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官錦戚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心裡晃過很多的念頭,初見時對自己態度惡劣,後來又百般諷刺,作爲一個陌生人,他那樣做的確是過分了,但那個時候她心裡就有這種猜測。
可現在……她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心緒難平,她抖了抖嘴脣,紅着眼眶,問,“你……你是方簡?”
“我現在是簡時然了,官小姐!”他的語氣依舊惡劣,愛理不理的一副表情。
但官錦戚好像並沒有聽到一般,她步伐慌亂的走到了簡時然的身邊,有些激動的說,“你真的……真的還……”
“哼……託你們的福,沒有死!”
要說官錦戚這麼多年唯一後悔的事情,便是在十多年前帶着孤兒院的小朋友偷偷跑出去玩,把簡時然丟了!
後來,孤兒院都報警了,可還是沒有找到簡時然。
聞言,官錦戚的瞳孔縮了縮,語氣帶着歉然,“對不起……小簡。”
“哼!”簡時然看了一眼官錦戚便轉身往孤兒院走去,但就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還官錦戚還愣在了原地,語氣不善的補了一句,“還待在哪裡做什麼?”
官錦戚怔了怔,然後擡起了腳步,心裡卻百般滋味,五味陳雜。
她剛剛走進去,便聽到一聲略帶蒼老的聲音,“真的是官官?”
官錦戚順着聲音望了過去,便看到老院長和簡時然並肩站着,在她看到他們的時候,老院長也看見了她。
老院長不敢置信的抖了抖嘴脣,紅着眼睛說,“真的是官官,是官官……”語氣中滿是難掩的興奮。
“院長媽媽!”官錦戚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院長,聲音帶着哽咽。
好像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她們此時此刻的心情,這是官錦戚當年離開之後第一次回來,初見時有些陌生,但現在擁着院長媽媽,心裡就非常的難受,帶着幾分愧疚和自責。
官錦戚和老院長抱夠了,才難捨難分的鬆開了彼此,官錦戚看了看老院長臉上的皺紋和花白的頭髮,心裡很不是滋味,當年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可院長媽媽卻一天天的變老了!
老院長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覺得她能回來就是開心事。
幾個人去了院長的辦公室,沙發和辦公桌都還是曾經的,磨損掉色的厲害,她旁邊的簡時然語氣彆扭的說道,“院長說用慣了,不想換!”
聽到簡時然這麼說,老院長說,“這都挺好的,沒壞,換什麼新的,還不如給孩子們買點吃的用的!”
官錦戚心裡有些慚愧,這些年她又給福利院寄過錢,但從沒打算回來看過,要不是……爲了躲閻既白,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這裡。
老院長年紀大了,雖說身體硬朗,但到底是老了,很多事情她力不從心,她聽院裡大一點的額孩子說官錦戚是明星,但她沒工夫看電視電影,自然也不知道官錦戚演過什麼,但她看的出來官錦戚過得不錯,其餘的……她便不知道,可縱然如此,她對這些孩子們的掛念從未斷過。
簡時然給他們倒了水,也在一旁坐
了下來。
老院長看了看官錦戚,問,“現在成家了沒有?”
官錦戚一愣,隨即小聲的說,“還……沒有!”
老院長“呀”了一聲,隨即說道,“年紀也不小了,是沒有喜歡的人還是……”
官錦戚知道老院長關心自己就如同關心女兒一般,便如實對她說,“還在相處中,如果結婚的話我們來看你!”
老遠站一聽官錦戚有男朋友,便開心了不少,“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官錦戚遲疑了片刻,看了簡時然一眼,見他一臉漠然,便說,“挺好的一個人,長的也不錯!”
“家世呢?”
“家世也不錯,比我好太多了!”
旁邊的簡時然冷哼了一聲。
老院長沒搭理他,接着問,“人家家裡人不反對?”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他們院裡的孩子畢竟都是孤兒,注重門第的家庭可能會輕視他們,以前有孩子就是因爲孤兒的院子被家人反對而分開的。
官錦戚怎麼會不知道老院長所想,於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搖了搖頭,說,“不反對!”
之後……官錦戚又和老院長聊了一些這些年自己的經歷,又問了問孤兒院的情況。
因爲院裡沒有多餘的空房,所以院長讓官錦戚住在簡時然住的那個酒店。
她一直以爲簡時然是住在孤兒院的,卻沒想到他也住在酒店。
晚上,吃過飯,兩人一同回酒店。
一路無言,官錦戚是不知道說什麼,而簡時然是完全不搭理她。
在官錦戚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簡時然也跟着過來了,官錦戚有些驚詫的看了他一眼,讓他跟着自己進了門。
“爲什麼不給老院長說實話?”一進門,簡時然就突兀的發問。
官錦戚一愣,隨即在看到他的表情時,頓了頓,問,“什麼實話?”
“你被閻既白包養的事實!”
他的話音一落,官錦戚的臉色就冷了幾分,目光涼涼的掠過簡時然,在看到簡時然那無謂的目光時,面無表情的說,“我聽說鳳亦凡最近在找人!”
“你……”簡時然氣結。
看到他這麼模樣,官錦戚勾脣笑了笑,說,“小簡,你要知道你從小我是當弟弟來帶的。”
言外之意,她還是瞭解簡時然的。
“有把弟弟丟了就不管的姐姐嗎?”
官錦戚被他這麼一揶,看了看簡時然,沉默着沒有說話。
空氣隨即一窒。
簡時然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官錦戚站在原地無奈的嘆了嘆氣。
當天晚上,官錦戚躺在這張陌生的牀上,有些失眠……想孤兒院的事情,想一些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閻既白,一想到閻既白,官錦戚的脣角就揚了揚,但在這個黑暗中,失眠也看不清。
她有點想閻既白了,在這裡,她好像更能平靜的去思考自己和閻既白的關係。
但她又不想回去
,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閻既白復婚,在一起可以……但要正真的結婚在一起,她心裡又透着恐懼,害怕重蹈五年前的覆轍。
她在孤兒院待了將近一週都沒有接到閻既白的電話,官錦戚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一有心事,她做事情就有點魂不守舍,老院長還以爲她水土不服,讓她去休息。
迫於老院長的關心,她不得不在一旁跟小朋友玩遊戲。
其實拋開閻既白,官錦戚覺得每天跟小孩子在一起其實挺開心的,想到小孩子……她的腦海裡就閃現出自己對閻既白說,她想生孩子的事情。
就算現在想起來,官錦戚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麼可以不過腦子就說出那種話。
但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
天氣已經入冬了,太陽一下山待在外面便覺得有些冷,官錦戚攏了攏外套準備往屋裡面走去。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門口,不經呆了呆。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門口的那人動了動,往院子裡走來,目光卻一直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大衣,裡面穿着淺咖色的套頭毛衫,領口露出裡面襯衫雪白的領子。
下面是深色的牛仔褲和黑色短靴,整個人迎風而動,好像是從海報上面走出來的人一般,帥的不像話!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專注而又深情,好像天地之間只要他們兩個人,官錦戚看着那人的眸子,在最初的怔愣之後,步伐輕快的像只小鳥,飛奔了過去,然後撲到了那人的身上。
淺笑嫣然,揚着腦袋一臉興奮的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語氣裡面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開心。
“閻太太都跑了,閻先生再不找來怕是要回去跪搓衣板了!”
“噗……”官錦戚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然後笑出了聲,緊緊的抱住了閻既白,他的身上帶着外面的風寒,雙手所觸的地方,透着冰涼。
“我好想你!”官錦戚聽着閻既白強健而有力的心跳聲,蒙着腦袋說,因爲她的臉龐完全貼在了閻既白的胸口,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閻既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就軟成了一團,好像官錦戚的逃避已經不是問題了,而自己當時決定要來找官錦戚時,心裡的那點鬱悶和怨懟也消散在了這寒風中。
他擡起手臂揉了揉官錦戚的腦袋,然後低聲說道,“我也好想你!”
“閻既白!”官錦戚低聲喊道。
“怎麼啦?”
“我就是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閻既白目光寵溺的任憑官錦戚抱着,要不是隔着窗戶就一排黑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真的好像把這個撩撥自己的女人狠狠的擁吻一番。
但閻先生不是禽獸,他不能當着小孩子的面做出那種有辱斯文的事情,於是他只是任憑官錦戚抱着。
就在小別重逢,兩人深情蜜意的時候,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帶着一絲譏諷,說,“還以爲被人拋棄了跑到這裡療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