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此處省略幾萬字。
聽吳窮講完,何今夕飲了口酒,不由嘆道:“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幾個一對一都不是那苗王的對手?唉,可惜老子當時不在。”
“不過那苗王實力可以,但心志不行。就算他沒死,這輩子也永遠不可能突破‘洞虛境’。”
“這是爲何?”吳窮問道。
旁邊戒色葉清玄亦是認真聽何老師講課。
何今夕瞥了三人一眼,笑道:“你們仨年紀輕輕都已先天。也罷,老子就跟你們講講。”
他心中充滿期待,期待三人成長起來之後可以做他的對手。
“幾位客官,菜都已準備好了,是否現在上菜?”掌櫃在遠處小心問道。
“上吧。”吳窮心不在焉地揮揮手。
何今夕要講的很明顯是關於“洞虛境”的事情,他現在可沒心思管什麼菜不菜的。
“好嘞。”掌櫃趕忙喊上店小二分幾次把菜上齊,然後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離開了大堂。
這幾位大爺明顯不是一般人,他們之後要說什麼自己還是不聽爲妙。身爲一個曾經走南闖北到現在還完好無損的老江湖,掌櫃深深明白一個道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所以他帶着小二離開了,不僅要離開屋子,還要守好屋子,順便多找幾個人嘮嗑。
因爲有的時候不是你知道些什麼,而是別人認爲你知道些什麼。
所以他要多找幾個人爲自己做證明,證明自己確實不在客棧內,所以什麼也不知道。
吳窮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這掌櫃還挺有眼色的嘛,這樣之後就沒必要滅口了。
何今夕夾了塊排骨“刺溜”一聲吸的只剩骨頭。
他把骨頭丟到桌上,嘆道:“孃的,終於吃了頓人飯。”
“啊?大佬您之前怎麼啦?”吳窮好奇。
堂堂天榜第二難道之前吃的都是豬食不成?
“說起來都怪你小子,啥時候放人不好偏偏在老子剛存了點兒私房錢的時候把老子媳婦兒放回來。”
何今夕瞪了吳窮一眼,愁眉苦臉道:“那娘們一回來就把老子私房錢全搜出來了,害得老子這次出來身上連錢都沒有,只好一路吃霸王餐纔來到這兒。”
“可那些開飯館的小販也不容易,老子吃飯也不好意思點好的,只能吃些清水面條之類的心裡纔好受一些。”
吳窮小心翼翼問道:“不會吧......難道貴夫人實力高強,所以您......”
因爲打不過她所以是個妻管嚴?
但那樣的話語柔是怎麼把她們母女抓走的?
“不,她只是個普通農婦罷了。”何今夕笑道:“我祖上八代貧農,練武全靠自己摸索。所幸老子天賦高,才一點一點練到如今的地步。我沒把身份告訴她們母女,是想讓她們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就好。”
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他皺眉道:“怎麼,除了練武變強之外,老子只想過普通百姓的生活,這也不行?”
“行行行,您是大佬,您說的算。”吳窮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應是。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小子。”何今夕面色轉柔:“小丫從小沒少吃苦,可俺媳婦說她去了你那反而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且小丫生有異色症,從小村裡的小屁孩們都不待見她。
沒想到去了你那不僅沒人歧視她,還有人教她習武讀書,我是該謝謝你。”
“應該的,應該的。”吳窮賠笑道。
沒想到語柔做的不賴,能得到何今夕的好感對黑龍會來說着實不錯。
“行吧,還是說回苗王的問題。”何今夕夾了口菜,笑道:“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心態不行。”
“心態不行?”戒色皺眉。
那苗王親手殺了兒子女兒連眼都不眨一下,這心態還不行?
“你們應該明白,能踏入先天的都不是蠢材。到了這時候想再更進一步靠的就不是天賦,而是心性了。”苗王說道:“想步入‘洞虛境’,需要有一顆赤子之心以及極其強烈的求知慾。”
他見三人不甚明瞭,於是解釋道:“說白了就是執念,純粹的執念。”
“比如說我,我的執念就是戰鬥。相比於結果,我更在意戰鬥的過程。
而求知慾,就是對天道的追求,對世間萬物本質的追求。”
“所有人都知道人被殺就會死。那麼爲什麼人被殺就會死?比如體內鮮血流失到一定地步人肯定會死,那麼原因是什麼?
風的本質是什麼?爲什麼有微風有狂風有暴風?他們是否同爲本源?爲何形成風之後卻各有不同?
雷電形成的原因是什麼?
火焰爲什麼會讓人感覺到熱,寒冰爲什麼會讓人感覺到冷?這冷熱又是什麼?”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何今夕端起酒壺又是一口喝乾:
“所以你們明白了吧,按照你的說法,那苗王變強是有着極其強烈的目的性。這種目的性在初期確實可以讓人快速變強,但達到之後呢?
比如仇恨,仇恨確實可以給人動力,但在報仇之後呢?留下的只會有空虛。一個人若依靠仇恨爲變強的執念和動力,那他修爲達到一定地步之後必定止步不前。”
“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戒色葉清玄二人恭敬起身施了一禮。
這是門內師長從未講過的事情。
吳窮心中嘆息:“你們當武者真是可惜了,其實你們應該去學物理。”
“該說的都說了,這些都是我自己悟出來的,你們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而且到了我這一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這純粹是給你們做參考罷了。”何今夕笑了笑,繼而一挑眉回頭看去:“嗯?有人來了。”
幾人順勢看去,只見一隻白淨的手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這人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容,一開口,聲音有些許的尖利:“吳公子,咱家來的不算晚吧?”
吳窮笑道:“當然不晚,曹督主快請坐。”
來人正是東廠督主曹正純。
片雪不沾身的曹正純來到他們這桌坐下,從神宮中取出一把長劍遞給吳窮:“這是最頂尖的材料請大周最好的神匠打造的絕世神劍。吳公子,你可不要辜負了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他的聲音中略帶殺氣。
用去歲小半個朝廷的賦稅幫這小子打造一把劍......陛下看來真是被他迷暈了頭。
此劍劍鞘乃是銀白色的鯊魚皮所制,看上去平平無奇。
吳窮拔劍出鞘,只見劍身乃是紫紅色,上面刻着莫名其妙的花紋和未知的銘文。
他面色古怪問道:“敢問督主,此劍何名?”
“本來應是由你取名的。但那神匠高傲無比,所以提前給劍取了名字。”曹正純飲了口茶,笑道:“此劍名爲‘歲月’。”
歲月......
吳窮分出一絲意識探入神宮,看着那把西門雪送的與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神劍,他陷入了沉思的大波之中。
現在的他只想說一句話。
你特麼的是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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