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複雜的情緒中,第二天下午,謝蔓還是跟昨天一樣抱着一個用毛巾包裹的保溫桶過來了。
面對她再一次遞到自己面前的勺子,繼續保持不搭理的態度。然後謝蔓只好無奈的放下勺子,開始去忙別的。
看着她繼續有條不紊的將昨天他吃過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將他故意丟在盆子裡的衣服拿去洗,從頭到腳都沒有一句話,這讓陳朗感覺很是奇怪。
如果她真的是葉斌的男朋友,這樣對自己男朋友是合理的,這樣對他男朋友的朋友也是合理的嗎?
陳朗果斷選擇了不合理!
在謝蔓抱着盆子進來,依舊紅着小手將白色的T恤衫用衣架撐好轉過身,走到櫃子邊拎着保溫桶準備走人的時候,陳朗突然問:“你男朋友難道不是葉斌嗎?他讓你來照顧我的?”
並不是他覺得她有必要照顧他,而是他覺得匪夷所思。
慢吞吞的轉過身,謝蔓有點疑惑的看着她,雙手抓着裝着保溫桶的袋子,蘋果臉上掛着幾分紅潤。
“我跟他是朋友,這幾天他有點事兒不能過來,所以託我過來送點東西。”
“哦。”很平靜的聲調,沒有顯示出任何的情緒。
謝蔓並沒有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葉斌,因爲葉斌這幾天爲了還問朋友借的錢,翹課之後拼命的在網吧打遊戲,然後將得到的裝備賣掉換錢。
當他從網吧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裡面那個比女人還要八卦的阿和就興沖沖的湊到他跟前,就像是完全沒有聞到他剛剛脫下來的鞋子,襪子散發出來的污濁之氣。
“喂,斌子,你知不知道,阿朗居然有一個神秘女友誒。那天我們去看他的時候,發現她女朋友居然給他送雞湯!”阿和說的很激動,就好像他女朋友也給他送了雞湯一樣。
葉斌愣了一下,準備脫衣服上牀睡覺的動作一下子全部都戛然而止,白了他一樣,用一種你很八卦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那又怎樣?你要是羨慕你也去找
一個啊?”
“難道你就不好奇那個神秘的女人是誰?”
阿和撓了撓頭,然後聳着鼻子看了看葉斌隨手丟在地上,踢翻在地上的襪子跟鞋子,嫌棄的撇撇嘴,然後走開。
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是連續上了好幾天的網,對於嚴重睡眠不足的葉斌來說,好好的睡上一覺,比什麼女朋友都來的要實際。
顧不上洗臉洗腳,直接爬上牀,蒙着被子蓋在頭上,閉上眼準備好好的睡一覺。但是一想到阿和剛纔說的話,葉斌突然間就像是抽風了一樣從牀上蹦了起來。將宿舍裡的其他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我靠,你丫的沒病吧?抽風呢?”
遊小順在打遊戲,剛好被敵對一個小兵給殺死了,瞬間覺得心裡一口怨氣無法出。
葉斌顧不上跟遊小順回上一句你丫的才抽風呢,赤腳下了地,奔到躺在牀上看貼有比基尼美女雜誌的阿和,一把拿掉他手上的雜誌問:“你見過他女朋友?”
阿和被葉斌這忽冷忽熱,一會兒絲毫不在意,一會兒興趣十足的樣子折騰的想要得狂犬病,沒好氣的回了句:“不知道!”然後抽回自己的雜誌。
再接着就看到葉斌跟瘋了一樣回到自己的牀鋪穿好了外套,然後連襪子都來不及穿,直接套上鞋子匆匆的跑了出去。
躺在牀上,阿和若有所思的看着被摔回門框上的宿舍門,然後瞅了幾眼手裡讓人忍不住想要衝動的比基尼美女,又跟得了狂犬病一樣的擡起頭看着門外拿着盆子跟香皂洗髮露之類的東西剛剛洗澡回來的邦子,意味深長的丟了一句話過去。
“你說陳朗的那個神秘女朋友是不是跟斌子有啥子關係?”
邦子撓了撓溼噠噠的頭髮,一副不知云云的樣子看着阿和,“啊?”了一句,又看看同樣擡起頭盯着他的遊小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陳朗的女朋友他怎麼知道是不是跟葉斌有關係,難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不過介於這個問題之餘
,全宿舍裡幾個特別愛八的男生更關注葉斌那小子到底是找陳朗報仇,再打斷他一隻腿呢,還是去找陳朗那個可能跟葉斌有關係的小女友去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在鄉下,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是熄燈睡覺的時候了。但是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了,所以餐廳的門口支起了幾張摺疊桌椅跟烤爐。雖然說已經是這個點兒了,可是過來吃燒烤的人卻一波接着一波。
謝蔓忙着要給這桌的客人結賬,又要給這桌的客人上啤酒,還有給那桌的客人送已經烤好的雞翅……忙的是團團轉。
一張小臉上掛着和曦溫暖的笑意,鼻子被風吹的紅紅的,但是額頭卻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葉斌站在馬路對面的綠化帶後面,穿過馬路看着對面那個繫着紅色小圍裙,忙的團團轉的謝蔓,心裡滿滿的愧疚。
如果不是因爲他心高氣傲忍受不了陳朗那些犀利的話,也不至於會打傷人,還要讓謝蔓這個簡單的女孩子去幫忙照顧他!
或許謝蔓並不是他心目中哪個適合做女朋友的人選,但是不可否認。她淳樸,簡單,沒有任何心計卻是現在太多的女孩子都不擁有的。
如果不是因爲如此,她也不會乾脆利落的答應他去醫院看陳朗。
但是現在看着她這樣的忙碌,白天還要去看陳朗,葉斌心裡就覺得煩躁。
難道自己連個女人都不如?
話雖如此,但是如果真的要讓他去給陳朗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站在綠化帶邊上,葉斌一隻手插在褲袋裡,衣着單薄站在還有幾分涼意的夜風中,腳邊的菸頭一根接一根的接踵而來。
送完最後一桌客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謝蔓的腳跑了一天早就累的有點發軟了,來不及坐下,還要收拾桌子椅子,打掃滿地的狼藉。
葉斌看她伸手捶捶肩膀的樣子,想了想,將手上的一支菸丟在了地上,用上個月纔買的新運動鞋踩滅,然後朝着馬路對面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