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曾途經幸福
我推開車門跳出去站在馬路中間,沒辦法,只好攔車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我才把李岸楊從車上拖了下去。我把他靠在旁邊的大樹下,然後走到馬路中間,可是我發現這一片真的人煙稀少,根本沒有什麼車。李岸楊的血卻依舊不停地流啊流,你媽水龍頭啊流流流!我急得想哭,顧不得許多,又把李岸楊拽起來,使勁往他沒有傷的地方揍了一拳。
李岸楊醒了,我急忙說:“你別睡啊,你別睡,我背不動你,我只能扶着你,你能不能自己走一下……”李岸楊虛弱地點頭,我把他抗在肩膀上,然後我揹着他順着公路走,我也不知道往哪裡走,我只是試試,我只知道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李岸楊真的好重,扛着他覺得自己就要虛脫了。“你怎麼這麼重啊。”我一邊試着跟李岸楊說話,生怕他睡過去。
李岸楊居然還能對着我笑:“以後我常常揹你,還回來……”
這個時候還能不忘記冷笑話,李岸楊真是……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才遇見一輛車,並且幸運地司機願意載我們去醫院。
半個小時後,我和李岸楊終於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李岸楊的頭破了,但還好不是很嚴重,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輸血。這個偏僻的醫院,血樣不足,在得知李岸楊也是A型血後,我沒有絲毫猶豫伸出自己纖細的手臂,抽我的。
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看着自己的血一點一點輸進李岸楊的體內,突然覺得,我和李岸楊有一點相濡以沫,惺惺相惜的味道。
血輸完了,李岸楊還沒有醒,我依舊坐在旁邊的病牀上看他,他長我四歲,輪廓脣線都細緻分明,卻看不出年齡一般像個老小孩,即使睡着了,長睫毛也不安分地撲閃着。車禍那一瞬間不停在我腦海裡流轉,李岸楊聲嘶力竭的那一聲“小心”,以及緊緊將我護在懷裡的男人氣概,讓我有點犯花癡。
我終於明白英雄救美以後,爲什麼美人總是容易愛上英雄,不僅僅是出於感激,也因爲男人奮不顧身的那一刻,最有魅力最帥氣。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願意捨己救你?
我在想,如果李岸楊這個時候跟我告白,我一定毫不猶豫就接受了,白小池什麼的都見鬼去吧。
李岸楊醒來是在第二天,我趿着拖鞋出去打水,回來準備給李岸楊擦擦臉,結果剛推開門就看見李岸楊坐在牀上悠哉遊哉地啃着蘋果。
“靠,老孃辛辛苦苦還去給你打水,你他媽的在這兒啃蘋果,老孃還沒吃早飯呢!”我咆哮着撲過去,“哪裡來的蘋果啊,記得我沒有買過蘋果啊?”
“平胸當然沒有,長得好看纔有。”李岸楊的頭上纏着繃帶,嘴還是這麼賤,我真想敲破他的頭。
但不敢,只好扔了個枕頭過去。李岸楊把枕頭扔了回來。或許是一起經歷了一場車禍,或許是血液的融合起了作用,總之李岸楊好像突然不那麼冷那麼酷了,他甚至還在玩鬧間笑了笑。
其實,生活在異地,只要有一個人陪在在身邊,你就不會覺得孤單。這次出來,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離家那麼遠,但我卻沒有什麼傷感的壞情緒,甚至覺得,人生就這麼打打鬧鬧,談談笑笑就過去了也不錯。
我和李岸楊在米堆的醫院裡住了三天,期間小護士不止一次對我說,你男朋友長得可真帥。
當時我真想抽她,你都覺得他是我男朋友了你還敢在我面前誇他帥,什麼人啊。但我想到自己跟李岸楊實質沒什麼關係,就止住了想拍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