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樊祥也是輟學了,家裡人覺着總是打工也不是個事,便讓他和村裡面的一個人去了技校學技術。那個男孩叫鐵子,和樊祥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樊祥報了數控車牀,鐵子則是學習了計算機。鐵子因爲小時候的一場意外,臉上和身上好幾處都有燒傷疤痕,看起來有點恐怖,但人卻是很樂觀,並沒有因爲自己的不足而感到難過和傷心,他甚至比那些渾身正常的人還要樂觀。
兩人來到了大山東邊學習技術,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是憑藉着鐵子活泛的性格,在這裡也交了不少好朋友。或許是因禍得福吧,鐵子從小就力氣很大,打架的話他一個人能打兩三個人,而且下手非常恨,有些不要命的架勢,讓人望而生畏。由於鐵子的強悍,在這異地他鄉,樊祥也沒有受到陌生人的欺負。
樊祥是個典型的宅男,除了好上網和熱愛看電子書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的愛好。鐵子屬於那種大大咧咧的人,什麼事都能想得開,他們倆在一塊可以說是互補。
技校的校園裡也有不少年輕的小姑娘,而且個個長得還不錯,樊祥臉皮薄,有些羞澀。鐵子則是大大咧咧的和他們混得很熟,有時候還不忘了趁機卡油,那些小姑娘只得嬌羞一聲,不敢聲張。
這天樊祥獨自坐在一個高坡上,望着遠處的風景,沉思了起來。這時,鐵子忽然來到了樊祥的身後,說道:“在想什麼呢?”
樊祥回頭看向鐵子,說道:“沒什麼,我就是在想,這次我的堂哥樊博,他能在那裡待上多長時間。”說罷,樊祥笑了笑,那笑容彷彿是在爲樊博的沒有耐心,而感到無語。
C城工廠裡面,樊博還是和往常一樣按點上班,不遲到不早退。這時,樊博正在工作着,後面的那個女孩戳了一下樊博的後背。樊博轉過身來看着她說:“怎麼了?”只見那個女孩神秘兮兮的衝樊博問道:“哎,你到底喜不喜歡後面的那個女孩?”
樊博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女孩是什麼意思,便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只見那個女孩神秘兮兮的一笑,說:“人家可是快要走了,你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話,機會稍縱即逝。”
樊博有些不以爲然,說:“走就走唄,關我什麼事。”
後面那個女孩見樊博這麼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頓時心裡一氣,說:“剛開始你不是還很瘋狂的嗎?怎麼這會安靜了,原先你那當衆表白的勁頭哪裡去了?”
樊博尷尬一笑,說:“瘋狂有什麼用,她都有男朋友了,而且現在都已經決定要走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女孩嘆了一口氣,說:“唉,朽木不可雕也!”女孩說完,便沒有在說什麼。反倒是樊博被她這麼一問,心中浮起了很多疑問,難道那個女孩對自己有意思,還是身後這個女孩隨便一說,這讓樊博覆滅的心情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是,在想到女孩拒絕自己時候的表情,態度很是堅決,不像是假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樊博的心裡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接着追吧,人家馬上就要走了,不追吧,心理的種種疑問纏繞不清,弄得自己心煩意亂。這時,樊博趁着自己往後面放產品的時候,想後面瞄了一眼那個女孩,這一看,讓樊博的心頓時驚住了。只見那個座位空空如也,東西擺放得很整齊,耳墜女孩不見了,難道已經走了嗎?
這時,後面的那個女孩注意到了樊博的眼神,便說:“現在才知道回頭看看啊,人家已經走了,不過聽說原來她是準備轉部門的,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卻突然要回老家了,唉!”
樊博聽了之後,轉過身來接着工作,沉默不語,心裡失落極了。樊博本以爲自己只不是把她當做了一個自己的目標,只是爲了擺脫自己的單身,在自己結婚之前多交幾個女朋友,擺脫處男這個稱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付出感情,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愛情,總之就是因爲突然看不到耳墜女孩,心裡倍感失落。
樊博心裡就這麼胡思亂想者,漸漸的這一天的工作結束了,到了晚上,樊博突然懷念起了耳墜女孩。現在去里巷轉轉的話,沒準可以遇見她,想到了這裡,樊博決定去里巷碰碰運氣。有可能是上天的眷顧,也有可能是樊博時來運轉,還是在那個地方,里巷裡面的拐彎處,樊博看到了慕雅婷的背影。
慕雅婷正在向裡面走去,可能是回住處去了,樊博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轉過了幾道彎,街上人越來越少,最後來到了一片簡陋的房屋住宅區。慕雅婷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看到了樊博,心裡一驚,然後轉過頭去沒有說話,接着向前走去。樊博這時也不知道從哪裡鼓足了勇氣,衝着慕雅婷的背影喊道:“慕雅婷,你等一下,我有話想對你說。”
慕雅婷的身影停住了,站在了哪裡,也沒有回過頭來看樊博一眼,微微的說:“你有什麼事?”
被慕雅婷這麼一問,樊博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了,猶豫了半天才冒出了一句:“你最近好嗎?”
慕雅婷還是沒有轉身,突然語氣變得有些冷淡,說:“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嗎?”
慕雅婷說完,正欲要走,樊博趕緊開口道:“其實我想知道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說完了這句話,樊博突然有些後悔,跟人家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相處過,人家心裡怎麼會有自己呢。樊博懊悔不已!
前面不遠處的慕雅婷情緒好象有一絲波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背對着樊博說:“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廠子,明天就要回老家了。”慕雅婷說完,身子大步的向前走去,樊博愣在了原地,思索着慕雅婷說的話。半晌,樊博看向前方,慕雅婷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明天就要走了,自己是徹底沒戲了。
這時,樊博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電視上面的離別鏡頭,男主角不惜一切瘋狂的來到了車站,阻止愛人離去,可是那些終究是電視劇,根本就不符合現實。她心裡應該沒有我吧,樊博這樣想着,失落的離開了里巷,回了廠子。
第二天,樊博還是照常去上班,來到了車間裡面,慕雅婷果然沒有出現,樊博心裡失望極了。今天線上又來了幾個新人,兩男三女,女的還都不錯。慕雅婷的座位被其中一個女的接替了,樊博每次往下放產品的時候,都會向那裡去看一眼,可是在怎麼看,慕雅婷也是不會再回來了。
由於線上來了幾個新人,樊博接受了一個,教會了那個人揭膠帶的手法之後,樊博被調換到了最前面的工站,第二道工序。也是揭膠帶,不過比那個稍微複雜一些,而且速度也要求快一些,要趕在加班之前把產品全流全部流下去。這次可就運氣不好了,後面和左面的工站都是男生,想要看美女的話就得往別的線上瞄了。
左邊的一條線最前面是兩個女的,他們做的產品和我們的差不多,只不過是型號不一樣罷了。那兩個女的,一個有些微瘦,一個是黃金比例,長得都不錯。不過,還是那個黃金比例最漂亮。只見那個女孩白白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頭髮染的是葡萄紅,顯得人更加的白皙,身高一米六多,不胖不瘦,兩隻小手白的能滲出血來。周邊美女也都不少,看來這調換工站也並非是壞事。
就在樊博一邊幹着手裡的活,一邊看着四周的美女,正在洋洋得意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個粗狂的聲音:“前面的,幹什麼呢,磨磨蹭蹭,後面都給晾起來了!”樊博只感覺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回頭一看,原來是在揭膠帶工站後面的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名叫李秀麗,和以前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名字差不多,就是姓氏不一樣罷了。名字起的不錯,就是和本人不大對稱,本人長得有些微胖,嗓門粗狂洪亮,皮膚有些微黑,怎麼看怎麼像個爺們。
李秀麗看見樊博見到自己很吃驚,臉上一紅,說:“怎麼,沒想到是我麼?”
樊博看到她臉一紅,心裡一緊,心道:這女的長得真磕磣,這隻能是心裡想想,樊博不敢真的說出來。樊博連忙強顏歡笑,說:“沒有,沒有,我只是很意外,你不是在後面嗎,怎麼突然跑前面來了。”
李秀麗咧嘴一笑,嘴裡的槽牙樊博都看得到,只聽她說:“怎麼,就興你可以來前面,我就不行是嗎?”
樊博緊張的說:“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看到樊博緊張的表情,李秀麗又是爽朗一笑,說:“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趕緊把產品流下來,我還想下個早班呢。”
樊博連忙答應了一聲,便立刻火急火燎的加緊了手裡的速度,片刻之後,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最後,終於在加班之前把手裡的產品全部解決了。樊博大喘一口氣,看了看左邊不遠處的那個紅頭髮的美女,心裡不住的感嘆,真是養眼啊,在這幹一年,沒準我的近視眼會復原,樊博心裡想道。
到了晚上,樊博又去了里巷轉了一圈,沒有見到慕雅婷。看來,她是真的走了,樊博落寞的走在里巷的街道之上,心裡失望至極。有時候機會就是這樣,稍縱即逝。如果當時自己衝動的衝過去抱住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她也許會感動一番,然後留下來和自己變成一對幸福的戀人,也許自己會挨一頓揍,然後她便生氣的轉身離開。這兩種結果,自己都沒有勇氣去試試,弄成了現在的這副田地,不明不白。
來南方快一個半月了,自己的目標還是沒有完成,真想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啊,樊博心裡涌出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