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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小巷中,男孩咬緊牙關,扶着牆壁緩緩站了起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被那幾名男人打的全是淤青!
男孩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感,還有自腦海深處襲來的虛弱、無力感!彷彿只要一閉眼,就能沉沉睡去。
男孩硬撐着身子,靠着牆壁一步一步挪動着像是灌了鉛的腿,每走一步都要深深的喘一口氣,還要抵抗住從腦海中襲來的睡意!
男孩知道,只要他一閉上眼,這個世界,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與那些同伴相比,他還算是幸運的。
在男孩被那幾名男人撿到的第一天,男孩就看見那幾名男人將一名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活活打死!
而原因只是因爲那孩子用乞討來的錢買了一塊麪餅而已!
慘烈的哀嚎,刺眼的鮮血,絕望的眼神,這些都深深的印在了男孩心中,成爲了男孩心中一塊無法訴說的陰影,也成爲了男孩的枷鎖。
陣陣疲倦感襲來,男孩望着陰暗小巷之外,陽光普照之下,他想到那裡去。
或許自己活不下來了,可在溫暖的陽光下死去,總比在潮溼的巷子角落更好一些!
男孩盯着那塊反射出金色光芒的地方,狠狠的喘了口氣。
幾道影子忽然出現在陽光之下,男孩眼前。
男孩心中一顫,眼睛中的希望轉爲絕望,嘶啞無力的笑了出來,倒在地上!
他們終究還是回來了嗎?
可回來幹什麼呢?
爲了親眼看見我死嗎?
呵呵....
在眼皮合上、意識陷入昏迷之前,男孩聽見了一聲與那幾名男人聲音完全不同的聲音:
“還真有!”
有什麼?
死人嗎?
…………
再次醒來時,男孩看見了窗戶,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照在男孩身上,暖洋洋的。
我身上是什麼?好柔軟....
棉被....
怎麼會有棉被?
男孩用手擋住了刺眼陽光。
不對!我身上...不痛了?
手上淤青也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男孩緩緩坐了起來,溫暖的陽光與舒適的棉被讓男孩不禁伸了個懶腰,忽然聽見幾句從門外還是隔壁傳來的話語:
“現在怎麼辦?”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可...不應該讓他發現我們的存在啊?”
“大人不是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應該不會因爲救了一個小孩而責怪我們的。”
男孩心中疑惑,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過了,身體更是被好好的擦洗過了,全身每個毛孔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男孩頓了一會兒,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吱呀!”
門忽然被打開了,男孩猛地轉頭看去,看見了三名穿着灰袍戴着面具的人相繼走了進來。
男孩心中立即提起了防備。
“你...沒事吧?”穿着灰袍的艾倫遲疑不決的開口問道。
男孩心中剛提起的防備鬆懈了幾分:“是...你們救了我?”
三名灰袍人面面相覷,似乎是...不想承認?
艾倫頓了一會兒,點點頭:“我們到那巷子的時候,你躺在地上,是我們把你帶到了這裡。”
男孩沉默許久,抿着嘴,看着三名灰袍人:“你們...爲什麼要救我?”
三名灰袍人沒有回答,男孩也看不清灰袍人的表情,男孩笑了笑,沒有作聲。
同情嗎?
幾人也沒有作聲,過了許久,艾斯開口:“我們會把你送到一座安全的小鎮,你會在那過上新的生活。”
男孩垂着眼眸,想起那幾名差點將他打死的男人,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搖頭,緊緊看着三名灰袍人,眼神中充滿復仇之色:“我不去!”
艾斯看着男孩堅定而瘋狂的眼神,不知爲何有種想要幫男孩的衝動!
這是他在無盡星空中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大人想要獲得的結果嗎?
可這‘結果’...是什麼呢?
像一個人一樣,擁有感情,而不是一個只明白數據與爲大人工作的員工?
是了!
原來,休假也是有目的的,大人真是深謀遠慮啊。
艾斯感慨一聲,原來這就是大人給我們三個月時間放鬆,而且和我們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原因!
艾斯看着男孩,眼中清明,道:“那你想要什麼?”
“復仇!”男孩條件反射般的從嘴中蹦出兩個詞,爾後又加了兩個詞:“力量!”
艾斯皺起了眉,男孩眼中逐漸冒出希望:“大人們既然能將我治好,那肯定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或者聖光牧師!我希望獲得大人們的教導!獲得能夠復仇的力量!”
艾斯吸了口氣,魔法師?聖光牧師?
說這些豈不是在侮辱我?
一旁的艾倫與艾克疑惑的看着艾斯。
艾斯開口:“很可惜,我們並不是魔法師,也不是聖光牧師。”
聽見艾斯這句話,男孩眼中的希望之色少了許多。
“不過,我們卻比魔法師與聖光牧師更加偉大!”艾斯自豪的說道。
男孩眼中又逐漸燃起了希望。
“我們爲追尋真理而去!”艾斯緊緊看着男孩,男孩從艾斯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虔誠與榮耀!同時也看見了艾斯眼中那一抹他從未見過的光芒!
艾倫與艾克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艾斯,說好不向他們透露我們身份的呢!
艾斯對兩人的眼神視而不見,因爲他認爲自己猜到了徐紀的用意!
“我們不信仰神靈!
我們帶着赤誠之心!
我們在真理的背後亦步亦趨!
我們是真理的實踐者!
我們珍重眼前!
前路漫漫,長夜難明!”
艾斯虔誠且堅定的念出這一段話,身側的艾倫與艾克倒吸一口氣,什麼時候我們就成了真理的實踐者了?又是什麼時候艾斯變成這樣了?
艾斯深吸一口氣,念出最後一句話:
“凡是過往,皆爲序章!”
艾倫與艾克被震撼了!
男孩更是從心靈到身軀被震撼了個通透,只差當場跪下來祈禱了!
艾斯向前走一步,看着男孩,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搖搖頭,道:“我沒有名字。”
艾斯頓了頓,道:“那...你以後便叫做奧德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