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在吉祥村待好好的,幹嘛要走啊。”張德鳳有些不情願。
張元武嘆口氣道:“我也不想離開,但現在跟王濤徹底撕破臉,不走的話,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張元武自己倒沒有什麼,主要擔心女兒受欺負。
“走一步看一步吧。”張德鳳是真的不願意離開。
彼時。
張佳音正在瘋狂的尋找於歡。
得知孫正軍那裡有消息,她趕緊跑過去詢問。
孫正軍回答道:“附近幾十裡我都排查過了,並沒有發現於歡,我推測,他應該是被好心人救走了。”
張佳音一聽孫正軍這麼說,心裡放鬆多了。
“我們打算接下來去附近幾個村子尋找。”孫正軍繼續道。
“那我跟你們一起。”張佳音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於歡。
片刻都等不及了。
“你一個女孩子,瞎跟着湊什麼熱鬧啊。”蔣梅紅蹬了張佳音一眼道:“有孫先生的幫忙,於歡一定能找到的,我們就先別管了,回雲市吧。”
“我不回去,我要等於歡。”張佳音拒絕。
蔣梅紅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不回去也行,我先回去吧,於歡那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在你這吧?”
“媽,那是於歡的車,他沒同意,你怎麼能亂開呢?”
“什麼他不同意,我是他媽,他是我女婿,還能不同意?”蔣梅紅拔高着音量,不滿了。
張佳音失望的搖着頭,“媽,我原本以爲這次的事情,能讓你收斂一點,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真覺得,於歡不應該救你,讓綁匪多打你幾頓就好了。”
張佳音的有感而發,讓蔣梅紅瞬間炸了毛,扯着脖子猙獰怒吼:“你說什麼呢?我是你媽,你敢這麼說我?”
“小畜生!白眼狼!”
“就因爲你是我媽,我才希望你正常一點,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不好……”張佳音眼裡含着淚光,都快哭了。
“你說誰不正常呢?我看你是反了天了?”蔣梅紅越想越氣,一巴掌甩在張佳音臉上。
旁邊孫正軍看得直皺眉,無奈這畢竟是別人家事,他不好插手啊。
“打我吧,有種的你就打死我!”張佳音捂着臉喊道。
“賤丫頭,於歡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那麼向着他?現在連親媽的話都不聽了?”
“氣死我了。”
蔣梅紅越想越生氣,都巴不得於歡死在外面。
反正夫妻共同財產。真離婚了,張佳音也能分到好多。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要走就走,以後我們別再見面了。”張佳音撇過頭冷冷道。
蔣梅紅心裡咯噔一下,接着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還想跟我斷絕母子關係嗎?”
“對,我受夠了!以後咱們就分開過,對彼此都好。”張佳音說着氣話。
蔣梅紅當真了,感覺腦袋瓜嗡嗡的。
氣得差點沒昏過去。
真斷絕母子關係了,那於歡的錢怎麼辦?
今後誰給她養老送終?
一想到這裡,蔣梅紅開始害怕了,趕緊道:“女兒啊,你一定是跟我說氣話對不對?”
“媽,我真希望你能好好的,別給於歡添麻煩了,這次於歡都差點被你給害死了。”
“畢竟於歡不欠我們的……”
張佳音苦口婆心着勸解。
蔣梅紅心裡不爽。覺得於歡怎麼不欠她的了?她把女兒嫁給於歡,於歡就欠她一輩子的。
只是這話蔣梅紅不敢再說了,連忙道:“好好好,我不給他添麻煩就是了,你也冷靜冷靜。”
張佳音看到蔣梅紅這樣,不忍心了,畢竟是親媽,十月懷胎給她生出來的。
張佳音從兜裡掏出蘭博基尼鑰匙,遞給蔣梅紅,“你先回去吧,我在這等於歡。”
瞧見蘭博基尼鑰匙,蔣梅紅眼睛都亮了,忙道:“好好好,乖女兒,那我先回去了。”
蔣梅紅馬上溜了。
張佳音跟着孫正軍他們一起,挨個村子尋找於歡。
視線來到張德鳳那邊。
她爲了感謝於歡,做了幾道拿手的好菜。
其實就是一些家常菜,燒茄子,燉土豆之類的,因爲張德鳳廚藝太好,所以味道都昇華了。
於歡廚藝這五年來鍛鍊的已經很不錯,但跟張德鳳比較起來,還差的太遠。
“我覺得你這廚藝,都可以去米其林工作了。”於歡打趣道。
“拉倒吧,米其林是世界最高級的餐廳,我可比不了那裡的廚師。”
於歡笑了笑,把夾到嘴裡的一塊肉細細品味掉,說道:“米其林沒你想的那麼好,他們之所以出名,多是一些人在崇洋媚外。”
“其實裡面廚師做的東西,很一般,我覺得還不如一些華國小餐館的老廚師。”
張德鳳好奇的看着於歡,“聽你這意思,應該經常去米其林吃飯吧?”
“去過幾次,以後便不再想去了。”於歡道。
“那你是不是真的很有錢啊?”張德鳳接着問。
於歡點頭,“還挺有錢的。”
“那你能不能……”張德鳳想說,讓於歡借點錢,還債,話到嘴邊卻止住了。
張德鳳爲人純樸,覺得和於歡纔剛剛認識,實在不好意思。
於歡看出她心中想法,立即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些錢我會幫你還的。”
張德鳳一愣,慢慢微笑起來,“那謝謝你,我們父女兩個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不用還了,十幾萬對我來說,小意思。”
聽於歡把話說的這麼大,張德鳳心中多少有些懷疑。
畢竟現在的於歡,看上去挺落魄。
“今天來的那個王濤,是村裡首富兒子吧?”於歡忽然問。
張德鳳點着頭,“嗯!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明天一早你就走吧,要不他們會報復你的。”
“我走了,你和張叔咋辦?”
張德鳳嘆了口氣,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惜情況使然。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裡,雙腳幾乎和這片土地連接在一起,離開了吉祥村,我又能去哪裡呢?”
於歡心裡咯噔一下,不禁想起自己,原本也是隻井底之蛙。
若非老姐爲他打開一扇天窗,他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想都不敢想。
“你嚮往嗎?”於歡問。
張德鳳點頭,“很嚮往,但我又覺得,外面的世界或許更復雜。”
“我以前也是像你這樣認爲,後來我才發現,複雜的從來都不是世界,而是人心。”
“帝京也好,村莊也罷,我們都像棋盤上的那顆棋子,會遇見固定的磨難。”
“所以,有時候向前走一步,並沒有那麼不堪。”
“人的命運,終歸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