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光線入眼,讓視線產生了輕微的顫動,王辰眼前出現一間簡單而又整潔的房舍。
整個房間不大,呈現一個L形,一張長木桌擺放在房間的最寬闊處,佔了好大一處位置,四張長條形的木凳分列四角。身後,一陣陰寒隱隱傳來,整個農舍四下已徹底被血霧包圍。
幸而血霧無法透進過來。
循着光源看去,只見那牆上固定了一塊木板,做了一個簡易的神龕,上面擺放着一尊慈眉善目的不知名神像,一盞油燈便平平的放在神龕之上,油燈的火苗穩定而筆直,就好似這房間之中沒有一點風。
一片祥和的農家家庭的模樣,彷彿隨時會走出一個滿面笑容的農婦,擡着熱情騰騰的菜餚,熱情的招待着陌生的客人。
他警惕的向前走了幾步,卻只見那房間一側與走廊連接之處,露出一雙穿着紫色繡花鞋的腳。
繡花鞋是凡國中女子常穿着的鞋類,只是這穿着繡花鞋的腳,卻顯得有些奇怪。它是躺着的,露出了潔白的鞋底。
“屍體?”王辰後背莫名一涼。油燈下照耀下的那一雙繡花鞋,籠罩着詭異的色彩。
沒有猶豫,王辰向那繡花鞋走去。
很可能,從自己進入這一間木屋的同時,與血鬼王的較量就已經開始了。
畏首畏尾只能喪失先機。
靜謐的環境之下,腳步聲分外清晰,王辰試着放輕了腳步,卻恰好路過那牆上的神龕。
他不由擡頭一看,只見那龕中供奉的慈眉善目的神佛似乎在微笑,卻因爲油燈投下的陰影,變得扭曲而詭異,就好像什麼邪物化做神聖的外表,露出虛假的笑容。
王辰一愣,心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不再看那神像,緩緩走了過去。
藉着油燈的光芒,他終於看清,那走廊之間,躺着一名女子,容貌倒還稱得上清秀,只是雙目緊閉,面上似有痛苦之色,並不像是屍體。
他上前幾步俯下身去。
只見這女子胸部微微起伏,呼吸卻有些輕緩,倒似在熟睡。
“醒醒。”王辰輕搖女子的肩膀。
“喂!”
女子眼皮微微一顫,睜了開來,卻只見一個陌生人蹲在身前。
啊!
一聲急促而短暫的尖叫猛然響起,在這寂靜的環境之中分外清晰,女子似乎並未明白當前的狀況,下意識的將整個身軀向後連滾帶爬的縮了過去。
“我看上去這麼像壞人?”王辰有些受打擊。
“別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王辰似乎沒有遇到過這般情況,腦海中冒出幾個句子,卻感覺說了這些話,只怕那女子會更加害怕,只是嘴巴乾乾的張了兩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女子此時終於看清了王辰的模樣,見王辰比她還要小上一些,又不像是懷有惡意樣子,漸漸冷靜了下來。
但她這一退,人卻已經坐到了另一房間門口,卻就在此時,那房間之內似乎有一團黑影,正緩緩的站了起來。
啊!
那女子再度發出一聲驚叫,也不管王辰正站在走廊中間,動作竟然頗爲敏捷的穿過王辰,向着那亮着黯淡油燈的房間跑了過去。
似乎那裡的光芒,能夠讓恐懼之中的她找到一絲安慰。
“別開門!”
王辰急道。
那客廳與屋外就是一門之隔,外面盡是血霧,若血霧涌進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這般環境之下,只怕這屋內,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那女子衝到廳內,目光本能的投向房屋大門,見此處與外面的世界僅一門之隔,恐懼之中的她幾乎是飛奔而去。
“誰在那裡!”
裡屋之中,傳來了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
“還有人?”
王辰一愣,緩緩的也退到了客廳之中。
那正要開門的女子聽見人聲,微微一愣,卻終於忍不住一咬牙探手過去,就要拉開房門。
“開門的話,我們可能都會死。”王辰沉聲道。
那女子聞言渾身一震,轉過頭來看着王辰,手終於緩緩的放了下來,沒有繼續開門的動作。
“你說我們會死?”一名男子一邊說道一邊緩緩的走了出來。
這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身青色武者裝束,只是在右邊胸口之上,紋了兩把尖刀,面目陰沉,頭髮卻有些凌亂,似乎剛從地上爬起來一般。
王辰目光若不經意之間掠過那青年胸上的兩把尖刀,暗暗思忖,這番裝束,倒像是凡國武者。
“爲什麼?”男子盯着王辰,毫不客氣的問道。
“因爲,外面有……鬼。”王辰道。
那女子聽見王辰這話,嚇得渾身一抖,男子卻一愣,轉而冷笑道,.
“鬼?哼,我慕容傲天殺人無數,倒從未見過什麼鬼怪,想以此嚇我,信不信我直接殺了你,看你是否能夠變成鬼怪?”
“慕容傲天……”
王辰無語,帝念空間起名還真是不講究。但終究這些造物的言談並沒有如十五年襪子一般的臺詞。
“看上去你殺人無數,修爲高深,豈非你越早離開這裡,我越是安全,我又爲何要阻止你離開?”王辰反問道。
慕容傲天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似乎覺得王辰的話有道理,於是開口道,這是什麼地方?
王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道,目光又投向了女子,那女子有些驚魂未定,聲音顫抖道,我也不知道。
慕容傲天眉頭一挑,似乎極不耐煩,正要說些什麼。卻只聽見屋內一陣腳步聲傳來。
如果說慕容傲天和這名女子還有可能是外界的活人,那這個中年人顯然超過了30歲,是帝念造物無疑。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所有的線索,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