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火車站,彬彬一個人,提着行李,登上了直達廣州的列車。
他說了,票是隨便買的,不一定非得去廣州,沿途喜歡哪兒,就在哪兒下車。離別的哀傷,總有慢慢平復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一天,那就是新生。
彬彬進入這個圈子,陷的並不太深,沒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兒,而一身疤痕,也預示着他付出了,該付出的東西,所以他並不欠,這個圈子裡什麼,走的很乾淨。
他走了,誰都沒告訴,悄無聲息的走了。
許多年以後,社會上少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混子,多了一個搞日用品的買賣人,做的不大,但足夠維持生活和家庭。
所以,他的結局是好的,是讓人羨慕的,躲開了晚走一步,就會踩到的深淵!!
……
雙城鎮,出鎮的無名公路旁邊玉米地裡,目前發現了七具,用藍色塑料布,包裹嚴實的死屍,沒有任何身份證件,沒有任何現代的通訊工具。
一臺公安醫院的救護車,三臺警車護送,坐着近二十名配備武器的警察,雙城鎮公安局局長,公安局政委,也都親自趕到現場,坐在一臺三菱吉普里,緊緊跟着車隊。
十分鐘以後,車隊進入戒嚴區域,靠邊停了下來。
公安局長戴成國,第一時間推開車門,臉上就跟讓擀麪杖,來回狠擀了五百下,一點表情都沒有,陰的嚇人。
“踏踏……!”
正在指揮現場的刑警隊長,鞋幫已經被泥地拔碎了,褲腿上全是淤泥,模樣很是狼狽的跑了過來。
“現場情況怎麼樣?”局長問道。
“目前挖掘出七具屍體,有四個大坑,由於有雨水浸泡,暫時只能判斷出,死者死亡時間,是3-4天,也就是說,和飯店槍擊案的案發時間差不多!七個死者,死之前全身肯定被翻過,沒有任何證件,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暫時無法判斷身份!法醫取回血液樣本,正在做DNA鑑定,結果出來以後,我讓檔案室的同志,先從電腦上,調取公安系統內部,處理過的罪犯資料,進行比對,看能不能查出死者身份!”刑警隊長,快速說道。
“七具!七具……!”戴局長腦袋已經快要炸了,連續重複了兩次,低頭沉默了一下,看着不少刑警,在玉米地裡來回走着,隨即繼續問道:“還在挖掘?”
“……是這樣!!當天晚上暴雨,而且時間應該是在凌晨,這裡根本沒有目擊證人!我們現在都無法掌握,有多少人遇害!所以這裡兩公里以內的區域都已經封鎖,在加大力度進行排查!看有沒有漏掉的屍體!”刑警隊長出言回了一句。
“……咳咳!”局長低頭咳嗽了兩聲,瞥了眼刑警隊長,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路邊背手停了下來,刑警隊長愣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
“國立啊!!鐵道部的人,就這兩天走,這個時候辦事兒得長腦袋,有些勁兒,留到他走了以後發更好!”局長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
“……局長,這事兒捂不住!已經在這兒弄了兩天!路邊的車嗖嗖的走,咱也不知道,哪臺車坐着領導,哪臺車坐着平民,還有,今兒一早,他的秘書來過,轉一圈走了!!”刑警隊長,同樣小聲說道。
“說什麼了??”戴局長無比緊張。
“什麼都沒說!”
“那他媽還不如說點什麼呢!”局長沉默許久,低頭罵了一句,隨後不再說話。
“局長,還有一個難點,案發當天下暴雨,雨水沖刷以後,我們現在都無法,確認當天的案發地點,所以……!”刑警隊長,將話說了一半。
“人我給你帶來了,在車裡!”局長停頓了一下,直接說道。
“那我去問問!?”刑警隊長試探着問道。
“嗯!”局長點了點頭。
說着,刑警隊長,轉身去了救護車,嘩啦一聲拉開車門,張輝身體上纏着繃帶,躺在彈簧牀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車頂。
“你們先下去!!”刑警隊長看着車裡的警察,和陪同的醫生,淡淡的說了一句。
衆人聽到招呼,順着拉門下了車,醫生聚在一堆聊天,警察攥着手槍,直接將麪包車,圍的嚴嚴實實。
“咣噹!”
刑警隊長坐上了車,拉上了拉門,掃了一眼張輝,出言問道:“認識這兒是哪兒麼?”
“……不JB認識!”張輝掃了一眼他,粗鄙的回了一句。
“你肯定認識!”刑警隊長盯着張輝,咬牙回了一句。
“……呵呵,那你說認識,就認識唄!”張輝笑着回了一句。
“你自己知道,你妥妥死罪,沒有一點商量,判決下來,肯定立即執行!!所以,你什麼都不在乎,對麼?!”刑警隊長,皺着眉頭問道。
“雙城鎮裡的槍案,跟我沒關係!你可以隨便查!”張輝聳達着眼皮,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和你沒關係,當天你沒進去,你負責在外面接應!”刑警隊長咬牙說道。
“……接應誰啊?薩達姆啊?”張輝目光迷茫的問道。
“你沒接應,你手裡的槍怎麼回事兒?”
“愛好!!不行麼?我從小就喜歡刀槍炮,劉華強我心中偶像!咋地呢?!”
“你持槍拒捕!”
“沒錯,我承認啊!!持槍拒捕,也沒Jb死人,你判我個無期,到頭了吧?!!”張輝笑着繼續說道:“我認蹲,無期我不在乎!在Jb哪兒活着,不是活着!”
“呵呵,那可不對!你身上的事兒,不止這點!!”刑警隊長看着張輝,突然笑了笑說道。
張輝沉默了一下,沒吱聲。
“你在新疆有案子!走私國家珍禽,有兩起命案,一起重傷!你是能上新聞的人物!!你必死!”刑警隊長,陰着臉,指着張輝說道。
“……沒錯,這兒的事兒,也是我乾的!既然上新聞,那就把事兒弄大點!”張輝長長出了口氣,閉上眼睛,乾脆利索的說道,能看出來,他的心情極度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