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和王木木,在屋裡捅咕了半天。我們那時候玩電腦,就玩個傳奇,砍會人,打把CS,掃個褲襠啥的,近幾年互聯網發展太快,我們也很少上網,就連走在時尚前沿的王主席,一不留神,都已經徹底屬於淘汰那一撥的了。
類似聊天室的東西,在我們的印象裡,還是BBS那種社區的東西,但舟舟一解說,王木木立馬來了興趣。是的,他對於精神出軌的事兒,一直比較熱衷。
兩個人喝着茶水,坐在電腦旁邊,捅咕了一個多小時,王木木基本掌握了聊天室的功能。
“哎,舟舟,你說給咱的姑娘,都整這上面去,扭兩下,隨後下面打個地址,得有多少冤大頭,來咱這消費??”王木木滋流滋流喝着茶水,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
“問題是這東西不是你想寫地址就寫地址的,你得花錢包頻道!!”
“多少錢???”
“沒準,有的貴有的便宜,千八百塊錢一個月吧!”身爲資深遊客的舟舟,看這玩應完全爲了提高擼點,腦袋根本沒往這邊想過,也就不知道行內價。
“你出去,我研究研究他!”王木木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舟舟可以滾犢子了。
“……哦!”舟舟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桌上的紙,轉身就要出去。
“……你幹啥去啊?”王木木擡頭問了一句。
“拉屎啊!咋滴了!”
“你放下,廁所有紙,我有點感冒了,一會擦擦大鼻涕啥的!”王木木隨意的說道。
“呵呵!”舟舟賤笑的看了一眼木木,放下紙點頭說道:“擦吧,擦吧,這玩應就跟槍頭似的,越擦越亮!”
說完,舟舟一步三晃的走了,到門口的時候,王木木喊道:“門給我鎖上!”
“嗯,好!”舟舟答應了一聲,隨後走了出去,看似按了一下門鎖,其實就是大拇指在上面,摸了一下。出門以後,直接撥通張璐電話,開門見山的說道:“璐姐,木爺叫你五分鐘以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哦,好,我正好弄完,馬上就下去!”
“祝璐姐早得貴子!”
“滾蛋,別貧!”
……
另一頭,柳迪家裡,我倆簡單喝了點小酒,柳迪圍着碎花的圍裙,收拾着客廳,我洗了個澡,從浴室穿着個女士的粉色拖鞋,腳後跟後出一半,吧唧吧唧的走了出來。
“你看,我總過來,你也不說準備個男士的拖鞋,夾腳!”我擦着頭髮,在柳迪的化妝臺掃了一眼,隨手拿起一瓶迪奧的保溼水,咔咔在臉上拍了起來。
“我一天欠你的啊?拿我這當什麼地方??賓館??”柳迪癟着嘴,剛纔小酒喝的還挺美,這時候沒來由的又一陣抽風。
“……消停的昂!!!”我隨口回了一句,擦完保溼水,奔着臥室走去說道:“迪迪,我睡了昂!!”
“你沒家啊??野孩子啊??回家睡去!老睡我這兒算怎麼回事兒!”柳迪拿着炒菜的扁鏟,衝了出來。
“……又不是沒睡過!”
“以前是你有事兒,睡這兒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現在你總一夜一夜,呆在我這兒,讓木木他們怎麼想??”柳迪撇着嘴,眨着睫毛,擋在我面前說了一句。
“……咱倆啥也沒幹,他們愛咋想咋想唄!!”我皺着眉頭,繼續問道:“你今兒咋滴了??又泚血了是不?得,我下樓給你買,小棉棉去……!”
“你別扯淡!你趕緊回家去!”
“你是不是看上王木木了?!!”我狐疑的問道。
“我看上他???開什麼玩笑?你看我家缺三角尺麼??”柳迪堵在門口,俏臉憋的通紅,異常憤慨的說道。
“那你在乎他的想法幹啥??”我疑惑的問道。
“……我特麼在乎一羣人的想法!!!孟飛,咱倆這到底算什麼??搞破鞋??還是你包養我了??”柳迪小嘴裡,噴着淡淡的紅酒香味,白嫩的耳根,泛着點點紅暈,異常激動的衝我問道。
“……原來,你想的這麼多。迪迪,我願意到你這兒來,是因爲我走進這個門,跟你聊天,就會很放鬆,不會疲憊,我一直相信你也是這樣的感覺……”我費力的解釋着。
“你放屁!!我是喜歡你!!要不,誰沒事兒願意聽你絮絮叨叨,說那些血了吧唧的破事兒!!”柳迪很激動攥着小拳頭說道,右手的扁鏟已經蠢蠢欲動。
“……那我走吧!”我沉默了一下,轉身就要走。
“蓬!!”
扁鏟粗暴的在空中劃了個弧線,結實的拍在我的後腦,我連頭都沒回,邁着大步,奔着門口竄去。
“孟飛!你是不是以爲,我沒脾氣!!你怎麼那麼自私!!你遇到問題,永遠像個烏龜!!你什麼時候能面對我!!”柳迪手裡的扁鏟上下翻飛,對着我的腦袋一頓狠刨。
數個回合,我被逼到死角,捂着腦袋,用右手格擋着說道:“你幹啥!!你怎麼還跟黑社會的動手!!還想不想賣鞋了,明兒公司給你掀了,你信不??”
“我讓你掀,讓你掀!!你把我也弄死吧!!”一頓扁鏟徹底給我拍懵,一直很知性的柳迪,這次不知道因爲什麼,看眼神有點像他媽磊磊。
“蓬!!”
我一頓王八拳,打開扁鏟,上前一步,死死摟住柳迪的身體,商量着說道:“別鬧了,行不,大半夜的,祖宗!!”
“你給我滾!”柳迪斜着眼睛,鼓着粉腮,惡狠狠的盯着我說道。
“我上哪兒去啊??麻臉這幾天住我臥室呢!”
“你愛上哪兒上哪兒!!我又不是你媽,死不死誰兒子呢!”柳迪頭一次說話這麼粗鄙。
“……你跟我嘮社會磕是不?”
“滾,還是不滾??”
“你有點過分了昂??飛哥,要練拳了……!”
“嘎吱,嘎吱!”柳迪看着我,磨着銀牙,突兀張開嘴,在我肩膀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剛剛不出血的傷口,頓時裂開,疼的我往上一蹦,掙扎開柳迪,打開防盜門,退着就竄了出去。
“悍婦!!就你這樣!!不跟你處對象算他媽對了!!”我光着一隻腳丫子,披着浴巾,瞪着眼珠子喊道。
“……誰稀罕你!!從今以後,你別來了!!”
“我再來是你兒子!!”
“滾!!”
“把鞋給我!!”
“嗖!!”
柳迪抓起拖鞋,使勁扔了出來,喊道:“滾,滾,永遠別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啪!”
鞋呼在我的臉上,柳迪隨手拽上了房門。
屋內,柳迪縮卷在地上,放下扁鏟,兩條手臂環抱着膝蓋,尖尖的下巴,拄在上面,大眼睛就那麼眨啊眨的。乾澀的眼睛,沒有眼淚,像是童話裡,賣火柴的那個女孩,照在泛着光亮的吊燈下,透着讓人心碎的悲傷,是如此的讓人憐愛……
門外,我裹着浴袍,每走一步,都越發沉重。到了電梯口,突兀擡起手臂,猛然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惡狠狠的說道:“你真他媽不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