賽斯和色慾之王。
納普洛賽斯吃了個小虧,立刻後退收手準備起了下一擊。
“你這傢伙,竟然假裝成神。”
“不過哪怕你沒有沉睡,我們也能夠硬吃掉你。”
“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座天使洛米爾屹立於光明聖山之巔,而地獄之王和色慾之王在兩側將其團團圍住。
納普洛賽斯和梅爾德互相對視了一眼,立刻再度下手了。
無論他們有什麼小計劃,想要獨吞還是翻臉,那也得先將肉燉熟了以後再說。
這一點默契還是有的。
色慾之王動手之前,還說了一句:“你的弱點很快就要爆發了。”
納普洛賽斯絲毫不着急,他好像也吃定了洛米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個沒有背景的凡人也妄圖成神?”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而洛米爾揮舞着光劍,表情堅毅無比。
“你們動搖不了我,更不要企圖尋找我心靈上的任何漏洞!”
他說:“因爲不論如何,我都有必須成神的理由。”
——
寂靜王國。
一個捧着黃銅油燈的傢伙巡遊在大地之上,他已經在這裡漫無目的地尋找了很久,終於有一天,他走到了一處冰雪覆蓋的森林之中。
森林之中有着一片冰封的湖泊,還有着一座小屋,顯得安寧且寂靜。
捧着黃銅油燈的人眼神微動,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接着往前走去。
而這個時候,高空傳來了一道聲音。
“肖!”
“你在找我!”
那人擡起頭來,這才察覺到不遠處的湖邊有着一座巨大的冰晶巨碑。
巨碑之上坐着一個身影,要不是對方說話,他根本無法察覺到對方和巨碑的存在。
而對方一眼就認出了他背後的影子,也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找自己,只不過一直等到對方徹底找到自己纔出聲。
她不躲避,但是也不靠近。
肖控制着那個手持黃銅油燈的身影,拿出了一本蒐集到的故事書,這是最近纔在光明之地流傳開來的故事。
故事裡面,記錄着冰雪仙女能夠逆轉時光的傳說。
他擡起頭看着對方說道:“我最近在看夢境種的故事。”
仙女沒有回答,他於是接着說。
“夢妖精,林中仙女,湖中仙女。”
“還有你們,冰雪仙女的故事。”
冰雪仙女:“你想要知道什麼嗎?”
對方對肖的態度很特別,更像是一種毫不在意的淡然。
這一點是肖很難遇見的,這個世界上的人要麼厭惡他,要麼仇恨他,要麼就害怕或者崇拜他。
而面前的這位,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人一樣對待他。
肖:“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確認了什麼。”
冰雪仙女:“確認了什麼?”
肖:“你們的故事都是真的,應該也對你們有作用吧!”
夢境種很多都會傳揚自己的故事和童話,而冰雪仙女也同樣如此,逆轉時光的力量最容易將她們的存在銘刻在人的記憶和故事裡。
肖接着看向了那座巨大又特別的巨碑:“神器!”
“這就是故事裡那種可能真正逆轉時光的力量嗎?”
冰雪仙女問他:“你相信?”
肖:“我相信,造物主連宇宙的起源和太陽的湮滅都曾看過,逆轉時光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冰雪仙女告訴肖:“其實不是倒流,只是回到我銘記它的那一刻。”
冰雪仙女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肖卻好像立刻明白了什麼:“原來是這樣。”
肖接着問道:“如果,我想要請您出手的話,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冰雪仙女指着肖:“你的老師藍恩送給你的禮物。”
肖沉默了很久,他擡起頭來。
“不好意思,那件東西我已經丟了。”
冰雪仙女沒有說話,似乎任何藉口對於她們來說都沒有意義。
他僅僅只是讓冰雪仙女出手,就要拿出這樣的代價,如果讓冰雪仙女動用神器呢,那樣的代價是什麼樣的呢?
肖沒有再提代價的事情,而是走到那湖泊旁邊,好像無所事事地和對方聊着天。
“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你難道提前知道這裡要毀滅嗎?”
冰雪仙女沒有否認:“我喜歡這裡,茫茫的白雪,一個寂靜且安寧的國度。”
“雖然不能阻擋它的毀滅,但是至少可以將它最美的時候留下來。”
“歷史裡那麼多美好的東西都將消逝,我所能做的就是將它們銘記。”
肖:“爲什麼不能阻擋?”
冰雪仙女:“我們不能主動插手這個世界,我們是迴應別人祈願的夢境之靈。”
肖:“是造物主不允許嗎?”
仙女想了想:“沒有!”
肖:“那爲什麼不可以?”
仙女說:“只是我們覺得應該這樣,也有可能,是造物主內心覺得應該這樣。”
肖:“造物主期待的都會變成現實嗎?”
仙女:“我也不知道。”
肖轉身離開,他走過歷史銘刻之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他說:“你看見到過第二代賢者嗎?”
仙女回答他:“他在妖精之國。”
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最後,他什麼也沒有做,就這樣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