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火燒得很旺盛。
不管做什麼事，最後拼的肯定是科技和財力。
很多人把宋朝說是“宋鼻涕”，其實要是真的每一戰都認真的思考，會發現宋朝對外戰爭勝率更大。只是宋朝在“戰爭科技”方面落入下風，沒有足夠的高尖端武器“戰馬”，贏了不能追擊，輸了就被擊潰，這才慢慢打不過的。
唐海一直很相信科技至高，外加也喜歡堆錢來做事，本田雄二評價他是漁業界裡的泰森，本田一郎也說他力量強大，這都是正確的。
單看紅蓮騎士號上的木炭、煤、油的儲備就知道了，哪怕是接待外人，唐海用最好的東西也不會心疼。
姚老一直沒說話，姚瑤卻是臉蛋紅撲撲的。
內行和外行是沒法說話的……
一般人談起科學家，就知道個錢學森，厲害點的可以知道1955年見太祖的原子能工業三人組。但只有本家才知道中核集團幾十個大項目，每個領頭的那幾個科技巨頭。
要是一個外行談科技，就說一個錢學森，然後以一個人來判斷一個行業、一個國家，內行絕對在捂頭。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偏偏對方還覺得自己知道個錢學森，一定是明白人……實在不行，咱不是可以上網查嗎？
捂頭……
外帶除了中核，中字頭科技集合的巨頭公司得有三位數，只有超級內行才能明白完裡邊的門路。
海洋相關的海洋局帶着一堆人，也是有幾十個大部門，外帶還要和別國交流，甚至連蒙古國，都t_m_d有海軍七人，人稱王下七武海，需要和他們交流經驗，鬼知道交流什麼……
不是超級內行，是不明白唐海現在的地位的！
唐海開船救人，宴客請吃飯，袒露心思，真正坦白的說了自己對全球各國的看法，再以優渥條件拉人……
姚瑤激動得臉上都充滿了光彩！她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唐海。
唐海表情呆住了，十動然拒，自己也遭遇到了嗎……第一次啊……
看到唐海這表情，姚老樂了。
“也不是故意要拂唐先生你的面子，只是，我們和一般的科研人員不一樣，我和愛人是第一批中國南極站建設小隊的。”
“第一批？那就是喬治王島的長城站吧？”
“唐先生你知道？”
“嘿嘿，要是唐想要記的資料，只看一眼他就可以永遠記住噢！”
既然是知道內情的人，那就好說了。
姚老看着篝火，神色充滿了回憶的蕭索。
“改革開放後，全國人大會議通過了要去南極考察，並且要建南極站的方針。那是差不多40年前的事了，我和小瑤的奶奶，我擅長碼頭設計，小瑤的奶奶擅長牆板隔熱，我們是一起被選上的……”
南極是所有人的南極！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最初簽署《南極條約》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國家，想要分享南極資源，必須獲得最初的幾個國家同意。當然，最後肯定能同意，就是有一些內部交易和交鋒，1983年6月份就成功通過了。
《南極條約》的保存國是美國，當時一批人取得了同意後，同年9月到美國參加第12界南極條約協商討論會。
姚老當時就是那一批主持人之一，畢竟碼頭建設是大項目，只有碼頭建成了，纔可以把東西運上去，所以碼頭建設主持前幾位都是實權派。
本以爲聽了大家資源劃分，就可以開開心心去分地盤，結果……
“討論到半的時候，那會議的主持人就說，非協商國國家請到外邊喝咖啡等待！那一刻，我深深的感覺受到了屈辱，一種命運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情緒生出，然後我發誓一定要和大家建好考察站……”
姚老捏緊了咖啡杯。
所有人都感受得到他心中的屈辱。
“那時候，我們幾百人一起前往南極。我們第一次走這麼遠的海路，也是第一次去南極那種寒冷地帶。
南極的風很大，彷彿全地球的風都集中在南極一樣！國內東北的大雪那是直直落下來，南極的雪被風吹着是橫打在人臉上的，非常痛。
我們只有11月、12月、1月、2月，四個月的時間可以工作，其餘月份冷得人是受不了的！我們要在這4個月內選址、建設。選址首先要避風，然後要避浪，接着要有淡水，選定之後要建設，要知道當時的美國都建設錯了位置，報廢了一個科考站……
智利的科學家們看不起我們，拉線不讓我們靠近他們的選址！行，我們就不選他們附近！
那裡太冷了，我們拿着原施工具根本建設不起碼頭！但沒關係，向國家海軍求助，海軍立刻就來幫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在做的代表什麼。
永久凍土層很硬，沒關係，我們每個人拼了命的砸，總能挖好地基的。
雪化了，雪水涌入我們的地基裡，速凍混凝土還沒凝固，我們所有人就用能用的工具，把雪水舀走。
一般建築扛不住零下60度的溫度，會變形，我們就用兩塊鋼板夾着保溫層來做牆壁。那時候有些東西我們還生產不出來，國家也沒錢，但就是要勒緊褲腰帶買。
螺絲扛不住低溫，我們就用一種塑料大螺絲。
只要沒有暴風雪，我們就一起上陣，每個人工作16、17小時，不分職務、不分崗位、不分性別，就是搶工。
當時所有人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爲國爭光、建功立業！我們看其它國家所有人，都好像打算看我們笑話，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姚老剛還是平平靜靜的，說起當初的事，慢慢的就激動了起來。
35年前的故事，彷彿整個畫面都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唐海終於明白爲什麼姚老和姚瑤是挖不動的了。
一個人若是小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哪個同學家裡有錢，中學的時候看到有錢的孩子各種花錢和泡妞，大學的時候看到有錢的孩子開豪車泡校花，甚至是外邊的大叔、伯伯開豪車泡自己同學，然後再出社會又面對榨乾了自己三代人血汗的房貸，然後再因爲錢的問題，在公司裡被人嘲諷，然後是婚姻問題，父母生病問題……
哪怕一個再正直的人，也會變得唯利是圖。
但要是一個人從小到大，接觸的全是報效國家、建功立業，從爺爺那輩起，到父母這一輩，到自己這一輩朋友圈都是這樣的人……
歐洲富人階級是生活在伊甸園沒錯，但這樣的人同樣是生活在伊甸園！
他們的世界觀和追求，跟錢完全沒關係，所以無法利誘！
姚老說完了話，還有些緬懷，然後老人家嘛，腎功能肯定下降了，喝了點東西就要去衛生間。
姚瑤這才找到機會接近唐海，笑嘻嘻的說。
“我奶奶就是回來後身體累垮了生病去世的，那時候我爸媽還小呢。我爸媽也是在我還小的時候……所以，他們沒做完的事，我就要接着做！所以，謝謝海爺你這麼看重……只是不能答應你了……”
“這樣啊……”
“頭兒，他們的船來接他們了。”
黑夜裡，船下魚鱗閃爍，反射着月光。
唐海心中一動，這種魚潮來臨，多半後面有大魚攆着它們。
就像是商機，如果說魚潮是某個行業的商機的話，後面就會有家族、派系、世界財團、國家政策在推動……
以前唐海只要抓到一點小魚，就會很開心了。
但他現在卻覺得自己有實力和真正的大魚交手！
“唐，是領航鯨！”馬蓮娜激動的抓着唐海的手臂。
唐海擡頭看對面的巨船，那個叫做姚瑤的小姑娘顯然也認出了領航鯨，神色激動……
“馬蓮娜，你相信在天之靈嗎？”
“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