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蘇煥生病

做好麪條,走到客廳,她才發覺之前一直沉默冷淡的男人,此時正閉着眼睛,削瘦的臉上顏色蒼白。 爲什麼她剛剛都沒發現?

木槿一愣,本能地伸出手去,卻觸到驚人的熱量。

“你發燒了。。。”下一秒,卻被他狠狠甩開。 蘇煥睜開眼睛,側過臉看她,不懂她怎麼還會露出擔心的神色。

心頭有一剎那涌過一片暖意,這是消失了很久的感覺,此刻居然那麼的不真實。他側頭凝視她,而後微微嘲諷地說: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恩,這是你要的麪條,我走了!”

木槿語塞,將麪條放在大理石茶几上,起身收拾東西,扭頭走了。站在門口想了半晌,還是決定,原路返回。

這次直接輕車熟路地走進客廳,沙發上躺着的人閉着眼睛,麪條也沒動過,木槿走近一點,一時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彷彿下一刻,自己就能看見那雙透着冷意的黑色眼眸,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煥還是安靜地睡着。

木槿見他光滑的臉上越來越紅,眉頭不由自主地皺在一起,身體微微蜷起,顯然是感覺到冷。

她皺了皺眉,拉過來一條毛毯蓋在他身上,然後拿手試了試額頭,依舊很燙。這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會照顧自己。

這樣下去不行,雖然他們家有藥箱,但在沒確定病症之前她不敢隨便給他亂吃。

可是,任憑她怎麼拿毛巾給他冷敷,蘇煥卻像是抱定主意跟她對着幹一般,一點都沒有反應。只是中途微微睜眼看了看她,然後便皺着眉繼續睡。

木槿卻覺得他的眼神已經有些迷糊了,都沒有力氣瞪着她了,更加着急,慢慢晃着他的身體,拍拍他的臉,焦急的喊:

“蘇煥,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抱着他想要將他拖起來。

這時候, 沙發上的人輕輕哼了聲,模糊不清地開口說了句什麼,眉頭卻皺得更緊,身體也蜷縮的越來越厲害,也不知是燒得難受還是被她吵得難受。

一切動作都停了下來,木槿的手還搭在蘇煥的肩上,表情卻微微僵住。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又回到了從前。

剛纔,蘇煥皺着眉說:

“笨蛋,別吵我睡覺。。”

隔了這麼久,她曾以爲永遠都聽不到了。他叫她“笨蛋”。重遇以來的第一次。沒有冷漠,沒有嘲諷,親暱熟悉得讓人心痛。

最終,木槿還是找了醫生直接到家裡來。作了簡單檢查,打了退燒針,又開了一大堆藥品,一切才彷彿令人安下心來。

木槿卻還是不敢就這麼離開,畢竟記憶中蘇煥很少生病,於是索性就留在蘇煥家照顧他。

生着病的蘇煥,總算讓這房間裡少了幾分壓迫尷尬的氣氛,木槿也覺得自在不少。總算沒有精力再吼她,威脅她了。

初冬的陽光溫暖柔和,房子的採光又極好,坐在鋪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可以直接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實在是件悠閒愜意的事。

木槿開了電視,聲音調到最小,悠閒的在客廳裡欣賞着超大屏幕液晶電視帶來的享受。

蘇煥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端坐在電視機前的女人。她側對着他,髮絲微微凌亂貼在頸邊,在溫暖的光束中泛着金色。

那張臉,幾乎沒施什麼脂粉,看上去光滑白皙,還帶着點柔軟的純真。她正拿着以前最愛吃的零食,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一驚一喜全都表現在臉上,一副旁若無人的姿態,卻純潔美好地令人心動。

蘇煥發覺自己幾乎陷在這種觀望中無法自拔,如此放鬆天真的表情,讓他以爲坐在眼前的還是那個說愛着自己的木槿。

他明明醒了,卻遲遲不肯發出一點動靜,不願打破這樣的局面。

過了一會兒,木槿突然回頭看向他,蘇煥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面色一紅帶着窘迫,隨機恢復正常。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蘇煥仿若未聞,她走過來,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然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恩,差不多退燒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碗麪。”

木槿在廚房又重新穿起圍裙,忙碌起來,完全沒察覺身後有人靠近。 等到反應過來, 蘇煥已近在身側。

她不由得怔了怔笑道:“你知道的,我只會做麪條。”

蘇煥也微微一笑,是啊,她從來都只愛吃麪食,連炒飯都炒不好。也許是剛纔的情景太美好,也許是此刻她笑起來的樣子過於自在輕鬆,蘇煥心中一動,不禁問道:

“這麼多年還是不會做飯?”

木槿回頭看他,不太確定地點頭。莫非燒糊塗了?怎麼和之前判若兩人?

可是她發覺,這樣的氣氛,她竟無比的懷念。又怎麼忍心去打破它?想到這裡她又不知道爲什麼想哭。

“給你。”

木槿將碗重新遞過去,微微擡着脣角,等着他的評價,充滿希望的像小孩子一樣。

蘇煥在心裡暗想,她是在等着自己誇獎她的手藝嗎?

“不怎麼好吃!”

她突然有些氣餒,似乎在某些方面,她永遠都沒辦法得到她的一句誇獎。

蘇煥揚了揚眉,看着她有些賭氣的臉,鬼使神差般地說了句:

“可是我喜歡吃!”

木槿還沒能完全接受他突然轉好的態度,就被他的話驚的嘴都合不攏。

蘇煥的手,越過她的肩頭,還在她的背上,他將她摟在懷裡。

兩個人的氣息無比貼近,木槿有些僵硬,頸邊都能感受到他輕輕淺淺的呼吸。

她甚至連頭都不敢動一動。 蘇煥也微微怔了怔,如此親密的舉動似乎只在下意識便完成了。

本來不該的!可是,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她,看着她純真略帶孩子氣的表情,一時間竟沒能忍住。

蘇煥,你到底在幹什麼?看着懷裡的女人,蘇煥心亂如麻,一刻不停地問着自己,思維一片混沌。明明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不應該,但如此刻般的擁抱,卻又是那麼的令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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