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桑的生命值只剩下三天的時候,殷景煥下了一道聖旨,說是大殷朝一年一度的春日圍獵即將開始,皇帝下令所有世家子弟都要參加。
只是以往的圍獵,殷望鑾鮮少參加。雲桑雖然有心想去圍場裡碰運氣完成任務,但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雲桑自然是本着說多錯多的原則,沒有開口。
因爲生命值過少,生命垂危,雲桑這些天的臉色越來越差。殷望鑾也已經注意到這一點,想來圍獵場地不是軍營,就算他們參加了,雲桑也很難有機會獲得什麼重要情報。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見雲桑鬱鬱寡歡的時候,殷望鑾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不少。
出去玩一玩,應該會開心起來吧?
想到這裡,殷望鑾對沈澤說:“去告訴王妃,本王決定出席明日的圍獵,讓她早做準備。”
沈澤不禁在心裡感慨自家主子領兵多年,整日裡接觸的不是男人就是敵人,以至於現在完全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腦袋,這種事情難道不該親自去說順便解開誤會嗎?
果不其然,收到消息的雲桑,也並沒有多開心,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辛苦沈侍衛,雪輕,送客吧。”
才進屋說了一句話,沈澤就被雪輕給送出來了。
出了院門的沈澤忍不住說:“雪輕姑娘,勸勸你家主子啊,咱們王爺對王妃可不是一星半點的上心啊。”
雪輕無奈:“我只是個侍女,我能有什麼辦法?”
沈澤:“王爺帶病多年,滿心滿眼都是家國天下,那事也怪不得王爺的。”
“難不成怪我?”雪輕翻了個白眼。
其實雪輕早已察覺到自家小姐的不開心,她也不是不想調和這二人之間的關係,只是每次她開口提起王爺,都會被雲桑立刻打斷。
一來二去,雪輕便明白雲桑心裡委屈,也就不再開口了。
雲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很簡單:
一、報復丞相府。
二、活下去。
就算她去了軍營,又能怎麼樣呢?殷望鑾這人實在是太小氣,對她的懷疑根本就是空穴來風。
一直在書房裡等着回話的殷望鑾,聽了沈澤的回話以後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嗎?
翌日。
雲桑特意換了一身紅色的騎裝,全部發絲束於頭頂,僅用一根金鳳流蘇簪子固定,嬌顏若陽,眸似星河。
門外,跟往常一樣身着黑色暗紋繡金絲蟒袍的殷望鑾已經恭候多時,但見雲桑還沒有出來的意思,便給了沈澤一個眼神。
沈澤瞭然於心,立刻上前站在門口問道:“是時候出發了,王爺問王妃可準備妥當了?”
雲桑聽見聲音回頭看了眼窗外,只見春日驕陽已經掛在當空,的確是到了出發的時間了。雲桑對着鏡子最後確認了妝容無誤後,徑直起身走出了房間。
她恭順道:“回王爺,妾身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殷望鑾看着一身明豔裝扮的雲桑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在聽見雲桑恭謹的話語後,又蹙緊了眉頭。
“嗯,走吧。”
看見殷望鑾皺眉,雲桑撇了撇嘴。這人什麼毛病?自己明明沒惹他。
出了王府,殷望鑾臨時決定在前方獨自騎馬,雲桑自然順從地帶着雪輕坐在馬車裡,並未有任何反對的表示。
沈澤看着自家主子連續吃癟,只覺得無比新鮮,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殷望鑾一記眼刀丟過去以後,沈澤連忙閉緊了嘴巴,作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馬車一路平穩行駛,雲桑偶爾掀開窗簾看看外面的景色。感受着春日裡的驕陽與微風,一連壓抑了許多天的雲桑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容。
約莫兩刻鐘後,攝政王府的馬車終於到了圍場外面。
皇上還沒來,因此衆位王公大臣都聚集在帳外談天說地,女眷們則全部在另一個較小的營帳裡。
不等殷望鑾開口,雲桑就帶着雪輕直接去了女眷們所在的小營帳。
小營帳內,各家女子皆是盛裝打扮爭奇鬥豔,誰穿了最新款式的衣服,誰戴了名貴的首飾,都能成爲話題。
以往的此類場合,尚雲星和大將軍府嫡女許盼兒都是那些小姐們討論的中心。
但是今日,尚雲星卻覺得自己被冷落了許多。命侍女去打探一番後才知曉,原來是因爲近日傳遍整個京城的流言。
尚雲星陰鬱的看着不遠處左右逢源的許盼兒,但在看清自才進來的人是雲桑的瞬間,目光又恢復了往日溫順。
雲桑輩分較高又身份尊貴,一時間在場的女眷們紛紛向雲桑請安問好。
“見過王妃娘娘。”
雲桑略一頷首,聲音清冷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尚雲星身側一人道:“尚姐姐,這不是你家大姐姐嗎?你怎麼不去她身邊呀?”
另一人附和:“是呀,難不成,你們真如傳聞中所說的一般?”
然而還不待尚雲星開口說什麼,另一邊許盼兒卻是走到了雲桑的身前挽住雲桑的臂彎,親暱道:“王妃姐姐來的這樣晚,可讓妹妹好等。”
尚雲星見狀,便道:“如今姐姐乃是王妃了,我若走得太近,只怕會被人說是有意攀附。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姐妹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可以了。”
尚雲星此番話可謂十分高明,一方面說雲桑成了王妃後雖然跟以前身份不同,但是她們的姐妹情分還在。另一方面就是將許盼兒貶低成了有心攀附的小人,跟她的“君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往日甚少出門走動,不曾識得各位身份,不知這位妹妹是哪家的小姐?”
雲桑心中清楚這人前來與自己親近的原因,但是她現在可不願意做任何一件會讓殷望鑾懷疑的事,因此自然而然地跟這人拉開了距離。
人羣后方不知是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被駁了面子的許盼兒羞憤道:“姐姐如今是王妃,身份不同往日,自然識不得我這區區將軍府的嫡女了。”
雲桑冷笑一聲,“未出嫁前,我不曾出過門,不知妹妹在哪裡認識的我?如果我未戴着這支象徵身份的金鳳簪子,恐怕我也不會憑空多出這麼個妹妹吧?”
許盼兒:“姐姐貴人多忘事,忘了便忘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不過盼兒聽說姐姐是乘馬車來的,沒想到王爺能騎善射,竟然沒教姐姐騎馬嗎?”
雲桑:“王爺當然沒有教我,因爲我們共乘一騎,繮繩都在王爺手裡掌控,本王妃只需要靠着王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