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媛一語中的。
傅華之前的笑容頓時消減,嘆了口氣說道:“是有私仇。”
“何仇?”
“之前,我參過他,只不過,這欽差勢力太大,硬是把摺子給壓住了,從此他便懷恨在心,這一次恐怕會報復。”
傅華嚴肅的看着吳淵,又道:“吳郎中爲人耿直,所以,本城主纔有一個不情之請!”
“城主但說無妨。”
“我雖心念百姓疾苦,但是如果因爲你治好了百姓的瘟疫,讓欽差願望了我,我不知如何是好,可否暫緩一日,待欽差來到,吳郎中在施丹救人?”
吳淵很理解傅華的話。
水至清則無魚,尤其是在朝廷任職,一個邊境城主,得罪了這麼大的人物,想不被報復都難。
“城主爲人,吳某很是佩服,但是若是如此,恐怕會有百姓無辜死去,城主忍心嗎?”
“這……”
傅華當然知道,瘟疫流傳開始,每天都有人死去,多一天救人就少一個人離開。
“罷了,本城主糊塗了,爲了救自己,不顧百姓,怎配坐這一城之主,吳郎中還是先救人吧。”
吳淵深深的打量着傅華,從他的所作所爲來看,並不覺得假,也沒有覺得裝。
“吳某有一計,可讓城主免遭欽差報復。”
“哦?”傅華眼前一亮,問道:“吳郎中,說來聽聽!”
“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傅城主終日爲民操勞,等吳某醫治城中百姓之後,瘟疫被控制,大人不妨叫上百姓一起到城外迎接。”
“就這樣?”傅華疑問道。
“當然,還要讓老百姓配上一句話:恭迎欽差大人爲傅城主加官進爵。”
聞言,傅華擔憂的說道:“此舉,恐怕會被欽差說我蠱惑百姓。”
“老百姓剛經歷一場生死大難,城主所作所爲,老百姓均看在眼裡,若是欽差仍然以此爲難大人,百姓自然會爲大人請願,生而爲人,這是最基本的報答的衝動。”
吳淵頓了下,又道:“雖然民不與官鬥,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欽差一意孤行,激起民憤,恐怕他也擔當不起。”
傅華沉思了片刻,說道:“就依吳郎中所言,恐怕現在能讓本城主安然度過此劫的,只有百姓了。”
“傅城主,放心去做便是。”
傅華打量着吳淵,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無比的自信。
這人的內心,得多麼強大,纔會如此有恃無恐?
還是說,他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雲遊郎中,身後有着龐大的背景不成?
“如果沒有其他事,吳某就先回去了。”
“吳郎中慢走!”
……
第三天,廣場。
吳淵用管家採購來的藥方,煉了七千七百顆丹藥。
在城主的呼籲下,所有能來廣場的百姓,此刻都聚在了這裡。
“吳郎中,七千七百顆丹藥,是不是太多了?”傅城主問。
“敢問城主,城中一共有多少百姓?”
“順天城是邊境城池,城中所有百姓加起來也才六千三百多人,在加上感染瘟疫死亡有四百餘人,這些丹藥完全用不了。”
吳淵微微一笑,說道:“第一丹,吳某是要控制瘟疫蔓延,穩住感染者的病情。百姓服下之後,需要三天之後在服下第二丹,纔是根治百姓的病,不僅能用光,而且吳某還要煉製一批。”
“原來如此。”
“各位鄉親,這是雲遊四方的隱士高人,途經順天城發現城內瘟疫蔓延,特來搭救。”在傅華的旁邊,一位偏將扯開了嗓門說道。
聞言,廣場上的老百姓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
“這人年紀輕輕,怎麼看都不像是高人!”
“是啊,之前那麼多名醫都沒有辦法,他能治好瘟疫嗎?”
“該不會是個騙子吧,咱們城主宅心仁厚,爲了救咱們已經散盡家財了,要是在被騙了,這可如何是好。”
吳淵放出靈識,聽着這些老百姓的私下議論,然後微微一笑。
“吳郎中爲何發笑?”旁邊的傅城主問道。
“傅城主,方纔我聽百姓之言,他們害怕您被我給騙了,爲您擔憂呢,看來此前我贈與城主的化解之計,可行!”
傅城主好奇的看着吳淵,問道:“我怎麼沒有聽到?”
吳淵笑而不語。
“各位鄉親,請放心,吳郎中已經爲城主千金治好了病,傅渝小姐已經甦醒,病情大有好轉。”這偏將再次扯着嗓子喊道。
“這郎中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如此有本事。”
“是啊,傅渝小姐是爲了體恤民情才被感染的瘟疫,多少名醫都沒有救的了她,這年輕的郎中居然把她救了。”
“各位鄉親,我們一切照舊,排好隊,每人領一顆丹藥,無法前來的老百姓,進行登記待領。”
看着這些老百姓井然有序的前來領丹,吳淵知道,這一切都是傅華這個城主做的太好。
若是換了其他地方,老百姓到了這種絕望的境地怎麼可能會這麼聽話的排隊,上前哄搶甚至廝殺也是正常的。
還是因爲,這些百姓相信傅華,才願意耐心等待。
“各位鄉親們,自己領取的丹藥,可以直接服下。”
時間一晃,一個上午便過去了。
當最後一個人領完丹藥的時候,最開始領取丹藥的人,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
“誒?你臉上的溼疹怎麼沒了?”
那老百姓摸了摸臉,果然沒有疙疙瘩瘩的東西。
“你的也沒了。”
看到前面領丹的人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後面領丹的人也放下了心。
就在這時,病情好轉的老百姓突然向吳淵跪下。
“吳郎中神醫啊!”
“各位快起身,吳某可擔不起。”吳淵急忙上前,將第一個百姓給扶了起來。
“各位聽我說,你們身上的溼疹,並非尋常的疹子,而是毒疹,也是傳播瘟疫的根本所在,這第一顆丹藥,是爲了控制瘟疫蔓延,還無法根治你們的病情。”
吳淵頓了下又道:“不過,鄉親們彆着急,藥效需要三天才能徹底被吸收,三天後,城主會再次派發丹藥,吃了第二顆,一週之內,便能康復。”
聞言,這些老百姓再次跪了下來。
“大家快起來,不必謝我,要謝還是謝城主吧,聽說最近上面有欽差來此,好像要問罪城主。”吳淵順勢說道。
“城主爲了我們散盡家財,就連大小姐也受了牽連,怎麼還被問罪,應該給予嘉獎纔是。”
吳淵點頭回應道:“吳某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到時候需要各位鄉親幫忙,在欽差大人來的時候,所有人去迎接,並且同時說一句話:恭迎欽差大人爲傅城主加官進爵,如何?”
“好,這算什麼幫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如果不是傅城主,恐怕順天城的百姓早就死絕了。”
“沒錯,朝廷想要問罪這麼負責的城主,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們大家一起去爲傅城主喊冤。”
見這些百姓的反應,傅華心中很是欣慰,至少他的付出沒有白費。
同時,對吳淵更爲佩服,一個郎中能有如此見地,着實不凡。
就在廣場上的百姓沸騰的時候,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向了傅華。
“報……”
士兵跑到傅華面前,跪下來說道:“報城主,前方站哨傳來消息,欽差大人來了,距離順天城還有三里路。”
“不是說三天後來嗎?怎麼提前了?”
傅華一驚,急忙整了整衣帽,說道:“走,前去城門。”
見傅華前往城門,這些服下丹藥的老百姓,相互激勵,義憤填膺的跟在城主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