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也不曾想到，王雲山竟然答應的那麼爽快。
本來他還打算許諾給王雲山一點好處呢，結果對方一聽要坑出他的上級，他立馬就精神了起來。
“他雖然是我的上級，但跟我比起來，他已經屬於組長級別的人了，很多案子都是他一手操辦的，說實話，我之所以能上當，是因爲我對組織來說還不算了解，而我上級卻是從十幾歲就加入九狼幫的人，其中的內幕他自然知道不少，再用這種辦法去騙他顯然不可能。”
王雲山覺得身體恢復了些，果斷坐了起來。
“那你有什麼高招？”方宇抱着胸，冷不防地打了個哈欠。
“那個人啊…”王雲山回憶起他的上級，目光驀然變得陰冷，他道：“他叫石光復，是個盜賊世家，所以他年輕的時候都處於一個叫盜門的組織，這個組織倒是挺講江湖規矩的，只是石光復這個人總是爲了利益，壞了規矩，江湖上都叫他屎老鼠，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嘛。”
“這個人確實可恨。”張花花忍不住插嘴道。
“這也叫可恨？”王雲山輕聲笑了一下，這只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他繼續道：“那傢伙練過武功，自恃英武，無視道上的規矩，偷錢不成，便用武力搶，算是犯了大忌，他父親想斷他雙手，然後被他弟弟求情饒了下來。後來石光復就把一家子都舉報了，父母直接判十年，弟弟判了六個月，等一家人會來的時候，所有的財產早就被他搬空了。”
方宇點了點頭，他猛地想起昨天去陳默家勘察的時候，那個被趙玉景叫來幫忙開鎖的人也是自稱盜門，並且，同樣姓石！現在看來，他便是石光復的弟弟了。
“看得出來，這個及其狠辣，並且非常狡猾。”
“之前聽石光復喝醉後說過，他曾經混地也算是九狼幫比較靠前的位置了，只是後來人員不斷變化，他沒有認清局勢，站錯了隊，如今纔會被內部逐漸邊緣化的。後來他纔開始變得誰都不相信，即便是親人，愛人，都有可能在眨眼間被他所害。”
“方逸咱們要不算了吧？對手那麼厲害，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張花花拉住方宇勸道，她說到一半，嘴裡的話語終於是沒辦法說出口，覺得自己怎麼老是烏鴉嘴。
方宇摸了摸張花花的頭算是安撫她，他自然不會輕易收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只能背水一戰。就好像在對付王雲山時，他當時想的也是要背水一戰，可結果勝利卻來得那麼輕鬆。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方宇對她道，這件事本來就不該有張花花的，她還只是個學生，應該在學校裡談談情戀戀愛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她過早地接觸險惡和殺戮。
“纔不！”
張花花很困，但這一次也是卯足了一口氣，她是張花花，打她出生那一刻起，她就不知道什麼叫慫。
方宇沒有辦法，繼續剛纔的探討。
“照你這麼說，石光復的手段如此毒辣，那他豈不是賺了很多錢？”
“你是想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張揚，爲了錢得罪別人把，這樣得不償失是嗎？”王雲山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方宇在想什麼。
事實上王雲山猜得很對，他就是有這個疑惑。
他的理解上，不論做生意還是靠特殊手段掙錢，一定要保證別人有利益，這樣纔會有人跟你合作，在這條路上纔會有更長遠的前途。而石光復這種可以稱得上是趕盡殺絕的做法，可以說慢慢的便會把他帶向下坡路，這無疑是一種很蠢的做法。
可石光復偏偏不是那種很愚蠢的人。
他應該是很精明纔是，知道精打細算，熟悉人情世故，圓滑變通才是。
他難道不擔心這個問題嗎，難道還是說他還有自己的底牌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那是因爲他真的很缺錢。”
聽到這樣的答案，顯然是出乎方宇的意料的。
這樣一個善於鑽營的人會缺錢？這似乎很難讓方宇相信。
“知道你不信，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對此深深不解，直到慢慢了解後，才知道事情的不簡單。”王雲山表現出一副隨便你信不信的樣子。
“什麼情況？”
“那我繼續說了，我一開始察覺到石光復的不同是在一次作案後，我們都是開車回去的，只有李光復一個人走在最後，我看到他正在打車。我們九狼幫雖然有規矩不允許太張揚，但對於車子這件事，價格也沒有低於五十萬的。這點錢倒真不算什麼，李光復的那輛大G價值兩百多萬，平時喜歡的不得了，誰借都不肯。”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再也沒看見那輛大G，幾經打聽我才知道，他把車賣了。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們接活兒越來越頻繁，不論大錢小錢全都不含糊，那時候他就給我一種感覺，他很缺錢。我一開始也沒有在意，覺得或許是遇到了什麼財務危機吧？”
“又過一個月，我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他似乎斷藥了，就是我們九狼幫成員都會被植入病毒的那種解藥，他說話都沒有力氣，還會時常痙攣，他說是這個月的解藥弄丟了，我們嘴上答應着，私底下誰也不信這句話，他會把藥弄丟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你的意思是？”方宇問。
“他肯定是把藥拿去給專家研究製造仿製藥了，雖然我目前沒什麼證據，但從他做事的條理上來看，能讓他不擇手段，不惜斷自己後路的事情，應該只有這一條了。
“那種病毒當真那麼厲害？”方宇問道。
“其實年輕的時候還好，身體還不會有什麼太大症狀，年紀越大毛病越發明顯，而且沒有一個帶病毒的成員能活過50歲的，這種病毒，據說叫奪萃，可以讓人慢性死亡，一直以來都沒有解藥，只是有人可以製作出來抑制它發作的藥，在九狼幫裡流行已經幾十年了。它最大的痛苦並不是疼痛，而是對你心靈的摧殘。它逼着你每天不停地給組織賺錢，才能換回來一條命，時間久了，精神都會出問題。”
“不就是仿製個藥麼，還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的？”張花花則嗤之以鼻。
“那你是太小看我們九狼幫對於藥品的把控了，他們利用病毒捆綁着你，自然也會對於藥品有着嚴格的保密，如果是普通的藥物，可能隨便請一些人來就可以輕鬆搞定裡面的成分，剩下的就是對於比例和製作水準的進一步研究和改良。我們當中自然有人曾經拿着總部發來的藥找人研究過，結果這藥的成分居然有上萬種，並且每次寄來的藥物成分又完全不一樣。”
“分子會變？”方宇驚訝地脫口而出，這是他很久之前在科普類雜誌上看到的一種解釋。
物質的分子本來應該屬於相對靜止的狀態，當你想要觀察它的時候，它就會發生改變，但凡你有過這個想法，它便一定會發生變化。就好像計算機中的一串編碼，提前設定好了一些條件，只要觸發條件，則電腦一定發出指令一樣。
“請教過一些物理學的專家，他們說只有微觀世界中存在這種現象。”王雲山點點頭，對於方宇的回答，他表示很正確，他發現他跟方宇越來越投機了。
“啥微觀？我怎麼聽不明白呢？”張花花後知後覺地問。
“直白的講…這些藥活了，它們不想讓你檢測到它的成分。”
“那不就是成精了麼？”
“對，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