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撲朔迷離

聽了這話,林凡意識到又是秦家的案子,而且多半又是出了人命,否則巡捕房不會用到他們這四個人,當下心頭不由也是一跳,更加確定秦家一案是鬼怪作祟,

因爲如果是人爲作案,兇犯一般不會如此的明目張膽,昨晚才殺一個,今晚又殺一個,那簡直就是對巡捕房的肆意挑釁。

果然,當隨着捕快們一起來到秦家,到達案發現場時,就見一俱屍體橫在那裡。

讓林凡震驚的是,這俱屍體,是秦懷安的。

而這案發現場,更讓林凡感到蹊蹺。這個案發現場,和秦家寶被殺的案發現場,是同一個地方。

是秦家寶和殷素華小兩口的寢室。

而且秦懷安屍體所在的位置,和先前兒子秦家寶屍體所處的位置,幾乎是同一個位置,也是在牀下的一邊,

看那姿態,明顯也是從牀上跌落下去的,

而且秦懷安的頸部也有掐痕,只不過與兒子不同的是,他的臉部,還有指甲的抓痕。

如此雷同的案發現場,實在是有點詭異。

這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秦家兒媳殷素華。

兒子死了,公公死在了兒媳的寢室內,這事要和兒媳沒關係,打死都不會有人相信。

四名捕快對秦懷安的屍體進行一番檢查後,湊到一起低聲交談,交流意見,討論案情。

然後捕快頭子先是將報案人——秦家的一個家丁,和秦家的管家福伯叫來一番問詢。

問過話後,巡捕頭子便命令薛貴讓人把秦懷安的屍體擡到秦家正堂中,然後讓管家把殷素華叫來問話。

薛貴將命令傳達給三人當中資格最老的路華,路華果斷地對林笑天道“笑天,幹活。”

說罷便朝秦懷安的屍體走去。

“哎。”林笑天答應得很乾脆,雖然心裡不情願但卻不表現出來,只是看了一眼林凡後便跟了過去,

林凡快步跟上去,搶先路華一步到了秦懷安的屍體前,道“路師兄,這次您就別上手了,這種小活讓我們來。”

說着就直接向秦懷安的屍體伸手了,路華見林凡又搶着擡屍體,不由也是一怔,然後眉頭緊皺,心說這傢伙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呀,不過見他已經上了手,便也沒有阻攔,

林凡和林笑天將秦懷安的屍體擡到秦家正堂地上,林笑天收穫一腔怨氣,心裡暗怪路華偏心。

林凡卻是收穫了10點屍氣和1點陰氣,10點屍體再正常不過,

但是這1點陰氣,讓他心頭不免一跳,暗道果然我所料不差,這案子又是鬼怪乾的!

這時候,殷素華過來了。

她身子虛弱,是被兩個丫鬟攙扶過來的,與白天相比她更顯柔弱,且樣子不雅,秀髮凌亂,衣衫不整且有多處破損,像是被人暴力撕扯過,

她面色蒼白,朱脣發紫,俏臉上似還有淚痕,神色悽豔之中,還帶着濃重的悲憤之色。

她一步三喘,很是虛弱,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後才緩和了幾分。

這一次,在面對她時,巡捕頭子很嚴肅,聲音充滿了威嚴,幾乎是喝問道“殷素華,你公公秦懷安,是不是你殺的?”

“是。”殷素華道。

捕快頭子一怔,然後又喝問道“我再問你,你丈夫秦家寶,是不是你殺的?”

“是。”殷素華道。

她的回答,讓四名捕快都是一訝。因爲在此前的問詢中,殷素華一直不承認秦家寶是她殺的。

“你一個弱女子,是斷斷殺不了秦家寶也殺不了秦懷安的,說,你的幫兇是誰?”捕快頭子又大聲喝道。

“幫兇?呵呵……”殷素華突然笑了,笑容悲愴,還帶着幾分的諷刺意味,“我要是有幫兇,我還用得着親自動手?”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怔,這話說的沒錯,如果殷素華真有幫兇,那她一個懷了孕的人又何必要冒着動胎氣的危險親自動手呢?

“我要真想殺他父子,一杯毒酒就解決了,又何必如此的大費周章……”不等捕快頭子開口,殷素華又道,

衆人聞言都是聳然動容,這話說的,就更有道理了。

捕快頭子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殷素華,既然都到這份上了,你何不把真相說出來,也能爭取寬大處理……”

聽了這話,殷素華面顯猶豫之色,這時大家都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

捕快頭頭見狀,對海天幫四人以及三名手下一揮手,道“你們都到外面去。”

不等衆人離開,那殷素華卻道“不必了。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

真相這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有吸引力,尤其是秦家這樣的案情,能極大地滿足人的獵奇心理,

於是這時,大家就又都停步,目光又都看向了殷素華。

殷素華沒有再猶豫,開始了講述。

講到最後,她銀牙咬破了嘴脣,咬出血來,臉上滿是羞憤,悲傷,痛苦和屈辱。

她咬牙恨聲地罵道“秦家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畜生。畜生!!”

衆人這時,一個個也都是義憤填膺。

真相揭開,令人髮指!

原來,這秦家父子,都是風流成性。

三年前秦懷安死了妻子後,就一直沒有續絃,每晚都在外面眠花宿柳,

秦家寶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學無術,品性極差。

殷素華很不幸,她們家剛從外地搬到青陽城,對秦家並不瞭解,經媒人介紹,她嫁進了秦家,嫁給了秦懷安的兒子秦家寶,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秦家寶也是好色成性,成親後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無意於家庭幸福,

殷素華得不到丈夫的體貼,淪爲了他酒後發泄的工具,在這個思想觀念封建的社會,只有丈夫休妻,根本沒有妻子主動提出離婚一說,

殷素華忍了!

但是,忍受丈夫倒還罷了,讓她沒料到的是,公公居然也要對她下手。

有好幾次險一點給他得手,殷素華強拒之下才得到擺脫。

礙於面子,殷素華又不敢聲張。

很快,殷素華懷孕了,

懷孕對於殷素華來說,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但卻成了這兩起命案的導火索,

就在昨晚,秦家寶像往常那樣半夜時分才醉醺醺地回來,一身的酒氣,也不洗瀨,脫了鞋子便上了牀,上了牀便非常粗暴地強行與妻子發生關係,絲毫不顧念妻子已經懷了身孕,

殷素華憤怒了,

爲了肚裡的孩子她脾氣爆發了,拼力用手掐住了秦家寶的脖子,但她覺得即便用盡全力都不會將他掐死,

然而不料,秦家寶跌下牀去,大喊了兩聲救命便就此死去了。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丈夫是怎麼死的。

她知道秦家寶絕不是她掐死的,包括巡捕房也在驗屍後也證實了此事,但秦懷安卻不相信,

秦懷安覺得兒子的死就是殷素華所爲,且她是找了幫兇,

所以這晚,他突然闖進她的房裡,在她來不及下牀之際,便對她進行質問,逼她說出幫兇。

殷素華見公公不相信自己,心裡很是悲憤,又想到他以前對自己的不規企圖,心生憤恨,於是便對他破口大罵,卻不料這時,秦懷安竟是像禽獸一樣向她撲了過來……

然後她就像掐秦家寶那樣掐公公的脖子,抓撓他的臉以作抵抗。

但她自覺這樣的抵抗,無疑於螳臂當車,根本就不夠看的,

但卻不料,離奇的事情又發生了,

秦懷安從牀上跌下去,倒在地上發出了兩聲驚恐大叫,然後便就此不動了。

……

聽完後大家都聽明白了,殷素華的講述與案情相吻合,證明她沒有撒謊,但現在唯一不解的是,秦家父子到底是死於誰手?

想到這個問題後,所有人心裡都是一縮。

外面,雨下的很大。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得屋子裡驟然大亮,在所有人面色悽惶中,轟隆一聲巨響,彷彿就是在房頂炸響,震得所有人身體都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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