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間的怔忪,原來不只是她自己意識到可能愛那個惡魔,他也知道。
“你想多了,我說過我不愛你,照顧你什麼的……”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輕聲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秘密?”齊洛格下意識地問道。
“我帶你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你做了一個夢,其實,那不是夢。”
不可能的!齊洛格驚訝地想,那天晚上她醒了,旁邊並沒有人啊。夢的那麼真實,原來是真的。
假如不是真的,喬宇石不可能說出這麼細節的事來。
她怎麼做出這麼無恥的事了,這怎麼能對得起肖白羽。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喬宇石之所以說這樣的話,就是在搞心理戰。他就是要讓她覺得自己愧對肖白羽,覺得自己不乾淨,纔有可能打消嫁給肖白羽的念頭。
齊洛格也意識到了喬宇石的目的,她雖然沮喪,卻也不能因爲這個就背棄婚約。
這隻能是一個秘密,沒辦法讓肖白羽知道的秘密。
“你卑鄙!你竟在別人睡着的情況下……你就是告訴我這個,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再見!”說完她就要按斷。
“等等!”他再次開口。
“我們明天婚禮見。”
“不准你來!你來也沒有意義,我永遠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我也不是非要你站在我這一邊,齊洛格,我總之不會讓你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人。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你就等着瞧!”說完,倒是喬宇石先按斷了電話。
他已經決定了,今晚打這個電話,只是希望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能提前阻止她這麼做。
就算不能阻止,他也想聽聽她的聲音。
“喬宇石……喬宇石……”她急切地對着話筒叫道,卻只聽到了嘟嘟的迴音。
她不能讓他來呀,萬一他來了,婚禮怎麼進行?
場面會全亂了,肖白羽那時纔是真的會很沒面子,臉都會丟光的。
門上傳來敲門聲,她說了句請進,肖白羽打開門進來,臉上是很輕鬆的表情。
“打完了嗎?”他問。
“他好像還是不肯放棄,他說明天會來鬧婚禮。羽,我很怕。我怕他來了,你不好做。我不想連累你,我想取消婚禮。可是取消婚禮,你也要失信於人,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是真的無措了,站起身幾步迎向他。
“別怕他,他不會來的。他是有妻子的人,明天的場合會有很多人認識他,他要是真的來破壞我們的婚禮,他會成爲衆矢之的。他這樣的知名人士不會去冒這種道德風險,你放心吧。”
“傻丫頭,看看你臉都變了,別怕,有我呢。”他柔聲說,上前一步,想把她攬在自己懷裡。
齊洛格卻後退了一步,沒有讓他碰到。
她是在對自己和喬宇石曾經犯過的錯在沮喪,後悔,自責,不想讓他碰她。
他一愣,卻並沒有勉強。
“我不是……”齊洛格張口解釋了一下,怕肖白羽不高興。
她是多想把自己和喬宇石做的事說給他聽,求得他的原諒。
她又知道那沒有意義,何必讓他想到這個,心裡就沮喪難受呢。
“我只是還是有些擔心他,所以……”
“放心,我明天做足了安保措施,喬宇石的照片給所有人安保人員看過了,他進不來的。”
“只要禮成了,他就再沒機會來破壞我們了。過了明天,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過安靜日子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次她沒有躲開。
“早點睡吧,養足精神,我也回房了。”肖白羽叮囑道,齊洛格把手機還給他,送他出了門。
齊洛格幾乎一夜沒睡,她擔心着父母能不能諒解她,也擔心着喬宇石會不會出現。
不管肖白羽怎麼承諾,她始終是害怕的。
想了想,還是開了自己的手機,想給喬宇石發一條信息,按了好幾個版本的,還是沒有發出去。
發了也沒用,倒還讓他覺得她是放不下他呢。
後來把手機關了,陷入各種思緒中。
想到從小到大幻想中的婚禮,就是在大着肚子的情況下嫁給一個自己並不十分愛的男人,覺得真是有些遺憾。
再想走想反悔,是斷斷不可能的了。
天亮後齊洛格早早的起牀,肖白羽安排的化妝師也到了,仔細地給她上了妝。
因爲在懷孕,妝容很淡,卻顯得清新脫俗,更比一般的庸脂俗粉不知道美了多少倍了。
爲了不讓齊洛格跑來跑去,婚禮儘量簡化。肖白羽只在酒店中安排了一間總統套房,作爲齊洛格出嫁的“孃家”。
化妝以後,穿好吉服,他們按照習俗就不能見面了。
肖白羽和齊洛格各自乘坐一輛車,到了酒店。
酒店對於慕容公子的婚宴非常非常重視,這本身就是他自己家的產業。
齊洛格進入酒店之後發現,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安保措施確實是做的非常嚴密的。
她不知道喬宇石會不會來,他受傷了,應該不會再動武了吧。
她相信他是有分寸的,應該不會亂來。
萬一他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齊洛格也不會背信棄義的,一定會站在肖白羽一邊,畢竟他纔是她的丈夫。
齊洛格的父母沒有來,她焦急地等待着,馬上就到了新郎接新娘的時間,他們還是沒有到。
柳小萍沒能說服的了丈夫,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不肯來參加女兒的婚禮。
肖白羽給司機打了好幾個電話,奈何就是勸不動。
他作爲新女婿,又不能強行把岳父岳母帶來。
他們不來,這婚結的,齊洛格肯定不滿意。
正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門口的安保人員進來報告,說是喬宇石到了,要進來。
他自然是不許的,通知他們,不管他怎麼說怎麼做,都不許他進來。還有,他的到來不用再通報了。
又過了一會兒,又有安保人員跑着送進來了一個紙袋子,說是一位小姐託人送來的。
肖白羽打開了袋子……
齊洛格得知父母不會來,雖然百般難過,卻也明白,不該因此就不行禮。
家庭內部的事,可以慢慢來解決,她不想讓慕容家臉面無存。
肖白羽帶人來接新娘,場面熱鬧非凡,喜慶之極。
各家媒體都到位了,閃光燈不停的亮着。很多人都好奇慕容家的繼承人到底長什麼樣,又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低調的慕容總裁願意拋頭露面。所以,場面的熱切自然不必說了。
齊洛格心裡百感交集,實在是沒有一點高興的心情。她就跟自己說,你全當這是一場戲吧,一定要配合他演到底。
笑着,臉都笑僵了。兩人在鏡頭前,合拍了很多表情幸福的照片。
迎接了新娘後,新郎新娘站在酒店的門口,迎接親朋好友的到來。
沒看到女方的父母,也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議論。他們不好解釋什麼,就是陪着笑臉,慕容老爺子的臉色也不好看,自然在面對賓客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很快到了行禮的吉時,應邀的賓客也全部到場了。
程飛雪沒來,本來齊洛格想請她的,就是怕喬宇石中途出現,讓程飛雪心裡不高興,只有作罷。
一直到這時,喬宇石都沒進來,齊洛格的心也漸漸落地。
和肖白羽並肩站在臺前,主持傳統婚禮的司儀就位,口中喊着:一拜天地。
齊洛格剛要點頭行禮,卻聽肖白羽朗聲說了一句:“等等!”
司儀愣住了,齊洛格也愣住了,在場的所有賓朋都禁了聲,集體靜默着往臺前看去。
這太不尋常了,哪兒有要行禮的時候,這樣打斷的?
“各位親朋好友,我今天請大家來參加我的婚禮。其實,我不是想結婚的,我只是想大家來認識認識這個大肚子的女人。”
齊洛格怔怔地站在那兒,頓時懵了。
這是什麼話?什麼意思?爲什麼她聽不懂?
大肚子的女人……他不是一直跟她叫傻丫頭的嗎?
慕容老先生使勁咳嗽了兩聲,示意他別再說了。說好了的要結婚,這算什麼,太胡鬧了!
他的外孫平時雖然隨性了些,品德卻是上上乘,按道理來說不會做出這樣侮辱女人的事,這是怎麼了?
“你在說什麼?”齊洛格蹙着眉,不可思議地問道。
“我在說,你肚子裡明明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卻要嫁給我。我要讓全世界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想嫁進慕容家,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肖白羽的話似一記炸雷,在整個廳堂內怦然炸開。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媒體朋友們,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面對着這樣一個婉約的女人,還是個懷胎好幾個月的孕婦,他怎麼忍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就算是他不愛她,也可以說清楚,爲什麼要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公然的羞辱她?
他瘋了?一定是瘋了,纔會說這些。
齊洛格的淚無聲無息地從眼中滑落,她不明白,他不願意,爲什麼還要堅持娶她。
“你有苦衷的,對不對?你說這些,都不是自願的,是不是?”她不可置信地問他,發現她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所剩無幾。
彷彿現在要是吹來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