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石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拳頭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他有多想衝進去好好教訓一頓裡面不知羞恥的男女,可他還是像被定住了一般穩穩地站在門外。
然而越是面對強大的對手,他就會越冷靜。
去搶,萬一齊洛格不跟他走,以他的身手和肖白羽也是不相上下。
何況,就算是帶走齊洛格,他也不想在肖白羽的眼皮底下帶走。
他們此時只是抱着,並沒有做多過火的事,喬宇石想,這麼多天了,說不定他們早幹過比這個過分成百上千倍的事了。
兩個人還在那兒郎情妾意地抱着,齊洛格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他媽的,她就從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該死的女人,千萬別落在他手裡,否則他一定會讓她死的非常非常難看!
喬宇石帶着十二萬分的恨意,一直在窗外看着,他站的角度他們看不見。他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中能判斷出談話非常的和諧。
身體上的接觸能夠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學醫的肖白羽當然知道這一點。
他的手臂輕輕攬住了齊洛格的腰,頭更緊地貼到她身上,這個細小的動作又一次揪緊了喬宇石的神經。
而此時肖白羽感受到的卻不僅僅是男與女,此時,他感覺到了一個人對他的愛,類似於母愛。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非常有愛心的女人。這樣善良的面相讓她看起來總是那樣有親和力,像一個巨大的磁場吸引着接觸她的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從出生,到現在,他總算感受到了被呵護的感覺。那是他一直在尋找,也一直都欠缺的一種情愫。
閉着眼,他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好像這樣更能讓他覺得安慰。
一股暖流,同時滋潤了兩個人的心田。
齊洛格又何必不需要一個擁抱呢?
她的心,如此的孤單,如此的千瘡百孔。
對過去記憶的缺失,對來自親生父母的缺失,還有喬宇石給她的所有侮辱,讓她的心也是痛苦的。
擁抱了很久,直到肖白羽輕笑着說了句:“你還真有母愛!”她才放開了他,臉一下子窘的有些發紅。
適才,她就想着安慰他了,並沒有考慮男女有別。
他這句玩笑話,讓她覺得自己這樣做好像有點矯情。
看出她的心思,他又補充了一句。
“有母愛,是一件好事,我感覺到了莫大的安慰。”說這話時,他收起了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經。
齊洛格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柔聲說:“能讓你高興就好。你知道我爲什麼特別有母愛嗎?”她成功的把話題引到她想說的上面去了。
肖白羽搖了搖頭。
“因爲我懷孕了,大概是孕激素影響的吧。”
肖白羽正在夾一根青菜,菜在筷子上抖了兩抖,然後平穩地放進碗中。
“真的嗎?”他平靜地問,早將心中的萬千思緒壓下。
他很意外,也有些受打擊,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齊洛格爲什麼要和他說這樣的話了。
“真的,我已經做過檢查了,孩子是喬宇石的。”她淡淡地說,他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堅定地想生下這個孩子了。他從內心講,當然不希望她生下他的孩子,可他更明白她不會聽他的話把孩子打掉。
“孕婦應該多吃點,你看看你吃的太少了。”他說着,又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裡。
“你……”齊洛格想說,你怎麼那麼平靜呢?
她還記得當時喬宇歡以爲她有了別人孩子時,那表情變化可夠豐富的。
任何男人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了別人的孩子,也該是很失望,很嫉妒的吧,肖白羽也太平靜了。
“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他輕聲說。
這什麼意思?他不在乎她有孩子?這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樣啊,這下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謝謝你尊重我的選擇,我的孩子,我會帶他兩個人安靜的生活。”她也輕聲說。
她明擺着是拒絕他了,他心裡很難受,卻也不想迫她太緊。
“小洛洛,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一個女人帶孩子真是你想象不到的難,何況我能找到你,喬宇石就找不到嗎?要是他知道你有了孩子,不可能放了你的。”他試圖說服她跟他走,讓他來保護她。
不管她是不是允許他做孩子的父親,至少他願意幫她一起照顧孩子。
“他不知道我有他孩子了,何況他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我相信,以他的實力,要想找我也不是難事。沒找,就說明他不想找,也沒有理由找。我這樣生活很好,很平靜。謝謝你來看我!”
她咬着牙說着狠心的話,拒絕溫暖的陪伴永遠都需要勇氣。
她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讓他對她心存希望,最終她會讓他失望的。
他們之間的感情融合又迅速消失了,他能感覺到她又躲回了那個殼裡。
他摸不準現在她到底是不是還愛他,但他可以肯定她是對他有感情的,從她偶爾流露的眼光裡,能夠尋得蛛絲馬跡。
“你的意思是,還想在這裡繼續住下去?”他問。
“嗯!”她點了點頭。
“那就接着住吧,我閒下來的時候就來看你。”他輕聲說,又夾菜來吃。
“不用,你那麼忙。”
“我再忙,也有陪你的時間。而且還能吃到你做的菜,實在是美味。你要是連這個也拒絕我,老天知道我會傷心欲絕的。”他誇張地說,倒讓齊洛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嫌難吃你就來吃吧,別耽誤正事就行。”她笑了笑,不想草木皆兵的讓自己那麼累,也讓他感到受傷。
“這纔像話,我來也好陪陪我乾兒子。小孩子在肚子裡要經常聽到男人的聲音,他纔會感覺到有安全感,成長的更好。”他一本正經地說,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可能月份還小,完全看不出來。
他說的應該也有道理吧,齊洛格想,孩子肯定是會渴望有爸有媽的。
“想吃什麼?我看這郊區物資匱乏,我晚上帶過來。”肖白羽說。
“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你也別費心了。”
“這也沒什麼費心的,再說是爲我乾兒子,也不是爲你。你現在想吃的東西,就是他想吃的。你要是不說,我可就隨便買了。”齊洛格想,孩子的營養當然是最重要的,這裡確實有很多東西買不到。
又怕他真買一大堆東西來,她會更過意不去,索性就說了幾樣讓他順便帶過來。
肖白羽下午有事,吃完飯就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齊洛格暫時的家。喬宇石看出他們要告別了,忙先一步下樓,從頭到尾,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來過。
肖白羽走後,齊洛格一個人收拾桌上的東西,覺得還是有幾分溫馨的情緒。
那種感覺像是自己的丈夫心滿意足地吃完上班了一樣,即使不是真的,是假象。她也還是有些高興的,要不是因爲鴻禧的事,她和肖白羽就會是這樣吧。
剛把碗筷洗好放好,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很輕。
齊洛格以爲是肖白羽把什麼東西遺落了,邊笑着說:“忘帶了什麼?”邊扭開門。
喬宇石站在門外,對於即將見到的女人,除了恨,還有幾分期待。
找了她這麼多天,今天終於得到了喬思南的消息,他是多想第一時間就見到她的。可她開門的時候,說的那麼親熱,絕對不是對他說的。她說話的對象,是那個該死的肖白羽。
“聲音真溫柔!”喬宇石冷哼了一聲,眉頭不悅地皺了皺。
她的笑容瞬間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完全沒想到,會是喬宇石,他就像個惡魔,他最終還是找到了她。
“你怎麼來了?”她假裝鎮定地說,卻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怕他來。
他真的沒有權利把她怎樣了,可她還是會有些怕他。許是因爲被他折磨太久了嗎?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你永遠也別指望能逃出我的手心,跟我走!”喬宇石說完,上前一步來拉她的手。
齊洛格當然不肯走,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冷冷地看着他,使勁兒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
“喬先生,你是不是神經錯亂了?我們之間結束了,你不是想言而無信永遠控制我吧?”她告訴自己冷漠,冷靜,要讓他知難而退。
“結束了嗎?好像還有半年吧,這半年是你自己答應了的。”他的表情依然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說這話時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是你強迫我答應的,你不知道,強迫的事情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嗎?”她試圖以理服人。
法律效力,他喬宇石根本不講什麼法律的事。他和他的女人之間,就只能是他說的算。
“跟我走!”他失去了和她磨嘴皮子的耐性。
只有天知道,他在外面等肖白羽滾,等了多長時間,有多少次他都要崩潰地衝進去狠狠地給肖白羽幾拳。
他的女人,怎麼能夠允許別的男人碰觸,即使是一根頭髮,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