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樑起東阿,比至定陶,二破夏軍,柳鈺又斬夏將陳由,益輕夏,有驕色。
柳鈺乃諫吳樑曰:‘戰勝而將驕卒惰者敗。今卒少惰矣,夏兵日益,臣爲君畏之。’吳粱弗聽。乃使柳鈺出蔡地……”
城隍神廟,客居庭院中。
沈追抱着一書冊在院內邊走邊背,他身上有絲絲金光流轉,一個個金色文字不斷從書冊上漂浮而起,如同游魚,鑽進沈追的腦海中。
而沈追則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完全沉浸在這誦讀神靈典故之中。
突然,沈追神情微變,口中原本流暢的誦讀頓時變得停頓、結巴。書冊上再無金光傳出。
“道遇蔡地使者、使……”
與此同時,腦海中響起了系統的提示聲。
“明悟時間結束。”
沈追感覺到一陣氣悶,頓時將搖了搖頭,將書冊合上,回到房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第三請斬妖邪,居然這麼難?都已經二十天過去,竟然還卡第第三個故事的中段。而縣尊又遲遲不肯讓我出城……”
自二十天前得到兩件寶物之後,沈追就回到了神廟,每天利用善功兌換悟性時間,來背誦神靈典故。
第二請辨是非,早在十五天前,沈追就達到了要求。
原本沈追是打算去執法堂接關於李家的命案,但沒想到,縣尊竟然直接攔住他了,並且嚴令所有人不得出城。
沈追不得已,只得繼續在城隍廟中繼續潛修,而之後,沈追就開始嘗試着第三請神靈!
雖然王龍說過,第三請神靈,需要至少後天巔峰的實力才能承受神力。
但沈追覺得,自己有元牝珠幫助,想要達到後天巔峰,恐怕也要不了多久。
所以索性就藉助明悟時間,打算先讓自己的靈識達到第三請的層次。
等達到三請斬妖邪的層次時,如果還沒有晉升後天巔峰,那自己不動用第三請的神力,自然也無妨。
可沒想到,這柳鈺的第三個故事,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善功,卻仍舊只能被到中間部分。
而且縣尊的禁令,也是遲遲不肯解除。
“第三請遇到了瓶頸,反而是我這刀法的第二招,已經有了大概輪廓,我隱隱有感覺,只需經過幾場實戰,就能徹底將這第二式創出來。”
善功花光,三請神靈進度緩慢,沈追便將重心放在刀法上,而如今,這第二招也只差最後的實戰驗證罷了。
“可如果不出城,沒有明悟時間打底,我這靈識恐怕很難達到三請神靈的地步,刀法也無法突破。”沈追皺了皺眉頭。
“沈兄弟。”
正在沈追心煩意亂時,趙虎也從旁邊中的院子出來。
“虎哥。”沈追笑着打招呼。“虎哥可是達到第一請了?”
趙虎點了點頭道:“說來慚愧,足足花了近一個月,才達到一請的層次。”
“已經不錯了。”沈追安慰道。
請神靈,最難的地方,就是靈識強度。
如果沒有系統的悟性時間,恐怕自己現在可能還達不到二請的層次。
而且武者的靈識,本就不如練氣真人,速度當然快不起來。
“沈追,近來你可收到了什麼消息?”趙虎問道。他最近一直都潛心誦讀神靈典故,很少出門,反而不如沈追去縣衙的次數多。
“不太樂觀。”沈追皺眉搖頭。“這二十多天來,新增命案比以往翻了幾十倍,同時城內物價飛漲,前幾日更是陸陸續續有災民進城,聚集在縣衙門前鬧事。”
“一開始劉主簿派人搭建棚戶,無償派發糧食,安撫災民。”
“可二十天裡,災民數量達到了上千人,還在繼續的增加!”
“雖然抓住了幾個主事者下獄,但大部分的人,都是清白身,並沒有揹負罪孽,不能定罪。”
趙虎咬牙道:“定是那些大家族搞的鬼!”
沈追沉默,這事傻子都看得出這些災民是被利用的。
可棘手的地方就在於,明知道這些人被利用,但不能打不能殺,還得安排人手和物資來平撫。因爲這些民衆的確是遇到了困境。
與此同時,全城物價飛漲,商家都在大肆收購物資,而仍舊在售賣的店面,也全都是價格高昂!
倘若能出城還好,只要將幕後主使揪出來,民患自然能平復。
縣尊卻在此時嚴令武班房的人不得出手,毫無動作!
這就導致跟風收購者越來越多,大批的災民都涌進城池內!
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止城外會是一團糟,連縣城內部的平民,也會受到影響。
“這樣下,人心惶惶,恐怕不妙啊。”趙虎愁眉苦臉。
非議一起,長久下去,便會讓縣尊三年的努力化爲泡影,就是現在縣衙內部,也是人心不定。
“縣尊,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沈追心中雖然氣氛大家族的無恥,倒也不像趙虎這般悲觀。
他突然記起韋文河之前在監獄裡和他說的剪除雜草的故事。
“幾大家族的手段雖然狠辣,但要是能輕易就扳倒縣尊,又何至於等三年?恐怕早就出手了。”沈追心中想着。
他對韋文河還是有信心的。
正想寬慰趙虎幾句,這時,突然有一個稚童在門外敲門。
“有人在嗎?”
沈追一楞,隨後打開了院門。
門外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皮膚黝黑,沈追不認識。
“請問此處可是沈追沈大人住的地方?”男孩脆生生的聲音問着。
“我是。”沈追點了點頭。
“太好了。”男孩露出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沈追。
“嗯?”沈追疑惑。“孩子,這是誰叫你來送信的?”
男孩搖了搖頭道:“小子不認識,我在城門外玩耍時,有人讓我送信,說是隻要送一封信出去,就可得五兩銀子。”
“那人還說了什麼?”
男孩皺着小臉回憶道:“哦,對了,那人還讓我等您看完信,他說您可能會讓我再把信送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便可以再得十兩銀子。”
男孩有些怯生生的問道:“您、您要讓我送回去嗎?”
沈追沒有回答,而是將信拆開。
看了一遍信的內容,沈追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沈追,怎麼了?信上寫的什麼?”趙虎見沈追臉色有變,頓時問道。
“虎哥,這是一封招攬信。”沈追將信遞給趙虎。
“楊家願意贈予我城外良田三百畝,並且助我成就先天,只要我將信回去,便算答應他們的條件,擇日便可搬出城外。無需我做任何惡事。”
“要是不答應呢?”趙虎問道。
“他們在信上標註了我家的住宅地點,以及我義父的行蹤。”
“陰險小人!”趙虎頓時氣憤道。這擺明了是威脅,雖然在城裡動手絕對會被抓,但如果對方鐵了心想犧牲高手,也可以找機會同歸於盡,當然,代價不小。
“您是趙虎趙大人?”那男孩突然看了看趙虎。
“不錯。”趙虎點了點頭。
男孩又從懷中掏出另一封信,遞了過來。
“這是您的信。”
“我也有?”趙虎頓時又將他的這一封拆開,看了一會,頓時遞給沈追。
“良田百畝,住宅一套,千兩紋銀,沒想到我趙虎也這麼值錢!”趙虎怒極反笑。
“趙某早在八年前吃這碗飯時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三年前遠親就與我斷絕來往,這楊家的美酒豪宅,趙某是無福消受了。”
說罷,趙虎就一把將信封撕得粉碎。
“倒是沈兄弟你。”趙虎突然打趣道。“嘖嘖,楊家開給你的價格,可比虎哥我高多了,要是楊陵那老兒能給我開這個價格,沒準我就答應了呢。哈哈~”
“虎哥。”沈追無奈道。“你不用激我,我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嗤~”信封被沈追撕成了碎片。
“哈哈,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會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大不了就幹個頭破血流,殺一個保本,殺兩個賺了!”趙虎豪邁的笑着。
男孩被沈追和趙虎兩人的舉動嚇得後退幾步,扭頭就想走。
沈追卻突然攔住了他。
“等等,你身上,可還有其餘信封?”
“我、我……”男孩似乎被嚇壞了,帶着哭腔的連忙從懷裡拿出七八個信封,以及幾十兩銀子。
“別打我,別打我,都給你們,都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